「……今天的課程結束，謝謝大家。」

顧青山擦著汗走出教室，力量訓練的團課還是不錯的，以後可以經常上。

他的私教正在給別人上課，向他笑問：「怎麼樣？」

「挺好的，可以經常來。」

「我幫你約半年的？」

「可以。」

這家健身房是顧青山的朋友開的，只要是固定課程，顧青山就有優先約課的待遇。

「對了，上個星期臨時改換的舞蹈課，原本應該是什麼時間？」

「我看看……周五，和這節課的時間一樣。」

「先幫我約兩節課。」

「你要練跳舞？」

「增強身體的柔韌性。」顧青山一本正經地說假話。

「你要堅持才行。」

顧青山想起那張笑臉：「肯定會堅持的。」

「那就也約半年吧。」

「可以。」

到了周五，顧青山因為有事耽擱，趕過來的時候已經開課了。

推開門，沒有進去，而是先看向舞台，怎麼換人了？這個教練比Tony還要帥一些，可是笑起來很傻。

「先生，你要進去嗎？」

顧青山給別人讓開路，離開教室找到自己的私教：「那個教練呢？」

「誰？」

「教跳舞的。」

「正在裡面上課呢。」

「不是他，上周的那個，Tony。」

「Tony？沒聽過，上周是臨時調課，也許是從別的地方暫時借來的人。」

「不是常駐的？」顧青山很失望，「幫我把舞蹈課全部取消。」

「不練柔韌性了？還不承認？你根本就是看上那個教練了。」私教也是圈子裡的人，也是他多年朋友，可以毫不顧忌地開他的玩笑。

顧青山有些煩躁地擺擺手：「走了。」

「來都來了，我正好沒事，加節課？」

「沒心情。」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顧青山一腦門子官司地回到家，往沙發上一癱，腦海里的那個笑容已經變淡了，鬱悶地哼了一聲。

「你今天不是去健身房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顧青山的母親秦蓮拿著果盤，踢了踢他的腿。

顧青山收起腿坐好：「沒上課。」

秦蓮看看他：「你怎麼這麼憔悴？看起來比你爸還老。」

「我爸退休在家，每天不是逗貓就是遛狗，一點壓力都沒有，當然顯年輕。」

「你爸退休之前也沒你這麼憔悴，承認自己能力不行，有那麼難嗎？」

「是是是，我比不上我爸有能力。」

「可不就是……」秦蓮剝了橙子，「真甜。」

顧青山眼巴巴地看著：「媽，我也吃。」

「這裡還有呢，要吃自己剝。」

「等投喂。」顧青山張著嘴。

秦蓮白了他一眼，把橙子吃光，站起來說：「我去做飯。」

顧青山無奈地閉上嘴：「我是您親生的嗎？」

「不是，超市裡買菜送的。」

顧青山嘆了口氣，拿起個橙子又放下，剝皮好麻煩。

「兒子，我回來的時候碰見前樓的你周阿姨，她說梁良要回來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兩個真斷了？」

「他都出國三年了，不斷能怎麼著？我可沒心情談跨國戀。」

「梁良長得是挺好的，但是太冷太傲，你總是那麼哄著他，他也不領情，我還擔心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

「不用擔心，那個周阿姨又不是梁良家親戚，怎麼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回來？她就是想給你添堵，等著看你的笑話。」

「我能不知道？你先是拒絕了她閨女，又拒絕了她兒子，她都不知道把你罵了多少遍了呢。」秦蓮從廚房裡探出頭，「兒子，你是不是也該再找個男朋友了？」

「我也想呀，這不是沒合適的。」

「我看你的教練不錯。」

「教練？」顧青山又想起了Tony的笑，他給自己做男朋友也不錯，只要一看見他，即便是再煩心的事，也能煙消雲散。

「教練是不錯，但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再見到他。」

「你不是每周跟著他上兩次課嗎？怎麼會見不著？」

顧青山這才明白母親說的是自己的私人教練：「他可不行，肌肉男，我不喜歡。再說了，我們認識了這麼久，要是有感情，還用等到現在？」

「有情況呀。」秦蓮走過來戳著兒子的腦門，「你這裡面想的是哪個教練？」

顧青山一向都不瞞著母親：「我上星期誤上了一節舞蹈課，那個教練很不錯。」

「就你還上舞蹈課？分得清左右手嗎？」

「媽，你以為你兒子是傻的嗎？」

「至少在舞蹈這方面，你就是傻。」秦蓮女士暴擊了自己的兒子，開開心心地回到廚房做飯。

顧青山嘆了口氣，以打擊兒子為樂的母親，大概只此一家。

轉眼又到了周五，顧青山的團隊忙活了兩個多月的成果，因為出了內鬼，被對手團隊給剽竊了。

顧青山在辦公室里自己發了一通火之後，強打精神走出來，大聲說：「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樣，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過這次，我們得了教訓，以後不會再重蹈覆轍，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這就是收穫。咱們手裡還有很多別的項目，今天就提前下班吧，好好放鬆放鬆，把這件事忘掉，下周以最好的狀態重新投入工作。」

「走吧……

「別再讓我看見那混蛋……」

等大家都走了，顧青山背上包鎖了門，直奔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