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進到健身房，換了衣服，來到上團課的教室。

他一直只跟著私教舉鐵練力量，從來沒有上過團課。

上周來上課，在做熱身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裡面正在進行的課程，似乎很適合自己，向私教諮詢後，私教幫他預約了今天的課。

因為是第一次上，怕自己跟不上動作出醜被別人看了笑話，選了最後一排靠角落的位置。

牆上的掛鐘顯示還有十分鐘才上課，看了看周圍，怎麼全是女人？現在女人也喜歡練肌肉了？

顧青山沒有多想，拿出手機查看郵件。

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正要鎖屏，這才注意到健身房的APP上有一條通知：因為老師身體抱恙，六點鐘的力量訓練取消，已經安排了舞蹈課程代替，請儘快預約。

原來是舞蹈課，怪不得都是女人。

顧青山收起手機，準備拿包走人，聽到前面有人說話：「大家好，我叫Tony……」

不是只有理髮師才叫Tony，現在連健身教練也流行叫Tony了？不過這個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柔和，讓人聽了非常舒服。

「……在上課之前，我想問一下，今天有第一次來上課的會員嗎？」

顧青山抬起頭，前面的舞台中間站著一個青年，黑色的無袖背心上畫著一個明黃的笑臉，穿著黑色的長褲和紅色的運動鞋，長相中等。

顧青山雖然不自戀，但也認為自己是俊朗帥氣型的，否則周圍的女人不會都偷瞄他。曾經交往過的男朋友，面容精緻到堪比明星。

他是顏控，這個檔次的臉一般都不會看第二眼，可是這個青年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耀眼到禁不住想和他一起笑。

看著他的臉，顧青山不自覺地收起準備去拎包的手。

「……注意事項介紹完了，請大家看我的手勢，如果跟不上，只看腳就好，等熟練了再加上手，下面我們開始熱身……」

鬧哄哄的音樂聲響了起來，還有五彩的旋轉燈光，顧青山有些不適應，手忙腳亂地跟著教練左邊挪幾步、右邊挪幾步，完全跟不上節奏。透過鏡子，才發現自己居然順拐了。

看著其他人，有的女人也是不知道該伸哪只腳，心裡稍微平衡了些。

跟著教練開始抖肩，卻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在一起不規則的晃動，就像踩了電門，真是太丟臉了。

顧青山驚訝地看著教練從抖肩開始，抖胸、抖腰、抖臀、抖腿，想起自己的基友以前找過一個舞蹈學院的學生。

「學舞蹈的腰都軟，身體柔韌性特別好，做那事的時候能劈叉，那感覺，爽翻了。」

顧青山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腰腿，褲子很肥，看不出是不是翹臀美|腿，但他既然也是學舞蹈的，應該也不會差。

在床上劈叉？顧青山搖了搖頭，把黃色廢料都趕出去，也不跟著跳了，專心地看著教練。

他的腳步怎麼能那麼靈活？

胳膊軟得和麵條似的……

腰怎麼能扭成這樣？

真的能這麼軟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馬達臀？

自己如果能有這樣的頻率……

顧青山及時把思想剎車，自己是來鍛煉的，怎麼能對著教練想那事？

重新舉著胳膊開始跟著跳，沒動幾下又放棄了，完全跟不上，簡直就是上躥下跳的大猩猩。

顧青山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決定打包走人。

「……找到你附近的小夥伴……」教練跑下台，來到顧青山的面前，笑著勾起他的胳膊，帶著他轉圈，「……反方向……再來……」

顧青山被他帶著，左三圈右三圈的轉得有點頭暈。

「這位先生，要加油喔。」教練給了他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重新回到台上。

顧青山因為這個笑容拋棄了離開的想法，卻沒有再跟著跳，只是靠著牆角看他。

教練已經滿頭是汗，但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變，帶著會員們前後左右地又跑又跳。

「……今天的課程結束，謝謝大家……」

顧青山跟著大家一起鼓掌，才發覺自己看了他半節課，拿包時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笑得像個撿了一毛錢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