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顧青山已經氣喘如牛，但還是繼續練。

「出什麼事了？」

「沒有，就是想出出汗。」顧青山選擇了拳擊做為今天的訓練項目，幾記重拳打得私教連連後退。

「下課了。」私教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

「再加一個小時。」

「不行。」私教摘掉他的拳套，「我需要休息。」

「弱雞。」

「終於逮著機會嘲笑我了，很爽吧？」

「還可以。」顧青山坐下來大口喘氣，大量的出汗，確實帶走了一些鬱悶的心情。

私教拿了毛巾搭在他身上：「汗落了再洗澡。」

「知道。」

「幸虧我今天沒別人的課……要被你累死了……」私教嘟嘟囔囔地走了。

顧青山長出了一口氣，捏緊拳頭，沒什麼大不了的。拍了拍臉，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一個人從眼前走過進了教室，黑色背心背後的笑臉圖案非常醒目。

Tony？顧青山披著毛巾走進了教室，真的是他。

走到上次的角落席地而坐，看著他做著準備工作，和熟識的會員聊天。

Tony也看見了他，和別人打了個招呼，蹲到他的面前笑說：「先生，你如果不起來活動，坐在這裡會感冒的。」

「我會起來的，謝謝。」

「跟不上沒關係，多來幾次，熟悉了就好了。」

「你是代課的嗎？」

「不是，這個內容的課一直都是我上。」

「上個星期不是你。」

「我上節課有事，找朋友代上的。要上課了，先生要加油。」

「你叫什麼名字？」

「Tony。」教練跑上台，「大家好，要開始上課了……」

顧青山拿出手機給私教發消息：給我預約周五的舞蹈課，約半年。

想了想，把半年改成一年，發了出去。

私教很快就回了過來：你肯定不是為了上課。

顧青山不再理他，把手機和毛巾放到一起，站起身，跟著教練的動作扭了起來。

教練跳三下，他只跳一下，手上的動作全部忽略，抖肩抖腰之類的動作全部放棄，跟了兩個小節，覺得還是挺容易的。

看著教練舉起了胳膊，又到了轉圈圈的動作，顧青山精神抖擻地等著Tony下台來找他，胳膊卻被人挽住。

「帥哥，來吧。」勾著他胳膊的女人身材火辣，來健身還化著濃妝。

顧青山有良好的家教，即使不願意也不能把她推開，只得被女人帶著轉圈圈，而Tony則是和第一排的一個小女生手勾手。

「……反方向……再來……」

顧青山被女人的香水味嗆得直咳嗽，女人什麼的，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們身上的各種香精的味道。

終於轉完了三組，顧青山立刻和女人分開，擦了擦眼睛，抱怨地看向前面，這個Tony真是的，怎麼當教練的？沒看到自己在這裡眼巴巴地等著他？

Tony好像感受到他哀怨的目光，向他笑著眨了眨眼。

顧青山只覺得一小股電流從心臟的位置躥出來，直打得心跳加速、頭皮發麻、呼吸急促，腿也有些軟，是心動的感覺。

接下來的半節課，顧青山又恢復到了跟不上節奏、別人往左他往右的狀態。因為身邊就是鏡子，有兩次都誤以為旁邊還有空間，大力地撞了上去。

下課後，主動與他轉圈圈的女人以看智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嫌棄地走了。

顧青山重新披上毛巾，從角落裡走出來，向教練伸出手：「你好，我叫顧青山，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教練的眼神有些疑惑，卻還是帶著笑，在褲子上擦掉手裡的汗，握了握他的手：「Tony。」

「真名。」

「顧先生，我的真名就是叫Tony。」

「難道你是姓T？」

教練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信息窗口，打了兩個字給他看。

「童猊？」顧青山覺得很丟臉，「對不起，對不起，我的耳朵不太好，我一直以為你叫Tony，對不起。」

「沒關係的，這裡比較吵，也是我沒說清楚。」童猊關掉音響和燈光，「顧先生，再見。」

「我想請你吃飯。」

童猊還是笑著的：「顧先生，我們好像不太熟。」

「現在是不熟，多接觸幾次就熟了。我也不藏著掖著的，我喜歡你，想與你多接觸、增加了解，希望可以讓你當我的男朋友。」

「顧先生請我吃飯，是想要追求我？」

「是的。」

「我要是直的呢？或者有男朋友呢？」

「你要是直的，我會嚐試著把你掰彎。如果你有男朋友，假如你們的感情不好，我想我還有機會。你可以拒絕我的邀請，我知道是有些唐突的，但是憋在心裡也難受，行不行的，你給個痛快話。」

「顧先生吃辣嗎？」

「可以吃一點，太辣的不行。」

「旁邊有家川菜還不錯。」

「好，我先去洗澡換衣服。」

「我也要換衣服，一起吧。」

健身房的更衣室和沐浴間都是獨立的，這還是顧青山提議的，因為他不習慣和陌生人坦誠相對，現在卻有些後悔了。他最看中的就是腿，如果腿漂亮，其它的都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