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睡覺

羅曼毫無畏懼地把手伸進了抽屜里，用手翻攪著那條蛇被劃得破碎的身體。

然後摸到了一個長長的棒狀硬物，就在剛才，在案發現場的爭執中，羅曼還建議，讓皮特把這些東西帶去交給警察。

羅曼想起那個突然出現，冒充「道格」的小鬼。

道格可是羅曼從十幾歲開始就開始聽的一檔偵探節目的製作人和電台主播。

傳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偵探，做午夜播客，只是兼職，這份不錯的兼職可以讓他，順便把他那些駭人聽聞的探案歷程「吹噓」出去，當成一種不錯的宣傳，以便於招攬更多的有這方面需求的顧客，一舉兩得，名利雙收。

雖然說這個叫做「道格」的偵探很神秘，但從羅曼記得開始那檔午夜節目開始，他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叔了。

但是好幾年過去了，羅曼聽他的聲音，還是感覺他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個自稱為「四十幾歲的大叔」。

關於羅曼說，前段時間還在聽他的節目，這一點也是真的。

就因為如此，以至於羅曼在遇到那個冒充道格的幾傢伙的時候，還是想聽聽他的解釋。

說不定，他是道格的粉絲或者聽眾也說不定。

羅曼同時也在想，道格已經很久沒有齣節目了，他有注意到這起案子嗎？

如果有的話，道格會不會已經在暗中開始關注這起案子的進展，甚至被人「邀約」，然後攪合進來。

羅曼不是沒有想過「也許真實的道格很年輕，觀眾所看到的只是他的一層面具」或者「道格不過是一個符號，其實它的背後是一整個偵探節目的製作組」又或者「道格就是道格，就是那個老大叔，所見即所得」。

這些可能，不過，誰知道呢！如果道格很年輕，那也許才是最有趣的，那他簡直不要太棒。

羅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根東西從抽屜里拿了出來，聞到了淡淡的一股酒精的氣味。

於是乎，立馬打消了要把東西交給警察的念頭，羅曼突然下了一個決心，有什麼非要查的，他大可以自己想辦法親自去查。

羅曼坐回床上，身體靠著牆，擰開了握在手裡的東西的蓋子，然後順便打開了內膽震動器的開關。

剛打開開關，還沒有調到穩定頻率，他就聽到了皮特推門的聲音，於是又馬上把開關關掉了。

羅曼抬眼一看，皮特進來了，於是幹脆把那東西往下一戳，順手藏進了被子裡面。

還沒等皮特開口，羅曼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便指著桌子上的水晶球問他道，「皮特，那是你的傳家寶嗎？」

「你說哪個？」

「就是桌子上的水晶球，看上去很神奇。」

「不是你想的那種『水晶球』，只是普通的工藝品，甚至還有點廉價。」

「皮特，你會魔法嗎？」

「當然不會。」

「不會魔法的意思，是不是『你沒法制服我』？」

「我為什麼要『制服』你？」

「那如果我對你做什麼，你是不是都沒法反抗？」

皮特有些狐疑地把手上的麵包遞給了羅曼，然後皮特便用手指指著他，有些警惕地說道，「我跟你說，我力氣很大的，你可別亂來啊。「

羅曼邊啃麵包，邊說，「不是。我是說，假如你會『魔法』，那麼你會突然把我給變沒了嗎？就像被黑桃王後捉走愛麗絲的戲法那樣？」

皮特看他啃著幹麵包有點噎，又遞給了他一杯牛奶，不過是冰的，沒有熱過。

皮特說他道，「我就琢磨吧，你一大老爺們的，怎麼老是喜歡拿這些『小女孩』的故事自比呢？不覺得把這種故事往自己身上套有那麼些『娘娘腔』嗎？」

實際上，羅曼忙著吃東西，加上剛才只是想轉移皮特的注意力而有點走神，很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

羅曼只是胡亂地說著什麼，「沒辦法，在有魔法和水晶球的故事裡，總是女孩子當主角。」

皮特隨口回答他說，「或許你可以試著去想想王爾德的《快樂王子》，那個故事，至少比魔法和水晶球有意思。」

其實，原本皮特根本不看什麼王爾德的鳥書，都是被裡奇帶的。

上個假期，里奇甚至會在白天的時候過來，在皮特在外面吊床上午睡的時候給他念詩。

————

他殺了他所愛的一切，為此他只得以美相抵。

世人皆殺了一生所愛，不妨來聽聽手法如何。

有人使用惡毒的尖眼，有人使用阿諛的巧言。

懦夫使用輕吻與呢喃，勇漢使用利刃與刀尖。

有人毀所愛時還年少，有人毀所愛時已年老。

有人用慾望之手扼殺，有人靠金錢之手屠戮。

最心善的才使用刀刃，為的是死者快死快了。

有人愛得太深有人太淺，有人用錢買有人把錢換，

有人毀所愛時淚眼婆娑，有人卻冷血無情不眨眼，

雖然誰都在把所愛毀掉，卻未必誰都把絞索來套 。

——奧斯卡·王爾德 《undefined》（自翻）

皮特純粹是覺得那些詩句很美，讀一讀大概也沒有什麼害處，於是就上道了。

所以說，有時候吧，這種耳濡目染的力量，就是如此。

羅曼把喝空了的馬克杯遞還給皮特，他大可以自己起來放在桌上，但他就是想遞到皮特的手上。

羅曼說道，「但是水晶球能預知未來，能讓人看到『真相』。」

皮特接過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回答羅曼，「只有在傳說里才可以。」

羅曼突然說，「皮特，你很乖巧。」

皮特一臉摸不著頭腦的表情，看向羅曼。

羅曼說，「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你和家人的關係似乎很好，這點，我很羨慕。我總是，有時候，我根本就不想犯那些愚蠢的錯誤，有時候，只是為了讓我的母親生氣，只要一想到能讓她生氣，我就樂意去幹那些蠢事。」

皮特聳了一下肩膀，並沒有表示他不愛聽話這樣的話，只是用調侃的語氣說道，「好了，東西也吃過了，該睡覺了吧！我的少爺大人！」

皮特說完，便打算轉身離開。

皮特還沒走，只是打算在旁邊的櫃子里翻備用的被子。

羅曼坐在床上語氣懇切地對他說道，「皮特，不要走，今晚上和我一起睡可以嗎？我還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皮特轉過身來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有點嫌棄地說道，「再說？再說天都亮了，話癆鬼。」

「快點上來嘛，我給你拉被子。」

「算了吧，太擠。」

「有什麼可擠的，我縮起來睡，保證不會擠到你的。」

「別，你怎麼舒服怎麼睡吧。」

「啰嗦什麼，快點上來。」

羅曼沒有來拉皮特的手，或者拉扯他的衣服，只是一個人抱著被子索進了床的最裡邊，空出一大塊空地。

然後又舉起大手巴掌，拍了拍那塊空著的地方，讓皮特自己做選擇，究竟要不要留下來陪他。

皮特想，那是自己的床，睡就睡。

皮特抽掉了原本綁著頭髮的帶子，揉了揉他蓬鬆的頭髮，解掉了有些勒人的金屬皮帶，刷地幾下把皮帶抽了出來，扔在旁邊的椅子上。

皮特像平常一樣，順手解開了褲口，正打算脫褲子，才想起似乎有點不太對，於是看了睡在床上的羅曼一眼，又沒脫。

羅曼縮在被子里說，「你隨意，當我不存在就好。」

皮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褲子脫掉了，不僅脫了褲子，連內褲都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