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說: 毒夫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3185 更新時間:2019-09-22 09:51:33
後半段路,無驚無險。
平靜得,讓黑曼巴幾乎要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無聊且無知的熊孩子們,對過往車輛進行的一場惡作劇。
直到,他把車順利停在酒店門口,並從椅背頭枕處,挖出那顆,差點要了他小命的子彈。
那是一顆,被改造過的狙擊彈。
改造,需要超強的耐心與技術。
熊孩子要是擁有這樣的耐心和技術,就不會成為熊孩子了。
或者,不甘心成為只會瞎胡鬧的熊孩子。
敖攀看著黑曼巴手心裡的子彈,面色一黑,「這種改造子彈的手法,我曾見到過。」
他們手拉手步入酒店時,侍者的神情,很自然。
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對夫夫剛與死神擦身而過。
黑曼巴的手心微微有些發燙,敖攀知道,此時的他,心中已然升騰起了最原始的,殺意。
他的指尖,輕輕在愛人的掌心裡撓了撓,隨即微微仰起頭,看向他的側顏。
「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除了,讓我離開。」
黑曼巴手指緊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失去心之所愛。
皮卡的大門門縫下,沒有燈光透出。
但茱莉的房門下,卻有燈光透出。
而且,從透出的那絲亮度來看,房內,應是,燈火通明。
凌晨三點,做為一個孕婦,她為什麼還未入睡?
走廊里,地毯很厚,黑曼巴和敖攀雖然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依然不會因為他們的晚歸,而打擾到這裡的住客。
然而,待他們即將路過茱莉的房間時,茱莉的房門,打開了。
茱莉穿著做工精緻長至腳面的睡裙,單單露出白皙的脖頸,和脖頸下,一小片瓷白的肌膚。燈影照映下,不得不說,她的遮掩,更具備一種神秘的誘惑力。
她做出驚訝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是正巧打開了房門一般。
「哦,我想去皮卡的房間,看看他有沒有踢被子,孩子還那麼小,很容易凍感冒的。」
語氣溫婉且熟絡,就好像,皮卡是她和黑曼巴的孩子一般。
黑曼巴一頜首,彬彬有禮,且疏離,「我想,他應該不會喜歡,有人半夜三更走進他的房間。」
說完,不待茱莉說話,拉著敖攀揚長而去。
直到打開自己的房門,他才轉過身來,「女士,有句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您一下。皮卡是我黑曼巴的侄子,我黑曼巴保命的雕蟲小技,他還是略知一二的,如果您,未經他的允許進入他的房間,很有可能,您會和您未婚夫那些已經下了地獄的手下一樣。」
茱莉有些幽怨,「曼巴伯爵,難道,以您的實力,還不足以保護我麼?」
黑曼巴冷冰冰的回答,「我從不記得,我的任務里,有保護你這一條。是你,選擇在我們身邊。女士,請記住,在這裡,是你的選擇,而非我的任務。」
緊接著,不再給茱莉開口的機會,轉身跨進房間。
房門在茱莉面前,迅速的輕輕合上。
茱莉輕咬下唇,遲早有一天,她會讓這個傲慢的男人,對她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隨著屋內燈光亮起。
毒夫夫二人,一眼就看到,皮卡踮著腳尖蹲在吧台上。
眼鏡王蛇鬆鬆地纏繞在他的脖頸之上。
「有發現?」
皮卡的眉毛都快皺成了耐克logo,歪著腦袋,「整整一個晚上,她連一句安森都沒提到過,算不算不正常?」
敖攀沒有回答,為自己先斟上一杯睡前酒,小小的啜飲了一口。
「會不會,她覺得你是個小孩子,所以不想在你面前流露這種,屬於成年人的情感?」
皮卡沒有回答,黑曼巴率先反對,「不,親愛的,這個女人,絕不像我們以為的那麼簡單。」
敖攀眨眨眼睛,調侃道,「就因為,她總是抓緊一切機會,勾引你?」
皮卡立刻直起上半身,像只八哥般,朝兩人這邊靠過來幾步。
生怕有八卦聽不到的樣子。
黑曼巴從敖攀手中拿過酒杯喝了一口,「不,親愛的,首先,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在我眼裡都只是一張上世紀的肖像畫,根本產生不出哪怕絲毫的原始慾望與衝動。」
皮卡默默將這句話記了下來。
感覺過兩年,自己就可以派上用場。
「其次,別忘了,她是鴿子給我們的情報之一,雖然我不知道鴿子到底是從哪兒得到有關她的情報,但無容置疑的是,鴿子和安森之間,她必定欺騙了其中一個人。」
要麼欺騙鴿子,讓他誤以為她是安森的情人;
要麼欺騙安森,讓他誤以為她是愛他的,把她當成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敖攀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曼巴,隨即扭過頭來,對著看得津津有味的皮卡,「你在我們這兒多久了?你就不怕,茱莉會偷偷溜進你的房間,關心一下你?畢竟,黑曼巴把你託付給了她。」
皮卡完全沒有get到敖攀這話背後的含義,聳聳肩膀,滿不在乎,「我在被子里又藏了一床被子,遠看就看向一個人在睡覺。如果她真的準備撩起紗帳的話,你的小金,可不是吃素的。」
而黑曼巴,就沒敖攀那麼婉轉。
直截了當的,沒有一丁點紳士風度的,「離開!我們要休息了。如果你膽敢再溜進來,我會讓你至少三天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無情的男人!
皮卡很生氣,但皮卡無能為力,所以皮卡只能灰溜溜的,不情不願的從窗戶溜了出去。
黑曼巴看著他消失的地方,「他和鴿子,莫非真是鳥變得?」
敖攀笑著,將目光緩緩滑下,「那你的鳥,能變成什麼?」
「他能變得東西可多了,軟硬長短,隨君滿意。」
再醒來,艷陽高照。
看著端著咖啡杯坐在窗外啜飲的黑曼巴,敖攀不得不佩服,這傢伙彷彿無窮無盡的精力。
「醒了?」黑曼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微笑著走過來,給了敖攀一個深情的早安吻。
這下,敖攀真正的清醒了。
因為,如果再不清醒的話,他很有可能這一整天,都用不著清醒過來了。
敖攀伸出食指,用力的將黑曼巴戳遠點。
黑曼巴委屈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親愛的,」
話音未落,窗口處便傳來輕佻的口哨聲。
皮卡那個棕色頭髮的腦袋,從窗外伸了進來,那個輕鬆的神情,不禁讓黑曼巴想起初見鴿子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他就是這樣從窗口出現,大咧咧的站著窗棱之上,就好像腳下只是一塊平地而已。
想起中毒昏迷的鴿子,黑曼巴突然沒了玩鬧的心思。
敖攀趁機下床洗漱。
黑曼巴朝著皮卡招了招手,皮卡輕飄飄的飄到他的面前。
黑曼巴捏了把他的臉蛋,「你還小,以後少做這些危險的動作。」
皮卡不服氣的搓搓被黑曼巴捏紅的臉,「鴿子說過,男人不能說被說小短快,也不能說不行。再說了,他教我的華國功夫,不但要時時刻刻的練習,而且,年紀越小練起來效果越好。我還算晚的呢。鴿子說,我的骨頭都硬了。」
言語間很是遺憾,許是想起生死未卜的鴿子,眼圈不由得又紅了起來。
「我們飯後要去個地方,你幫我纏住那個女人。」
皮卡一聽,小臉立刻皺成一團,「你知道的,我對女人,沒什麼經驗。」
「你昨晚不就做的很好?你看你吃飯時候那個小眼神,嘖嘖,」
皮卡帶著雀斑的小臉,嬌羞一笑,「為了我們的星辰與大海。」
待敖攀梳洗完畢,兩大一小出門便看到茱莉,斜倚在她自己房間的門框上,目含秋水的面對這邊。
讓你想裝成看不見,都不成。
然而,素來彬彬有禮,一派紳士風度的黑曼巴,就做的出來視而不見。
他連招呼都沒跟茱莉打,就那麼目視著前方,彷彿那裡並沒有門,也沒有倚在門框上的女人。
「曼巴伯爵。」茱莉的臉,變得慘白,就在黑曼巴即將與她插身而過之際,她咬了咬嘴唇,開口道。
黑曼巴停了下來,卻並不是因為她的呼喚,而是,左臂內側被人掐了一下。
黑曼巴轉過身來,依然是那樣的彬彬有禮,一點沒有視而不見的尷尬,「午安,女士。」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對您說。」
見黑曼巴在聽了她的話後,就那麼站在原地,不驚不喜的看著自己,她委屈的簡直要哭了。
美人就是美人,無論什麼神情,都是美的。
不得不承認,這種半哀半怨,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真的很是動人。
連皮卡這個小屁孩,都覺得有些不忍起來。
可她想征服的那個人,非但沒有憐惜,反而皺起了眉頭。
「如果您覺得站在走廊里不方便說,那麼,我們就去餐廳,邊用餐邊交流吧。」
整個過程,茱莉的眼睛,都在圍著黑曼巴打轉,直到這時,才把哀怨的目光對準敖攀。
敖攀卻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她,並不開口為她打圓場。
終於,茱莉無奈地妥協了,從手裡的鱷魚皮包中,取出個小小的徽章,「安森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碰到擁有這個圖案的人,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能相信。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離多遠離多遠。這是安森出事前,唯一對我特別提及過的人。」
黑曼巴從她的手心中,取過那枚小小的徽章,隨即,他和敖攀的臉,都微微有些變色。
因為那個圖案,正是他們昨晚剛去拜訪過的,莊園主人的家族族徽。
而且,他們還在回來的路上,遭遇到了殺手的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