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鳳棲病重,仙鶴化為人形
小說: 城畫之鶴卿 作者:凤栖·九溪 字數:1621 更新時間:2019-09-22 15:52:36
鳳棲忙把他拽進屋子裡,將覆在他身上的雪掃去,又拿了帕子將他的羽毛擦幹,往碳盆里添了些火。仙鶴頓時感覺到暖和了許多,剛才被凍僵的身體好了許多。
胸中一陣發悶,鳳棲捂著胸口又是一陣猛咳,仙鶴看在眼裡卻什麼都做不了,原本下床都困難的他,今日又吹著冷風在門口等他。鳳棲停了許久,才低聲緩緩道:「真是對不住你了,這幾日病著,沒辦法給你找吃的了……」仙鶴心中萬分的愧疚感,從翅膀下拿出了出去找到的野果,鳳棲心中一暖:「野果。」看著仙鶴找到的野果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心疼,想必他都是為了自己才冒著風雪到山裡去找吃的。「這雪天你是在何處找到這些野果的,真是難為你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鳳棲這病本就來勢洶洶,一來無人照顧,只好自己稍微好些時下床熬藥,二來為了等進山找食物的仙鶴吹了冷風受了涼,這下病情更加嚴重了,幾日下來一直昏昏沉沉高燒不退,水米未進。鶴寸步不離守在鳳棲床邊,從未流過眼淚的仙鶴第一次流下了淚,十年前無助和絕望的感覺再一次襲來,他害怕鳳棲就這樣離他而去。終於第四日夜裡,仙鶴決定離開。
不知何時留下的傳說,這山中住著一位狐仙,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就可以完成一個心願,數百年來,找狐仙完成心願的仙、妖、人數不勝數,不如自己也去找找這傳說中的狐仙,哪怕是付出所有,他都在所不辭。
可是偌大的山中狐仙又在哪裡呢?每每想起病床上的鳳棲,仙鶴的信念便更深一層,他一定要救他,用自己的餘生陪著他。時刻未停的仙鶴終於在第七日的黃昏找到了狐仙。
與洞外的大雪有著天壤之別,山洞的奇花散著異香,悠悠的飄散著,一束月光透過山頂的小洞射入洞中,將洞中的一切都籠罩上了一絲醉人的美,似是置身桃花源。與之極不和諧的便是站在洞中的仙鶴,他哀求著狐仙,幫他幻化成人形。
微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隱約傳來一個飄渺的聲音,那聲音空靈,好似九天之上載來,在空中悠然回蕩著:「你……真的想好了?」
仙鶴低聲的鳴叫著:「我這般樣子如何能照顧他,若是能變成人形,便是讓我犧牲再多我也願意,我只願能伴在他的身旁。」
仙鶴面前的石榻上斜倚著一個女子,她姿態慵懶,一身雪白的紗衣,借著淡淡的月光,似是本身會發光一般,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她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撩開額前的碎發,那是一張極美的臉,怕是世間最美的東西與之相比都會黯然失色,那是鉛華洗凈後沉澱下來的寂靜。那種美彷彿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是一種罪過。宛若雲端,宛若星辰。她緩緩張開了眼,那那漆黑濃密的羽睫下,是一雙黑的發亮的眸子,在夜裡似最亮的星辰。遙遠不可企及,彷彿一伸出手,她便會在霎那間消失不見。狐仙嘴邊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緩緩道:「三年時間,你可以化作人形,但是你的壽命將會減半,你可願意?」
聽狐仙這般說,仙鶴激動地用幾乎顫抖的聲音發出了一聲鳴叫:「我願意,為了他,即使讓我死都可以。」
「這個滴漏你拿好了,這便是你的三年時限,滴漏中的水全部流盡,你我約定的期限也就到了。」仙鶴接住狐仙拋來的滴漏,這個所謂的滴漏如水晶般清瑩透亮,裡面的水接著月光散發著微光很是好看。
狐仙施法,片刻間,仙鶴幻化成一個少年,墨色的長髮披散在周身,晶瑩賽雪的肌膚好似透明了一般,一雙黑眸好似天邊的另一輪月,狐仙第一次正視了站在面前的人,僅是一瞥就讓她一瞬間忘記了全部,狐仙立刻側目心想:「仙鶴果然是仙鶴,靈力遠在狐族之上,若是這仙鶴再修鍊百年定能飛升成仙,只可惜,這等難得的靈物也會為情所困。」
狐仙提升了說話的聲音:「剛才我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仙鶴點頭:「我記住了。」
「三年時間轉瞬即逝,你且好好珍惜這段日子吧。」聲音尚且還在腦中盤旋,待仙鶴回過神,面前哪裡還有狐仙的影子。
立於山澗之上的狐仙俯瞰著山谷中的剛剛幻化成人形的仙鶴,久久未語。身旁的小狐按耐不住用稚嫩的聲音好奇的發問:「姐姐,他的壽命本就不長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損了他大半的元氣,如今能再活三載已屬不易,這麼做我們不就吃虧了嗎?」
狐仙依舊空靈的聲音緩緩道:「這交易的事情我說了算,虧不虧,我心裡自然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