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說: 渣妻攻略 作者:未必满座 字數:3150 更新時間:2019-09-22 12:26:41
紀嵐予他自然是熟悉的,徐欽也算見過幾次,可後面這位他就覺得有些新鮮了,於是便放開了蕭熔,跑到人家跟前看了看。
奎琅如今不過十四歲,還未長成大人,只比他高兩頭多,他抬頭盯著人家看了好半天,有些入迷地道:「好漂亮的哥哥啊。」
奎琅聞言,臉上竟露出三分緋色。他這樣的冷美人,誇讚之詞早該聽得耳朵起繭,不知為何,今日竟被一個七歲小兒說得紅了臉。
徐欽最見不得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尷尬著不說話,於是蹲下去問蕭斐道:「十二王爺嘴可真甜,那你來說說,這個哥哥和你哥哥比起來,誰更好看啊?」
「當然是都好看,」蕭斐鬼精鬼精的,才不肯上他的套得罪人,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十一哥最好看,我十一哥可是皇都第一美男子。」
「難為襄親王遙在皇都深處都還被你念著,想必是要打噴嚏了,」徐欽「噗嗤」一聲笑出來,又看向紀嵐予,「娶了這皇都第一美男子,侯爺可真是好福氣。」
紀嵐予回了一個苦笑。
蕭熔看出他神色異常,便即刻岔開了話題,帶著他們進屋吃了些茶點。
徐欽心裡也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親自去修理馬車的地方當起了監工,只待車一修好便即刻啟程往宮裡趕。
奎琅自己逛起了院子,蕭斐寸步不離地跟著人家,活像條小尾巴似的。
屋內只剩下了紀嵐予與蕭熔二人。
「恭親王可是有話要對臣說?」紀嵐予見他將人一一支開,便覺得他肯定有事,時間有限,他便開門見山地問了。
蕭熔輕抿一口熱茶道:「方才斐兒與徐欽提及齊兒,我見你神色有異,你們近來可是遇上了什麼事?」
紀嵐予微微皺眉:「勞恭親王掛懷,並無大事。」
「無大事?那便是有小事了,」蕭熔淺淺一笑,「這是你與齊兒的家事,你若是不願說,本王自然不好多問。只是齊兒從小便很認死理,他若是誤會了什麼,怕是很難開解。就怕他這樣的性子,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去。」
紀嵐予琢磨片刻道:「多謝恭親王提點。只可惜王爺一片玲瓏心思,終日鎖在寂寞深院,總有璞玉蒙塵之憾。」
蕭熔笑道:「璞玉若是得了識玉之人青眼,便不算埋沒,若是擺在闊亮高堂,人人皆可觀賞,卻無一懂得其中璇璣,那才是真的遺憾。倘若無人可解,熔寧願永不出塵。」
紀嵐予心頭微微一動。
昔有西施思范蠡,願做手中復仇戟。
而今恭王念知己,玉埋塵下甘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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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路上,紀嵐予便不停地在想,這別有用心之人,究竟會是誰呢?
他想了許多可能,但最後能確定的也就只有鄭業。鄭業最近還老老實實地躺在宮裡養病,若是他做了手腳,那便應是早就設計好了的,最起碼也得在四個月之前。
彼時,蕭齊也正和蕭炎在帝宮的暖閣里敘話。
「這個徐欽,四五日的路,他拖了二十多日,」蕭炎沒好氣兒地把一本摺子甩在桌上,「居然還好意思上摺子來和朕邀功。」
「邀功?」蕭齊差點兒把剛咽下去一口茶噴出來,「他不應該請罪嗎?」
蕭炎嗤道:「他說,此番戎盧進獻一稀世珍寶,他給朕護送了來,要朕拭目以待呢。」
蕭齊笑道:「那就皇兄等著看珍寶吧,反正他們下午應該就到了。」
「你別光顧著在這裡看熱鬧,朕問你,你和你夫君最近怎麼樣了?」蕭炎斜了他一眼。
「挺好的,還能怎麼樣,就那麼過日子唄。」蕭齊漫不經心地答道。
蕭炎一看他這幅樣子就上火:「你少找事兒,你生在皇家,能有個人真心待你不容易,你好好珍惜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蕭齊揉著太陽穴,「皇兄做了父皇之後,越發愛嘮叨了。我那小侄兒呢?我去逗逗孩子。」
蕭炎也煩了,只好擺擺手讓人領著他去看孩子了。
皇長子蕭懷,暫時就養在鳳禧宮,八個宮婢並四個乳娘一起伺候著,蕭炎更是沒事兒就往鳳禧宮跑,小傢伙被養得白白胖胖。
蕭齊在鳳禧宮逗了他一會兒,只覺得這小傢伙又聰明又討喜,雖然還不會說話,但也會咧著嘴沖你笑,也會咿咿呀呀的回應你,蕭齊拉了拉他的小手,他就勾著蕭齊的手指不鬆開了。
還有幾天就是蕭懷的滿月宴了,當初母子三人,只有他一個幸運的留了下來,足見是個有福氣的小寶寶。
蕭家這一輩的兒子,取名本該從水字邊,可蕭炎硬是改成了從心。不過是因為紀皇後名諱中,那一個「愉」字罷了。蕭齊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想來帝王家的兒女,情愛之事都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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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嵐予和徐欽一同覲見了皇帝,徐欽叩首道:「啟稟皇上,戎盧國主進獻一珍寶,托臣務必要親呈與皇上。」
蕭炎端坐明堂,正色道:「你少賣關子了,呈上來吧。」
徐欽嬉皮笑臉的起身,拍了拍手。奎琅王子聞聲,緩緩走進了正殿。
這一小段路走得可謂是步步生蓮,盡態極妍。
行至蕭炎面前,奎琅輕輕撤腿下跪,行了個標準的拜禮:「戎盧王子赤哲·奎琅,拜見皇上。」蕭炎一看,卻皺起了眉,冷哼一聲道:「徐欽,你好大的膽子啊。」
徐欽正美滋滋的等著挨誇,猛地被問罪,嚇得一激靈。
蕭炎盯著徐欽:「皇後崩逝還不過一月,你就敢把這些東西送來朕這裡了?」
奎琅聞言,又重重地磕了個頭:「皇上恕罪,臣遠道而來,不知皇後娘娘崩逝,屬實無意衝撞皇上。父王送臣來大梁,只是為了戎盧與大梁的安定與交好。此事不能怪罪西寧侯與徐大人,皇上若要降罪,請只責罰臣一人。」
蕭炎掃他一眼:「你這嘴皮子倒是厲害,你都說了是為了戎盧與大梁的安定,朕若再罰你,豈不是盼著家國不寧?況且你是外朝貴客,朕如何敢罰你?」
奎琅又是一叩首:「皇上言重了,臣並無此意。」
「好,」蕭炎點點頭,「既然你這麼想進朕的後宮,朕就滿足你。你就去鄭貴妃的宮裡,和他做個伴兒,好好跟他學學宮裡的規矩吧。」
徐欽一聽鄭貴妃,臉都白了三分。
紀嵐予則是面無表情地告退,兩人一起出了議事正殿,走上了宮裡的小石子路。
「剛才可嚇死我了,」徐欽一邊拍著胸口,一邊看著紀嵐予,「侯爺,您可真是夠淡然的,方才皇上那眼神,真是看得我遍體生寒。居然還要把奎琅王子送到鄭貴妃宮裡,這不是投羊入虎穴嗎?」
「我看未必,」紀嵐予淡淡道,「那奎琅王子看起來並沒有如此簡單,與其說是羊入虎口,倒不如說是獅虎之爭,很難說誰會佔上風。」
「侯爺倒是看得明白,」蕭齊突然從石子路一旁的樹叢里鑽了出來,「方才本王見那奎琅王子,果真是驚艷絕倫,實非凡俗。侯爺這一路護送這麼一個清冷美人,想必也是享夠了眼福。」
徐欽聞言,差點兒沒憋住笑出聲來。原以為這容傾山河的襄親王是個怎麼樣的人物,今日一見,原來也是個會和夫君拈酸吃醋的。
紀嵐予看著蕭齊:「再如何驚艷,亦不及王爺萬分之一。」
饒是徐欽再怎麼憨頭憨腦,此刻也知道該溜了。
徐欽走後,紀嵐予才問:「你方才幹什麼去了?」
「沒幹什麼,侯爺放心,本王還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跑到宮禁之處和人偷情,」蕭齊冷冷道,「方才不過是在鳳禧宮逗了逗小皇子罷了。」
紀嵐予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口氣,只當沒聽見這些刺耳的話,只是低聲嘆了口氣道:「還有幾日就是小皇子的滿月宴了。」
蕭齊點點頭:「是,侯爺放心,我一定給足您面子,保證不會亂說話的。」
「一起回家吧,」紀嵐予抬頭看了看天,「今年雪多,看著天,恐怕一會兒還要下一場。」
蕭齊難得沒再嗆他,徑直往前走,卻沒料到腳下一顆石子突然鬆動,險些一歪身栽進旁邊的灌木叢里。
「小心。」紀嵐予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他,讓他斜倚在了自己的懷裡。
「多謝。」蕭齊冷冷道,卻因腳腕吃痛,微微蹙起了眉。
紀嵐予看了一眼,便知他崴到了腳,二話不說就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蕭齊推了他兩下,「你快放我下來!」
「別說話,」紀嵐予緊緊地摟著他,「明天還想好好走路的話,你就乖乖地不要動。」
蕭齊心裡不爽,卻沒有辦法,只能乖乖地被紀嵐予抱著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一路上瞧見他們的宮婢都掩面低笑,言語間無不流露出對這對兒夫夫的艷羨。
到了侯府,紀嵐予又將他抱入了房間,輕輕地放在床上,從床頭的小抽屜里拿出了跌打損傷膏,褪去了蕭齊的鞋襪,蘸了些許藥膏輕輕地揉上了他微微紅腫的腳腕。
「還好,傷得不是很嚴重,」紀嵐予邊揉邊道,「疼了就說話,我盡量輕點。」
疼痛尚在可承受的範圍,蕭齊一聲沒吭。
待上好了藥,揉開了淤血,蕭齊便默不作聲地溜回那間陰冷發霉的屋子去了。
紀嵐予也未與他置氣,而是召來了扶蘭和拾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