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布丁是什麼味道的
小說: 雙雙喪偶 作者:年更遥 字數:2504 更新時間:2019-09-23 07:15:28
由於嚮導的稀有度,所以但凡是與哨兵結合了的嚮導,國會都會分配一套住房給他和他的哨兵,更別說薄伽南這種赫赫戰功的五星上將了。
儘管薄伽南已經十年沒有回過塞博塔星球,可這屋子卻是永久為他留著的。
薄伽南的家和奧德賽想像中得完全不一樣,但奧德賽細細地思考著他想像中薄伽南的家是怎樣的,卻似乎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是第一印象。
但卻很樸素,庭前有盛開著的花,一簇簇地開在園子里,雖然顏色各異,紅的藍的綠的,什麼都有,可都是淡雅令人舒心的顏色。
門口也不像其他上將的府邸門前一排排士兵站著軍姿挺拔地守崗,薄伽南的大門口除了翠綠翠綠的爬山虎外,就再也沒有其他。
奧德賽彆扭地看著正在刷臉的薄伽南,又看了看他們一直交握著的手,心裡難受:「可以放開我了麼?」
「不要。」拒絕的聲音幹脆利落,薄伽南舉起手,在奧德賽的手上吻了一下,俏皮地說著溫情話,「一輩子都不想放開。」
奧德賽別過頭,不再說話。
然後薄伽南嗔怪地說道:「你怎麼可以罵我人面獸心!」
奧德賽回過了頭,怒目而視:「你怎麼可以用精神力窺探我的意識!這是我的隱私!嚮導的第一課難道不是道德規範嗎!」
薄伽南不以為然:「你還有什麼隱私,你是個囚犯,按照法律規定,你早就被奪去了人類該享受的權利。」
奧德賽磨了磨牙,深吸了一口氣。
薄伽南:「你又罵我!」
奧德賽暴燥:「我怎麼罵你什麼了!我不過就是說了,剛剛還說著你是我的哨兵,好了,現在又翻臉不認人,說我是個囚犯!薄伽南,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在你眼裡,究竟是什麼!」
「我……」奧德賽的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幹澀沙啞,「我現在是不是就是你的玩物。開心了,親親抱抱。不開心的時候就往死里折磨我?是不是這樣的,薄伽南?」
面對奧德賽如泣如訴的控訴,薄伽南不怒反笑,也並不是冷冰冰陰森森的那種讓奧德賽渾身發麻的笑容,只是和尋常一樣的漫不經心,他將奧德賽推到了攝像頭面前,對著鏡頭說道:「喂,記住這個人。他以後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了。」
奧德賽挫敗地垂下頭:「薄伽南,一個巴掌一顆棗,你覺得這顆棗甜不甜。」
「甜。」薄伽南言之鑿鑿,他捧著奧德賽的頭,親吻著他的唇,「比布丁還要甜。」
奧德賽又一次別開頭冷笑:「我沒吃過布丁。」
「我吃過。」薄伽南用指尖細細地描繪著奧德賽薄薄的唇線,他笑了笑,又一次吻住了奧德賽的唇,「我告訴你他是什麼味道的。」
奧德賽的口腔里忽然出現了一股濃郁的氣息,敏銳的味覺告訴他這裡面含著雞蛋,牛奶,吉利丁,這是他吃過的東西,所以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其中的成分。
還有的,奧德賽便不知道了,他知道是甜味,輕微的甜味他還是能夠承受住的,但像布丁這種糖分含量極高的甜品,他們哨兵的味覺承受不起,便從未嚐試過。
白砂糖?蔗糖?果糖?葡萄糖?奧德賽仔細回憶著各類糖的名稱,可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類型的糖產生的甜味。
神奇的是,奧德賽竟然不覺得這布丁難以下咽,刺喉嚨。
軟軟QQ的觸感在口腔里絲滑地在舌頭上遊走,有一絲冰冰涼涼的感覺,正好給熱爐般的口腔降下舒適的溫度。
奧德賽忽然記起來,薄伽南根本沒有吃過布丁,他們一路上都是這麼牽手走過來的,以他的觀察力怎麼可能會錯過,所以……
這是假的?
奧德賽大致猜測了一下,薄伽南約莫是在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他的精神力,直接刺激著他的大腦,讓大腦產生這種吃了布丁的幻覺,從而影響他的感官。
真是有夠無聊的。
然後,薄伽南就鬆開了嘴,皺著眉責怪他:「在這種這麼浪漫的時候,你卻要說這麼掃興的話。」
奧德賽咬牙:「你可以選擇不聽!」
而且哪裡浪漫了!
薄伽南委屈地用臉蹭了蹭奧德賽冰冷的臉頰:「可我好想每時每刻都知道我的哨兵在想什麼哦。」
假惺惺。
「假惺惺。」
心裡的聲音和薄伽南的話語同時發了出來,奧德賽怒氣沖沖地怒瞪:「薄伽南!」
「哎喲喲。我的小哨兵脾氣怎麼這麼大。」薄伽南用手指逗弄著奧德賽的耳垂,「我可比你大十多歲呢,能不能尊老愛幼點。」
奧德賽反駁:「那你能不能尊老愛幼點?」
薄伽南佯哭:「我還不夠愛你嗎?」
「薄伽南,不要這樣。」奧德賽嘆了口氣,垂下頭,「我好累啊。你到底想怎麼樣。」
薄伽南笑了笑:「很簡單。還是那句話,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哨兵。」
奧德賽蹙了蹙眉,不自在地偏過頭:「我說了願意會怎麼樣,說了不願意,又會怎麼樣?」
「願意了,你就對我好?把我當成你的哨兵?不再那麼粗暴地對我,告訴我,我是個罪人?」奧德賽揉了揉眼睛,抿了抿嘴,「不願意呢,就繼續像靜音室里那樣對我?讓我每次結合完都要懷疑一下人生?之前如果有人敢對我不敬,他早就被我大卸八塊了。可我遇到你之後,只能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祈禱沒有下一次。我被你折磨得連狂躁症都已經沒有了。」
薄伽南挑眉:「狂躁症沒有不是挺好的?你想天天控制不住發脾氣,當個炸彈?而且,你也看清了我的態度。說句違心的願意,不就皆大歡喜了?」
奧德賽吸了口氣,鼻尖有些紅:「可……你讓我怎麼接受……布魯斯還死不瞑目,他的仇我還沒報!可我卻要和內閣的人在一起,當他的哨兵,你讓我……你讓我說願意……我怎麼可能說……」
奧德賽捂住了自己的嘴,倔強地看著薄伽南,兩隻眼睛通紅,紅與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願意啊,奧德賽。」奧德賽明明表達了自己的不願,薄伽南理應向從前那樣冷冰冰地強迫他,可他這次卻勾唇笑了笑,奧德賽似乎從他漆黑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閃一閃的星辰,像是在宇宙航旅時,透過玻璃窗外,看到的那片緩慢旋轉著的曼妙銀河。
「即使你對內閣做了這樣的事,即使你呲著小尖牙一次又一次地反抗,但我願意當你的嚮導。」薄伽南再一次握住了奧德賽的手,將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我薄伽南願意成為奧德賽•修的嚮導。」
薄伽南長得很好看,不是女性的柔美,也不是男性的剛強,是介於兩者之間又在這兩者之上的好看,是那種不論是沒有讀過書的文盲還是滿腹經綸的學者,所有人見到他,心中那些形容樣貌的海量詞藻都會被他的樣貌吸走,能夠在一瞬脫口而出的只有好看兩個字。
就連一旁的爬山虎都變得好看了一些。
奧德賽一時被薄伽南的美貌怔住了,愣了半天沒有說話。
隨後他反應了過來,別開臉,悶聲道:「可我不願意。」
「知道啦。」聲音輕快,彷彿並不懊惱,薄伽南拉起奧德賽的右手,將他拖進了大門,「奧德賽,我們回家吧。」
奧德賽惱怒:「我說不願意啊!薄伽南!」
薄伽南再一次回應:「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