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霖拍了拍擋他面前的位熱心市民，四周鬧得聲音挺大，他還是就著原來聲音大小問道：「讓一下，裡面我兄弟。」

熱心市民回頭望了他一眼，沒太聽清江衍霖說得什麼，感到奇怪便來了句反問：「裡面你媳婦？」

江衍霖吸了口煙，眼裡壓下些許不耐煩，又重複了邊，「兄弟。」

熱心市民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實在想著自己是怎麼聽成這樣的，笑了幾聲，「你前去吧，你這兄弟撞了人。」

江衍霖吐了口煙，沒說謝謝直接往裡面鑽，直到沖開人群這才慢悠悠把煙往地上給摁滅了，又把煙頭往地下道井蓋處塞了下去。才起身拍拍衣服，「什麼事？」

魏澤看著他便笑了，伸手把西服給遞了過去，低聲細語道：「麻煩了。」

江衍霖接過西服來，鬼使神差地往上衣夾包摸去，兜里空蕩盪，只有兩張創可貼，同先前一模一樣的兩類。

他斂目，把手中握緊的兩張又往兜里揣。抬起頭來，沖魏澤仰仰頭，「怎麼回事？」

魏澤湊近他低聲說道，頗有幾分悄悄話道意味，聲音壓低瓮聲瓮氣的：「遇上碰瓷的了……」

江衍霖聽完抬眸瞥了地上那周遭是血的老人，那叫一個慘字了得。可惜江衍霖護短，魏澤說了是碰瓷便是，若真的不是，自然有法律約束。

「撞著了？」江衍霖開口直入話題，蹲下身子沖著地上慘叫不已的老大爺。

老大爺沒應，擱大夏天也在能煎蛋的地兒上滾來滾去，也不嫌燙得慌。血跡都有些幹涸的現象，一點一點從老大爺腦袋邊往下滴。

江衍霖瞄了魏澤一眼，這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輕蹙眉頭在他一邊站著。褪去了禁慾的西裝，魏澤平日的裝扮倒以優雅為主，越發顯得挺翹。

「你打算怎麼處理。」

魏澤扭過頭看了他幾眼，才緩緩答道：「老大爺不願去醫院……」

「那你完了唄。」

「……」

江衍霖直接說破了，現在沒點可以證明的玩意兒，就瞅著老大爺身邊這點血流成河，甭看就認為是撞上了。

江衍霖又準備翻根煙出來，慢悠悠接了一句：「餓了，快點解決。」

魏澤皺眉，「抱歉。」

「抱什麼歉，」江衍霖回了句魏澤，連忙拍了拍地上叫爸叫媽的老大爺，沒拐彎抹角，「大爺，直說吧，多少錢。」

「幾萬？」

「十幾萬？」

「百萬？」

江衍霖一點點增加賠款金額，這語氣放得越大。周圍一陣吹噓，都認為他裝B來著的，面上是一臉的譏諷。

江衍霖瞥了一眼周圍，乍然笑了，掏出老年機時那群人嘲諷得更厲害了。一個個就瞅著他拿的出來不。

「侄。」

「我的舅舅吶，你他媽又有什麼事？！」

「拿個百把萬來。」

「你是往街上撒？撒吧撒吧——現在就要是吧，馬上。」那頭原本還是誇張的感嘆語氣，猛地想通了連忙狗腿道。

江衍霖說完便掛了電話，慢悠悠地和人家地上呼天搶地的老大爺嘮嗑：「要多少，待會錢放你面前，你抱得走多少就拿多少。」

那叫一個牛逼上天，地上老大爺的臉都綠了，和談周圍一圈無聊得很的周圍群眾，嫌棄得不得了，直接懟了句：「你他媽拿得出來再說。」

「是拿不出來，這得幾個人扛出來。」

江衍霖瞥了一眼那人，不鹹不淡地簡直氣死個人。魏澤實在忍俊不禁，湊過去小聲道了句：「認真的？這人情我怕我還不起了。」

「還得起，待會飯錢你付。」

「別開玩笑了。」

江衍霖瞥了一眼慢悠悠開車來的齊海，站起身子伸了伸懶腰。

「他媽百把萬呢？」那扛精更是一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模樣，又是懟了句。

「你他媽沒見過那麼錢吧，這麼迫不及待，」江衍霖撲哧一笑，「他媽不是來了嗎？」

「舅～來來，錢，怕您一個人往大街上撒費力，」齊海好歹現在是個女裝大佬，整個一花容月貌就讓一堆人看痴了眼。身後一群黑衣保鏢更是排場大得下來，「我找了幾個人幫忙撒。」

身後保鏢一個個把箱子扣一開，箱子的錢放地上里全是錢，滿地又都是箱子。這模樣實在的炫得一批。那扛精一愣，滿嘴都是挑刺兒也成了不住感嘆。

江衍霖瞥了一眼，「別，給老大爺。」

江衍霖又轉過聲蹲下去，沖老大爺譏諷的一笑，見人直接愣了眼，「來，老大爺，夠不夠。」

老大爺這一激動，顫巍巍地雙腿都能站起來了，實在被這一排場給嚇壞了。「多了…多了……」

江衍霖笑容漸漸消失，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我他媽是說，買你的命夠不夠。」

老大爺一愣，再次看向江衍霖時那人不知道怎麼早就坐在齊海的賓利上了，靠著車窗慢悠悠問道：「就問老爺子你，我五百萬撞死個人，夠不夠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