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警察，別跑……」

「站住……」

「危險……」

在警察的圍追堵截之下，嫌疑人慌不擇路，完全忽視了紅綠燈，被拐彎的車撞飛了出去。

「快點送醫院……」

「都讓一讓，這邊……」

拉響警笛，一路飛馳到了最近的醫院，因為提前通知過，醫生護士已經等在門口，將嫌疑人抬上輪床，直接送進了手術室。

「楊警官，這是我們的院長。」

「你好，我是刑偵一隊隊長楊樂，裡面的病人是一起惡性案件的重要嫌疑人，請務必要把他救活。」

「楊隊長放心，做手術的是我們醫院最好的醫生，一定儘力救人。」

「謝謝……對不起，我要接個電話……陳局，是，正在搶救……只要他醒過來，我們第一時間就錄口供……是……」

「隊長，手術結束了。」

「陳局，手術結束了，案件情況隨時向您報告……是……」

楊樂掛上電話，嫌疑人被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

一個警察問：「這都纏得和木乃伊似的，他能活得了嗎？」

醫生說：「病人多處軟組織挫傷，這樣包紮是為了更好的恢復，其實並不是很嚴重。」

一聽到這個人的說話聲，楊樂就抬起了頭，醫生也把口罩摘了。

警察笑說：「是魏醫生呀，你比照片里還帥。」

魏滿面無表情地問：「你認識我？」

「楊隊桌子上有你的照片，我們都認識你，而且不只是我們認識你，警局裡的人……」

楊樂說：「小吳，你怎麼這麼多話？魏醫生，他多久能醒？」

「已經給他打了針，根據個人體質，十分鐘到半個小時，時間不定。」

「小吳，你準備錄口供。遠子，你守在病房門口。勇哥，你帶著人守住醫院的各個出入口，注意不要讓嫌疑人的同夥遛進來。」

「是。」

分配完了工作，楊樂抬頭看著魏滿，才想說話，眼前一花，身體向旁邊歪倒。

魏滿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怎麼了？」

小吳從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隊長，給……魏醫生，隊長有低血糖的毛病，你不知道？」

魏滿扶著楊樂到旁邊坐下，皺著眉問：「怎麼會低血糖？」

「可能是因為沒吃早飯。」

「為什麼不吃？」

楊樂吃了大半塊巧克力，緩了過來：「才想吃就接到任務了……小吳，我昨天的晚飯是不是還在桌子上呢？」

小吳笑說：「隊長，何止是晚飯，你昨天中午買的麵包咬了兩口，也在桌子上呢。」

「是不是也沒人想著幫我把吃的放到雪櫃里？很貴的呢，那麵包二十多塊錢呢，還有昨天的晚飯，那麼一小盒牛肉飯六十，你說說你們，非給我買那麼貴的飯，浪費了吧？以後要是再忙……」

「楊樂。」魏滿聽著他胡扯眉毛皺得更緊，「怎麼不好好吃飯？」

「還不是因為裡邊躺著的那個，他是……案子沒結呢，不能告訴你。」

「不管案子多重要，你也要想著吃飯。熬壞了身體，你還怎麼當警察？」

楊樂呵呵一笑：「不會的，我身體好。」

「底子再好也經不住你這麼透支。」

「你也知道我，心裡要是裝了事，別的就什麼都忘了。吃巧克力也是一樣，黑巧克力，高熱量，也挺好吃，就是貴，比昨天的飯還貴。」

魏滿看他這麼不當回事兒，更生氣了，板著臉說：「巧克力能當飯吃嗎？」

楊樂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你別擔心，我們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一塊巧克力能頂一個星期呢。」

「那是沒辦法，而且那是什麼時候，幾年前了，你今年都三十歲了，不能再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了。」

「要是沒案子的時候，我向你保證，一定好好吃飯。如果有案子，我盡量想著吃飯，好吧？別生氣了。」

魏滿捏了捏他的臉：「早晚有一天被你氣死。」

「不會的……」楊樂笑了起來，「我可不捨得，阿姨也會傷心的。」

「隊長……」遠子跑了過來，「嫌疑人醒了。」

楊樂「蹭」地站起來：「誰在守著嫌疑人？」

「他都被綁成那樣了，肯定跑不……」

「啊……」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真出了事你就等著受處分吧。」說著就順著聲音跑了過去。

小吳點了點遠子：「你說你，新人就是新人。」

「隊長，誰知道他……」遠子有點委屈，跟在小吳的身後趕了過去。

渾身纏滿繃帶的嫌疑人，右胳膊夾著一個女人的脖子，左手拿著一把手術刀揮舞著，沙啞著嗓子說：「讓開……都別過來……」看見楊樂跑過來，舉著刀子對著他說，「站住，你過來我就捅死她。」

楊樂停下腳步，舉著雙手說：「我不過去，你不是想逃嗎？你放了她，我給你當人質。」

嫌疑人還是揮著刀說：「你別想騙我，我認得你，你是警察的隊長，你要是給我當了人質，我肯定跑不了。」

楊樂將遠子揪了過來：「那就拿他當人質，你看他這臉嫩的，一看就知道是才工作的。他是今年的畢業生，新分來的，文職，你用他當人質絕對安全。」

「不可能，你們就是來抓我的，怎麼會帶一個文職？」

「你也知道你犯的是大案，要在醫院裡錄口供，人手不夠，才把他從局裡調過來的。你也是老手了，肯定能看得出來他沒經驗，否則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病房裡待著。」

「不換，你讓我走。」

「實話和你說，你劫持平民，就算我放了你，特警也會在你踏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把你擊斃。可是他不一樣，他是警察，職責所在，你劫持了他，我們會放你走，然後再想辦法去追你。必死無疑和有一線生機，你自己選吧。」

嫌疑人猶豫了：「我要是換了人質，你保證放我走？」

「當然，我保證讓你走。你看看周圍，不是醫護人員就是患者，你這麼一個危險人物，我們可是巴不得你趕快離開呢。萬一你一生氣傷了平民，我得寫那麼厚的一摞報告。所以，為了我省事兒你能逃跑，只要你放了平民，我一定讓你走。」

「行……你過來……慢點走……」

遠子緩慢地挪到他的面前，嫌疑人把女人往前一推，改摟住遠子，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楊樂把女人拽到身後，往旁邊一閃身：「你可以走了。」

「都讓開……」嫌疑人見小吳往前走了一步，立刻拿著刀子對著他說，「你別動……」

遠子在刀子離開了自己脖子的瞬間，抓著嫌疑人的手一彎腰，一個背摔將他放倒在地，小吳過去一腳踩住他的手腕奪了刀。

遠子把嫌疑人翻過來戴上手銬：「文職怎麼了？文職照樣能把你打趴下。」

抬起頭討好地向楊樂說：「將功補過了吧？」

「回去寫檢查，當著全隊的面承認錯誤。」

「隊長，承認錯誤可以，檢查就算了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行，先給你記著，下次要是再犯錯，一定重罰。小吳，你去做筆錄。小心點，別再讓他有機會逃跑。」

小吳把嫌疑犯拎起來：「隊長，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他這種毛都沒長齊的新人。」

遠子反唇相譏：「你的毛長齊了？就比我大兩歲，裝什麼老資格？」

「什麼叫裝？就是比你資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