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叫冷儒，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四皇子。我有一個好哥哥，他是太子也是大皇子，雖然他跟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我跟她的模樣長的竟一般無二，只能從年紀中看出端倪，他比我年長五歲。我母後是皇後，太子哥哥的母後是蕁妃。我從小被所有人愛著護著，父皇母後太子哥哥都對我很好很好。

我記得那一天，我七歲生辰調皮搗蛋偷偷離開了宴席，爬到樹上玩結果下來時心生一怯，不敢下來。然後我遇到了大哥，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是誰，他也不知道我是誰，他是這麼說的「：跳下來吧！我一定會接住你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讓我克服了恐懼，我跳了，他也的確接住了我。侍衛宮女匆匆趕來的時候，從他們口中我才知道，他是太子哥哥。不過這並沒有阻攔我們成為好朋友。

事情發生在十歲那年，太子哥哥帶我去湖邊玩，望著湖中一片碧綠，倒也是怡人。太子哥哥調開了所有人，我並沒有察覺什麼。太子哥哥叫了我一聲，我轉過頭望著他，只見他眼神空洞一片虛無，眼睛照出我的模樣，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他面無表情，但那眼睛裡的光是痛苦。

太子哥哥輕聲道「：知道嗎？我恨你。你母後是皇後，你父皇很喜歡你，想把最好的一切給你。雖然我是長子，雖然我被封為太子，但這隻不過是暫時的。將來的一切，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將是你的！那我又算什麼？」

我並不明白他說的一切，他明明是太子哥哥啊，他永遠都是我的太子哥哥，他對我那麼好。當時我還未反應過來，他流淚了，但他還是伸出了手輕輕的把我一步一步推向湖裡，但我感覺得到，他的手在顫抖。我被他推到了欄桿上，他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一鼓作氣把我推到了湖裡。

說實話水裡很冷也很難受，但我不出意外的被救了上來，我一醒來就聽說，太子被貶，我被升為太子了。身邊的人一個勁道賀，沒有一個人提起我落水的事，而且他們恭賀的時候，我感覺他們似乎豪不意外，彷彿早就知道了……

我之後也有再去找過太子哥哥，可他永遠都只有一句話「：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太子哥哥了，我害過你。」

我相信不是他的，不是他的，一定不是他的。

泠孺緩慢睜開眼，看著天藍的天空心想：這是地獄嗎？想著轉了個頭看著旁邊的伊笙書一直在搖晃著他道「：原來不是。」

伊笙書癱在地上怒道「：不是什麼不是，你不會水還跳下來幹嘛！連累我還要救你。」

泠孺輕聲道「：是啊……我永遠都至少累贅，只會連累別人。」

伊笙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

泠孺狼狽的爬了起來對癱在地上的伊笙書道「：走吧，不必多言。」

伊笙書也爬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泠孺，與泠孺背開目光道「：對不起。」

泠孺淡淡答道「：你沒什麼對不住我的，倒是我連累了你。我永遠都是這麼沒有用。」

伊笙書愈發不知該說什麼了，只是默默重複著一句話「：對……對不起。」

泠孺突然抱住伊笙書道「：保護好自己。」

伊笙書被嚇了一跳，沒有聽清泠孺方才所言疑道「：你方才說什麼？」

泠孺鬆開了抱住伊笙書的手回道「：沒……沒有什麼。我們走吧，去王大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