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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個殺手朋友

    N市刑警隊有這麼一波人:弔兒郎當毒舌刑警隊長,軟萌陽光小白側寫師,斯文敗類鑒定員,身高一米七氣場七米一的御姐法醫,外冷內熱硬漢痕檢員。 五個活寶聚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 ——案子,案子,還是案子。 K記全家桶中雞塊下的骨茬,被小龍蝦分屍的少女,網癮學校陳屍禁閉室的少年,扮成茶話會的案發現場,暴風雪山莊生死競速的九十六小時。 以及名叫「死果」的連環殺人犯——法外執法,殺害應得懲罰的犯人,秉承扭曲的正義,與光明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隊長路修和追逐死果,像耽溺於一場勢均力敵的解謎遊戲,樂此不疲。 路修和說,咱倆也認識挺久了,咋的,不捨得把臉露出來給爺瞅瞅? 死果說,我有兩張臉。 路修和說,老子就算一張一張揭下來,也得看看你個混小子究竟啥模樣。 死果於是笑了。 ——可是路隊,他揭下面具時你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他看到了。 一人兩面,原來都是你。 —————————— 晝為君子,夜做佞臣。 一面是佛,一面是魔。

    Part.2 皮裡陽秋

    小說: 我的一個殺手朋友 作者:Mr.齐谐 字數:3176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3:48

    熒幕在眾目睽睽下暗了下去,幾秒鐘後,燈光和著震耳欲聾的音樂重新宣告歸來。酒吧里卻一陣沉默,顯然人們已沒有狂歡的興緻了。一個大城市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的夜,因為一顆石子,掀起的波瀾久久難平。

    「喂,你在愣什麼?」

    江培風抬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男人顯然沒反應過來,兩秒之後才猛然回過神大叫一聲。果然又是個外強中幹的貨色,江培風不由抿唇笑了。

    「你聽到了嗎?」男人把食指豎在嘴唇前面噓了一聲,「他說他是死果!」

    「死果?」江培風歪過頭,眨眨眼睛表示不解。

    「蠢貨,你竟然不知道死果!」男人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睨他,「他是道上很出名的黑客,也是連環殺手,專門殺……」說著他湊近了江培風的耳朵,「鑽法律空子的殺人犯,殺人的時候,肚皮剖開,放血,流到地上。他就用臉盆接了,放在……」

    突然陰冷的聲音讓江培風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他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這……我知道啊,他自己……剛才說的。」

    「沒勁。」明顯沒嚇到這隻小白兔,男人有點沮喪,但開始舉起酒杯和他的AD鈣塑料瓶碰了一下,「幹杯。」

    幹杯的動作總是和慶祝相關,江培風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他遇到這樣缺心少肺的粗人有什麼好慶祝的。為了不讓氣氛冷場,他於是問:「大哥,你怎麼稱呼啊?」

    「你叫大哥就行了。」男人漫不經心,「你呢?」

    「江培風。江山的江,培育的培,風雪的風。」

    「什麼怪名字。」男人低估一句,「你做啥工作的?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坐辦公室吧?」

    「我……我在研究所……」

    「書獃子,真是個獃子。」男人檢討。

    江培風已經不在乎會不會冷場了,他只想拎上公文包,趕快逃離這個光怪陸離的地方。

    「那什麼,大哥……認識你真高興,我明天還有實驗要做,我先……先走一步了……」

    「著什麼急呀,再陪哥玩玩。」

    「真不行了大哥……」

    「煩死了,跟娘們兒似的。」男人一把將高腳杯砸回吧台,「老子送你。」

    「你喝了酒,能開車麼?」

    「你不喝酒也不能開車。」男人對著他脖子比了個擰斷的手勢,看著他比自己兩根手臂都粗的精壯胳膊,江培風把拒絕的話全憋回喉嚨里。

    於是乎,N市半夜十二點的公路上,一個喝多的人載著另一個喝多的人橫衝直撞,闖完紅燈闖黃燈,看見綠燈就規規矩矩地停下來。

    「哎,大哥!路障危險!」副駕駛的江培風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只恨不能搶過方向盤自己來開。

    「你懂什麼,這叫技術。」車在離路障十幾厘米的地方猛地拐了彎,在公路上擰出一道S形的剎車痕,有驚無險地擦著路障過去。江培風臉撞在車門玻璃上,滿臉都寫著生無可戀。

    為了小命著想,怎麼也得讓這位大哥打起精神開車。於是江培風沒話找話地聊了起來。

    「大哥,剛才那個死果,你認識啊?」

    「喲,對你口味?」

    江培風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是直的。就……啊,就覺得他說得挺懸乎的,隨便問問。」

    「不認識,聽說過。他在道上名氣不小,你想聽聽他的爛事兒?」

    「嗯嗯。」

    「這小子大概二十齣頭吧,殺手,職業的,殺人不收錢,只看前科。沒犯過事的人,給他一百萬一千萬,他毛都不會碰一根,做壞事很多的,不用委託自己就去殺。他殺人的手法……嘖,那才叫一絕,被他盯上的人,心情好的時候,心臟上給他直接來一刀,走得痛快,心情不好的時候嘛,就麻煩嘍……」

    男人的故事講得相當聲情並茂,聲音該高時高該低時低,營造出陰森森的效果。一邊講他一遍拿餘光瞟副駕駛上的男孩。他雙拳緊握著,死死地絞著襯衫衣角的布料,這是緊張的表現。男人得意地笑了,無論何時,讓別人害怕終究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尤其對於他們那樣的人來說。

    「那,那他的真名叫什麼?」

    「真名?」男人像聽到了頂有趣的笑話似的,從鼻孔里擠出一聲冷笑,「只有死人才知道他的真名。」

    「哦……」

    又是一段時間詭異的死寂。

    「大哥,我家……不是這條路。」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江培風怯怯的聲音響了起來。

    「可老子家走這條路。」

    江培風心中暗叫不好,想是被這人騙上了賊船,但車速猛然加快,跳車逃生是不可能的。只能系好安全帶等他把車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在一棟舊公寓樓前停下。男人解開安全帶下車,手搭在車門上對江培風說著:「上樓坐坐?」

    「不用了吧……」他小聲囁嚅道,而後看見對方不容置疑的眼神,硬著頭皮說了一聲好。

    男人家住二樓,隨著昏暗的聲控燈亮起,江培風看見角落裡密密麻麻生著蛛網,作為長久無人搭理的印證。

    他不由縮了縮脖子,戰戰兢兢在沙發上落座。

    「喝點兒什麼?哦對不起我忘了,雛兒不能喝酒。」他詭異地揚起半邊唇角,「不過你看起來倒是很好喝的樣子。」

    「大哥,我……」

    「你跟老子回家不就是求草的?」

    「不,我……你說……送我回家……」江培風漲紅了臉,「大哥,我真的……真的不喜歡男人……明天還有實驗,我,我先走了!!」

    「沒關係,鑒於你坐的沙發上至少死過三個人,現在可由不得你。」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伸出一根食指把他壓回沙發上,「這裡住的人很少,就算你叫得像發/情的母狗,也沒人聽見。」

    江培風嚇得猛地彈起來,但男人更快一步,扯住江培風的衣領把他半拖半拽拖進了卧室,扔在地毯上。江培風奮力掙扎,細碎的呻吟從唇邊溢出。男人力氣很大,提著江培風的領帶罵著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江培風起先嗚嗚低吟著反抗,沒多久他就放棄了。只是當男人的手停留在拉鏈上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搭上男人的手腕。

    江培風微微喘息:「大哥……我們都是男人……」

    「哪個雜種規定男人不能幹男人?!」

    「我……我會告你的,我,我會……你不能……」

    「嘖,屁話真多。」男人粗暴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叫吧,寶貝兒,叫得越大聲我越興奮。」

    「你……」

    屋裡沒開燈,滿月從窗口透進來,倒像是更遙遠的一盞燈。男孩兒的眼角依稀能看見淚光,但不知怎麼的,他的嘴角好像掛著一絲笑意。

    「去啊,去告我啊小寶貝兒,去跟警察哭哭啼啼,說你去夜店賣屁股,被男人上了,但是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麼,我想我知道。」

    一聲清脆的骨擦音從男人手腕處發出,江培風略微加大指尖力度,雙手一擰,男人的右手就從關節軟骨中脫落出來。這是一種非常專業的骨折手法,男人的呼痛聲被硬生生卡在喉嚨里,不能發出,難以下咽。江培風右手和雙腿略一用力,撐住地面躍起,指尖擦過上衣口袋,寒光在月下拖出一段細而長的弧線,下一秒,江培風二指夾著一截刀片抵在男人脖子上,膝蓋頂上男人的胸口。

    刀片嵌進皮膚幾厘米深,暗紅色的靜脈血無聲地汨汨流下。

    「去gay吧攪局,把小可憐兒帶回家,很棒的誘騙手法。」江培風慢條斯理地說著,同時整了整濺血的袖口領口,表情嫌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奶油小生嘗起來比看起來還軟,你說是不是?」

    「你,你……」

    「嘖,你不會,那麼巧……那麼巧,就是我在找的那位,臭名昭著的,猥褻男人的強/奸犯,李峰吧。」

    他換一隻手扼住男人頸部,每說一個字,就為男人留下充足的讓他感到恐懼的思考時間。而後他拔出刀片就著月光欣賞血跡,眯起眼睛,臉上流露著一種叫做滿足的神情。

    「很抱歉做了剩下那百分之零點零一。」

    男人幾欲宣告罷工的大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而後就像偶遇溪水的藤蔓肆意生長起來——對方二十齣頭,男性,人畜無害的臉,溫軟怯懦的言談舉止……

    「你……你是?!」

    一聲臨死前的哀鳴,從男人即將被割開並翻出氣管的咽喉里擠了出來。

    「死果!」

    是整個國家警方都拿他無能為力的,黑客白客雙道榜單名列top1的,MPS通緝名單記了好幾筆的,有「死神判官」美名的,作案手法以殘忍和精緻著稱的殺手死果。

    「答對了,有獎勵哦。」

    男孩兒笑吟吟地用刀片劃開他的背心,寒光沒入皮膚,紅色液體元宵餡兒似的爭先恐後噴出來。窗外,不遠的梧桐樹上蟬鳴歡暢,蟋蟀也不知疲倦地唱著歌,彷彿在給他的殺人秀伴奏。

    「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無意冒犯大哥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月光下少年的微笑靜謐。

    「晚了,先生。您已經聽到在下的名字了。」死果彬彬有禮,「希望您在生命的最後幾秒,記住這個名字,然後在地獄乖乖等我。」

    「這裡人很少。」他擰斷男人脖子之前,學著他的語氣說道,「就算你叫得像發/情的母狗,也沒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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