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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個殺手朋友

    N市刑警隊有這麼一波人:弔兒郎當毒舌刑警隊長,軟萌陽光小白側寫師,斯文敗類鑒定員,身高一米七氣場七米一的御姐法醫,外冷內熱硬漢痕檢員。 五個活寶聚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 ——案子,案子,還是案子。 K記全家桶中雞塊下的骨茬,被小龍蝦分屍的少女,網癮學校陳屍禁閉室的少年,扮成茶話會的案發現場,暴風雪山莊生死競速的九十六小時。 以及名叫「死果」的連環殺人犯——法外執法,殺害應得懲罰的犯人,秉承扭曲的正義,與光明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隊長路修和追逐死果,像耽溺於一場勢均力敵的解謎遊戲,樂此不疲。 路修和說,咱倆也認識挺久了,咋的,不捨得把臉露出來給爺瞅瞅? 死果說,我有兩張臉。 路修和說,老子就算一張一張揭下來,也得看看你個混小子究竟啥模樣。 死果於是笑了。 ——可是路隊,他揭下面具時你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他看到了。 一人兩面,原來都是你。 —————————— 晝為君子,夜做佞臣。 一面是佛,一面是魔。

    Part.1 觥籌之夜

    小說: 我的一個殺手朋友 作者:Mr.齐谐 字數:2265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3:48

    「你是誰?」

    「死果。」

    「……」

    「死亡的死,結果的果。」

    「你要做什麼?」

    「解救未被解救的,懲罰未被懲罰的。」

    ——楔子

    江培風晃晃玻璃杯里的加冰馬提尼,擰起眉頭一飲而盡,三十四度雞尾酒的辛辣和鮮甜在舌尖炸開,毫不含糊。

    啊……這個味道。

    把可樂和止咳糖漿混一起隨便攪攪都比這玩意兒容易入口,他有些好笑地想,而後唇角真的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搞不懂為啥同事都愛泡吧,搞不懂。

    舞池裡節奏勁爆的音樂像一場山洪傾瀉而下,轟炸客人們的太陽穴,不管願意與否,都執意逼你參與這場狂歡。鐳射燈映著舞女衣服上的亮片,曼妙完美的身體曲線,讓人聯想到坐在礁石上用尾巴戲浪的小美人魚。周圍卡座的人們頻頻舉杯相碰,醉態盡顯,花了妝的正妹扯下垂在臂上的肩帶,西裝革履的小伙解掉遏制呼吸的領帶,甚至有人如膠似漆地吻起來,一如巨型連體嬰兒。

    太吵了。

    江培風鬆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剛喝下的烈酒像一塊燒紅的碳堵在喉頭,把喉嚨當做生肉片炙烤。他和打架的眼皮爭執了一會兒,乖乖繳械投降,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準備回家——畢竟睡著了再被撿屍是件挺不光彩的事兒,但如果被正妹撿走……咳,沒有如果。

    正當他打算抬腿的時候,一隻盆兒似的大手落在他肩膀上,他腿一軟又坐回高腳凳,腦袋暈得七葷八素,他做出最凶的神情惡狠狠地瞪著把他拍回凳子的男人。

    男人彎下腰把臉湊在江培風眼跟前,兩個眼睛銅鈴似的,在他視野里放大再放大。他不自在地偏過頭,借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打量男人的樣子。背頭油光水滑,粗眉大眼,蒜頭鼻子厚嘴唇,金屬耳環鼻環,皮夾克配牛仔褲,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鉚釘。他腦海中不由冒出「這哥們兒進機場過安檢一定很麻煩」的怪異念頭。

    「喂,你——」江培風一時舌頭打了節,良好的修養讓他放棄了罵人的念頭,語無倫次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我招你還是惹你了……我……」

    「嘖,一看就是個雛兒。」

    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高挺的鼻樑,輕抿的薄唇,梳得規規矩矩頭髮——哈,一個不可多得的乖寶寶。他簡直愛死了。

    江培風皺皺鼻子,對這種輕佻的開場白感到一絲生理性的厭惡,畢竟直男對同類粗暴無理的搭訕不感興趣不是麼。

    「請問你有什麼事?」

    男人脫下外套,露出胳膊上肌肉塊壘分明的線條。紋身從五指末端開始蔓延,一直延伸到肩膀和背心的交界處,密密麻麻,雜亂無章。料想衣物覆蓋下的皮膚也應如是。江培風猜想他是在致敬熱衷四處塗鴉的街頭藝術家。

    「第一次來吧?請你喝一杯。」沒等江培風同意,男人往吧台上拍了兩張紅票子,「一杯Zombie,再來……」他說著停頓了一下,「一瓶WHH鈣奶。」

    調酒師和江培風不約而同地愣住了,前者目光里閃爍著一絲促狹的笑意,卻也沒多做疑問,兀自拋起瓶瓶罐罐。江培風已經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先是被那群腦子填滿弱氨水的同事坑來酒吧,點了杯差點辣死自己的酒,現在又要被一個陌生的壯漢質疑年齡和性取向,今天真是操蛋又糟糕。

    「我想來想去,沒想明白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江培風漲紅了臉,怒視自顧自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離開。」

    「真有意思,你這樣的雛兒來這裡不就是找操的嗎?」

    「你……搞清楚!我是直的,如假包換!」

    「直的?直的你來gay吧玩個鳥?」

    什麼?gay吧……江培風生無可戀地閉上了雙眼,在心裡把他親愛的同事們問候了幾百遍。

    「抱歉,我想我是……誤會了什麼,太晚了,我,我該走了……」他再次站起來慌不擇路地想往門口躥,卻被男人一把拉了回來。

    「慌什麼,今晚還有那麼長——」

    男人的尾音還卡在喉嚨里,但是江培風大概永遠沒辦法聽到他的後半句話了。因為酒吧里放肆的音樂戛然而止,燈光頃刻熄滅。像小提琴從A弦快速變到E弦,音色因變換過快而沙啞,最終弦斷。緊接著用來播放歌詞的兩塊兒液晶熒幕大亮起來,熒幕里,是個頭戴鴨舌帽的男生雙手交握坐在辦公桌前,帽檐壓得很低,讓人很難看清那個人的表情。桌子邊緣的一盞小燈亮著,背景是純粹的漆黑。

    酒吧頓時騷亂起來了。

    「哇哦,這是什麼神秘嘉賓環節嗎?」邊上的男人右手手指放進嘴裡吹了聲譏誚的口哨。

    江培風轉動視線,在看見大玻璃窗外的街道時,他的表情頓時謹肅了。

    窗外街燈熄了,一片漆黑,但是正對著酒吧的大商場廣告屏上,也顯示著那個鴨舌帽男生的影子。

    「女士們,先生們。」

    熒幕里的男生緩緩開口,是一種詭異的絕對不屬於人類的音調,明顯經過變聲處理。

    「切,故作神秘的窩囊廢。」男人發出一陣「噓」聲。

    「很抱歉打擾諸位愉快的休閑時間,讓全國人民為我耽誤幾分鐘,對此我致以最深切的歉意。」男生說著站起來淺淺鞠了一躬,「或許你們沒聽過我的名字,或許你們不知道我的目的,但是沒關係。我只是來宣布一個決定。注意,是宣布,不是商討。」

    「裝神弄鬼。」男人冷哼,「雛兒,你知道這個裝逼的爛貨在哪兒直播?老子這就去按著他的腦袋讓他跪下來求饒!」

    江培風臉色凝重地搖搖頭:「不,不是直播。你看他左手的腕錶,兩點四十。這是提前錄好的。」

    「喲,還真是,聰明東西。」他詫異地掃了江培風一眼。

    電子聲還在繼續。

    「長話短說,我認為呢,我們需要一次完善的清洗。不知道諸位有沒有統計過,每年聯合律師鑽法律空子,逃脫死刑,甚至被判無罪的犯人,有多少個?」他舉起手邊的一個小本子,「我統計過。不光統計過,我還有他們的名字。

    「從今天開始,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找到他們中的一個,在月底之前要他的命。啊,就從……這位叫李峰的犯人開始吧。真可惜啊,猥褻男性一直沒有受到我們的重視,李先生還有位不錯的辯護律師,那……就請接受我的懲罰吧。」

    人群開始尖叫,甚至有人扔酒杯酒瓶去砸熒幕。

    「記住,我是死果,我會找到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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