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百丈高的冰牆拔地而起
小說: 以時間之吻 作者:不斥 字數:3269 更新時間:2019-09-22 08:30:58
不管是這群暴徒,還是學生、老師,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竟是樂園塔中最令人談之色變的四層監區長、是讓『圈兒里人』避之不及的單先生。
單先生這個稱謂,在烏七八糟的黑色領域裡,可謂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他手下壓著華國最喪心病狂的一批犯人,並能牢牢的坐穩位置,讓樂園塔在短短兩年之內擴大百倍,除了背後有人之外,無外乎就是單冕的名聲。說的不好聽一點,是聲名狼藉。
因為他夠狠,夠變態。尤其是對犯人。
學生們還懵懵懂懂,不甚了解,但有的老師卻已經頗為興奮的看著單冕,覺得自己離獲救,只差這麼丁點兒距離了。至於為什麼不是小單老師站出來,他們不關心,他們只要配合著這位『單先生』就行了。
持槍的暴徒臉色難看,其實仔細看可以發現,他們拿著槍的手,都在發抖。沒辦法,樂園塔單先生這個稱呼已經根深蒂固的讓他們感到恐懼,雖然未曾謀面,但活在現象中的『生物』更可怕。
那人的目的儼然不僅於此,他惡意的打量著程放,語氣猶如老友:「我倒是十分好奇,是什麼讓單先生您來當一位教師呢?金錢,人情?還是您有任務在身。」
一瞬間,單冕甚至毫無防備,他的身份、目的就被扒的幹幹凈凈——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也不是怕,純粹就是面對這種情況的應激反應。
程放面無表情,「你現在說這些幹嘛?」
「自然是有我的目的。」那人咬著牙笑,「上面把你保護的多好啊,恐怕也沒想到會讓我鑽了空子吧。」
程放跟他磨時間,「所以呢,你想幹嘛。和我打一架?」
「打一架?」那人誇張的重複道,隨即哈哈大笑,「你是傻.逼嗎,我又打不過你。我是要——」
「他不是——!」一個清脆、突兀的聲音響起。
男人一頓,朝著聲音看去,看到了一個粉頭髮的女生。
崇夏咬著牙,拚命拽著盛卿,無果。
盛卿跌撞的站起身,清晰的說道:「他不是單冕,他身後的那個才是。」
先不管退學的盛卿是如何進來的,但就她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
男人怔在原地,隨後誇張萬分的笑了起來。突然,他笑聲戛然而止,沙啞道:「你敢騙我。給我殺了他們——」
「操!」程放氣的爆粗口,他同時抬起手,迅速釋放著異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學生與熱兵器之間築起了一面百丈高的冰牆。
冰牆堅固萬分。子彈伴著巨響打在冰上,並未打穿,只是擊落了不少碎冰,碎冰折射出陽光的弧度,略微刺目。
身後的單冕在同一時間竄了出去,手握成拳,裹著灰色的火焰,狠狠的朝男人身上砸去。
男人臉色大變,迅速躲開,火焰擦著他衣角而過,觸碰到的瞬間立即燃燒殆盡,只余黑色的殘缺。
男人警惕的看著單冕,右手緩緩的握成拳,單冕指著他,挑釁的勾了勾手指。男人眼睛雙眼泛紅,大步朝他跑去,同時,他從發梢開始,整個人慢慢消失——
單冕瞳孔微縮,腳步微不可聞的向前挪了一些。而下一刻,他就落到了一個虛無且溫暖的懷抱里。單冕一怔,這懷抱讓他熟悉又陌生,他甚至沒有反抗的意識。
直至男人整個兒的、徹底消失不見,單冕感覺到他眼上多了些溫溫熱熱的觸感,隨即一片漆黑,緊接著,是程放的驚呼,和男人的哀嚎。
單冕感受到了耳邊的呼吸聲,和溫醇的木香……
「寒越,」他輕輕的念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耳邊的呼吸聲一滯,下一秒,周身的溫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地鮮血,和倉皇失措的學生們。
單冕緩緩睜開了眼,他看到舉著槍的暴徒警惕的看著他,程放在他身後有些不知所措,更遠處,是一攤血肉模糊的爛泥。
這次突然襲擊的後遺症就是:程放提早被拎了回去,赫連校長大怒,用強權壓住了一些不怕死的媒體,學校放假一個禮拜,配合調查。以及警察出警,最後押回來了一堆碎肉……
寒越坐在辦公室,眼前站著個程放,半個小時前,還有專門的人來提醒他別對程放太嚴厲。寒越的臉色很難看,他把手放在辦公桌上,問他的下屬:「對前天赫連學院被突然襲擊一事,你作何看法?」
程放緊張又心虛,他感覺自己簡直有毒,自帶出事兒buff,單冕一個人的時候好好的,他一去,就……
他支支吾吾:「我覺得……他們別是盯上我了吧。」
「這個,」寒越感覺到手機的震動,他瞥了一眼,繼續看程放,「你想多了。」
他說著,卻噠噠噠噠的回覆起了消息。程放鬆了口氣,卻在下一刻想起單冕臨走前問的那個問題——
他拽了拽手邊的衣擺:「那個……你那天去了嗎?」
寒越回覆完畢,放下手機。他看向程放,說:「去了。」
而此刻單冕鼓起勇氣,問了和程放一樣的問題,卻被告知「沒去。」
寒越咳一聲,「你別跟他說。」他道。
程放能說什麼,程放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
最後處理了一些樂園塔的相關事宜,程放就被趕了出去。其實程放懷疑寒越根本沒在認真聽他講,畢竟他隔兩分鐘就要看一眼手機。
他走出這棟大樓,沒走兩步,就被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攔住。男人敬意十足,微微低下腰,道:「程先生,我們老闆有請。」
程放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一瞬間有些釋然,他道:「走吧。」
——
赫連學院闖入恐.怖分子一事鬧得不小,赫連知澤廢了好大力才把消息壓了下去,即是如此,還是有些『小道消息』的流露了出去。
校長辦公室——
赫連知澤頭疼的捏了捏鼻樑,又把眼鏡戴上,終端上不斷彈出來電,來電者的名字是大寫加粗的某學生家長。
上流社會的圈子就那麼大,消息傳播的又快;赫連知澤躲也沒地方躲,那群家長擔心孩子,提的條件並不苛刻:開除單冕而已。合情合理。
畢竟沒家長會覺得一個惡名遠揚的人能教好學生。就連赫連深本人也有些懷疑,畢竟單冕是出了名的『以暴制暴』
以及他當時被寒越隨口提醒了一句『照顧一下單冕』,他猜到單冕身份特殊,但哪會想到他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單先生』?
是的,傳說。
因為樂園塔的四個監區長從未露過面,所以哪怕他們從你身邊走過你也不知道。四個中又以單冕的為最,無他,傳的太神乎其神了。
況且誰會想到一個監區長幹的好好的,突然來當教師!
赫連知澤左右為難,一時間躊躇不定。
他自己家裡的事兒倒是解決了,但還有尾巴沒掃幹凈,保不齊他在處理單冕這事的時候,有人在他背後插一刀。
他保下單冕,一則是寒越那兒好交代,二是單冕於赫連深有恩。他總不能在這種時候踩一腳。
單冕很強,這點兒無需質疑,但也就是因為這份強大,讓家長——讓這個圈子裡的家長感到不適。赫連知澤敢說,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沒幾個是手腳幹凈的。
赫連知澤一條條分析下來,最終還是取了個折中的,讓單冕停課半個月。
赫連家的餐桌上——赫連深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差點沒把手裡的叉子吃了。
赫連知澤嘆了口氣,安撫的將這件事的影響一一道來,也不檢討態度,就看自己的寶貝侄子怎麼說。
果不其然,赫連深少年心性,當即撂下吃到一半的午餐,黑著臉說了一句,「我去見他。」
就跑了出去。
跑到門口他又折了回來,耳根發紅,「叔叔,他家住哪。」
赫連知澤有點想笑,他打開終端,把一份地圖發了過去。赫連深接收了這份整理好的地圖,心情複雜的看了自家叔叔一眼。跑了出去。
赫連知澤笑著看他出門,嘴角的弧度慢慢減小,最後一抿唇,帶出了上位者的氣勢,漫不經心道:「那個女人給我看仔細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她在華國出現。」
佇立在他身後的管家微微彎腰,「好的,先生。」
赫連深站在某小區樓下,抬頭仰望著13樓……
他猶豫不決,心裡想去,但見了面不知道說什麼。
他站了一會兒,然後等來了崇夏。
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崇夏指指眼前的那棟樓:「走?」
赫連深一咬牙,「走!」
單冕在家的形象,同他在外的形象是沒多大變化的,就是穿著放鬆了些,一身寬鬆柔軟的家居服。
他看著門外的兩個男生,沒多意外,測了側身,「進來吧。」
赫連深走近客廳,拘謹的不得了,崇夏跟在他後面,拘謹x2。
單冕問:「咖啡,茶,果汁,白開水。你們喝什麼?」
「白開水。」兩人異口同聲道。
單冕便轉身去了流理台,給他們倒水——赫連深打量起了這個房子,這是個很循規蹈矩的戶型,沒什麼亮眼的點。一廳一室一廚一衛,小細節能體現出單冕是一個人住,單身。
赫連深得知了這個訊息,突然就很高興。他離單冕越近,就越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喜歡單冕,他想為他成為更好的人。
而那天那個冒充單冕,還與他格外親密的男人,就成了梗在他心上的刺,他看過監控,心裡難受了好幾天,直至這些日子,他才想明白這份難受為的什麼。他喜歡上單冕了。
赫連深的心思曲曲折折,堪比懷春的小姑娘。
而坐她旁邊的崇夏則就簡單多了,他是擔心單冕的身體,並且來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