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裡，聲帶損壞的，好像只有，只有......

「是阿姨。」姜鈺誠說，剛要去握住鄭郁文微微顫慄的手，他就已經跑向病房，急切的撞開門，見到被約束帶綁在床，不斷掙扎的媽媽。

脖子上的繃帶已經染血，本來癒合的傷口也有幾處崩裂，暈染鮮紅。

媽媽猙獰的面孔落入眼中，就如他五年前看見的，在病床上抽搐的弟弟一般，讓他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姜鈺誠跑來看了一眼，捂上他的眼睛，小聲的說，「別看。」

他沒想到鄭郁文跑這麼快，也沒想到裡面的場景是這樣，將人小心的圈進懷裡，抱出病房。

懷裡的人抓著他衣角，整個人都在發抖，他的心突然就很疼，很疼。

剛回A市那晚，他是不是也如此？卻沒有人陪在身邊……

醫生讓護士給病人打鎮定劑，出來看見兩個抱在一起男人皺皺眉，快速轉開眼神，淡淡地說， 「家屬來辦公室一趟。」

等幾個醫生離去，媽媽因為藥效慢慢安定下來，鄭郁文還是靠在姜鈺誠的懷裡不敢動一下。

姜鈺誠問，「我去跟醫生談，你在這坐會？」

「媽媽她，她怎麼會這樣？」鄭郁文終於開口問了一句話。

明明以前也有過情緒激動的情況，可是從來沒有用過束縛帶，更不會弄裂傷口，現在……

「會沒事的，我在。」姜鈺誠輕輕揉揉他的後腦勺，放柔了聲線，「先去聽聽醫生怎麼說，好嗎？」

鄭郁文點點頭，慢慢鬆開姜鈺誠的衣服，離開對方的懷抱，姜鈺誠將那冰冷收回的手握在掌心，拉著他走向辦公室。

鄭郁文盯著那牽在一起的手看，一點一點的握緊，抓住這最後的一絲溫暖。

辦公室里，幾個醫生在交談著病情，對於這種突發現象，他們也只是做了初步的判斷，目前病人情緒激動，考慮到傷勢頗為嚴重，他們建議轉院。

「轉去精神病醫院？」鄭郁文突然站起來，吼道，「為什麼？」

他不能接受，怎麼可以轉去精神病院呢？

一定不可以的！媽媽才不會瘋！

他吼得腦門青筋暴起，手筋用力到凸起，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和教養在，鄭郁文真的會揍那個說出口的醫生！

這樣失控的鄭郁文讓人心疼，姜鈺誠上前去拽他的手，想將人先帶出去，現在他根本不能冷靜的思考。

「文文！」

一開始沒拽動，鄭郁文彷彿被一枚碩大的釘子牢牢釘在地面上，姜鈺誠就喊了聲，捏緊他的手。

鄭郁文感到微微痛意，反握住他的手，緊閉雙眼。

姜鈺誠像醫生點頭致歉，將人帶出去，聽見身邊人低聲的問，「姜鈺誠，你說為什麼呢？為什麼我這麼努力，所有的霉運卻偏偏找上我呢？」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姜鈺誠，聲音充滿了無奈，痛苦，像一個被困在黑暗裡，卻找不到出去的路的人。

姜鈺誠沒有說話，只是將人抱的更緊，他會讓那個人付出比這更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