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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先生今日說話了沒?

    【犯罪心理學推理狂魔x無口法醫臉盲症患者】 被聘請為心理學高級顧問的辰北,在他的三十而立之年遇到了畢生他最感興趣的人類——時析。 他能記得所有細節,甚至能準確分辨出動物收留所里58隻形色相近的小貓,但他就是記不得人臉,在人潮擁擠中的他如同飄蕩在無燈的海上,久而久之,他變得不想說話。 「時先生今日說話了沒?」 「沒有。」 「昨天呢?」 「也沒有。」 學心理的人往往難以解決自己的心理問題,繞進了死胡同,就如藤蔓纏身。 「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5年前,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4.1,從那一天開始,你我的生活像蝴蝶效應般被波及,被摧毀。」 相同經歷的人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氣息,他們能互相舐舔傷口,又會拿刀彼此相向,他們活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樣子。謊言如迷霧般籠罩,誰又何曾說過真話。 世上你是唯一與我分享這個秘密的人。 故事從此開始。 (1-主攻文 2-推理懸疑向 3-歡迎一起來燒腦)

    【第三十四章】從平行到交集

    小說: 時先生今日說話了沒? 作者:淑猫君 字數:3333 更新時間:2017-03-26 22:41:14

    「我剛才向醫生問了他的癥狀。」陸遙尋了把椅子,在辰北病床邊坐了下來,「創傷後應激障礙,受到重大創傷之後,創傷性再體驗,迴避,麻木,因為汪燁的跳樓觸發了五年前相同的畫面,所以一時無法控制情緒。」陸遙嘆了口氣,「同時伴有過呼吸的癥狀,而且並不是第一次犯,只是經過時間的治癒壓制住了,這個你也判斷出來了吧。」

    時析點頭,病床上辰北似乎還在經歷著噩夢,他的表情掙扎,額頭的汗越滲越多。

    「那個案件很奇怪,屍檢的結果是辰西長期有服用抗抑鬱藥物,當時中城分局斷定為抑鬱自殺,家屬卻一直認為是他殺,但是現場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是他殺案件,既然當時你參與了屍檢,這個結果應該不會有誤。」

    時析再次點了點頭。

    「在家屬中最反對這個結果的就是辰北,只是當時他還是警校的應屆畢業生,我們誰都不認識罷了。」陸遙再次打開電腦,「案件就這麼不了了之,卻沒想到現在又重新被抬到了水面上。」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一個厭惡透了警察的人讀了五年心理重新做回了刑警,調查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案件的時候卻遇上了五年前已經結案的案件,是有目的還是……」

    「汪燁的屍體運回市局了嗎?」時析突然開口,打斷了陸遙的話。

    「哦……運回去了。」陸遙愣了愣,看到時析朝著門口走去,「你在這裡待了一晚現在回去會不會太勉強?」

    時析搖了搖頭。

    「也許下次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五年前的那個案件,還有,這回辰北的事情有點……難辦,市局可能還得調查他。」陸遙迅速地補了一句,她指了指病床上陷入夢魘的辰北,「你說我要不要叫醒他比較好一點?」

    時析猶豫了下,他從門口走了回來,重新靠近辰北,現在床上的人比方才平靜了一些,只是幹涸的眼角又開始流淚,時析伸手,打算將他搖醒,但隨後他又放棄了。

    「他見到了自己的弟弟。」

    陸遙抬起頭,對於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感到意外,然而她並沒有多說,

    驗屍台上躺著汪燁的屍體,時析換上一次性解剖服,拉上手套。

    【辰西,你見過他,在驗屍台上。】

    解剖室的燈光明晃晃,汪燁的表情安詳,和在天台的時候完全是兩樣,時析閉眼深吸一口氣,接過鄭萱遞過來的手術刀。

    汪燁一槍斃命,子彈正中心臟,現場並沒有搜尋到彈坑,子彈還留在體內。

    血肉之間,金屬物隱約可見,時析減慢速度,好讓記錄員清晰拍照。

    子彈被鑷子夾了出來,放置於鐵托盤上,初步判斷了子彈的外形和螺紋,大致測量口徑,鄭萱抬了抬頭,看到時析的表情很是凝重。

    「是狙擊專用子彈,中等口徑。」時析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剛調過來不久的年輕記錄員小哥大概沒有聽到過時析說話,被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對著子彈拍了幾張照。

    「在風那麼大的樓頂,夜晚的情況下,一槍正中……」鄭萱倒吸一口涼氣,「組長說東海商務區的每棟樓距都超過了500米。」

    「中等口徑狙擊步槍射程在1000米左右,對於經驗豐富的殺手來說足夠了。」記錄員插了句話,「嗯……那種情況下我懷疑只能是僱傭的殺手。」

    「已經到了要僱傭殺手也要讓汪燁置於死地的地步了嗎?」鄭萱皺起眉頭,「當時汪燁已經準備跳樓自殺,何必那麼大費周折……」

    「是因為我們找到了他。」時析再次開口,他開始著手檢查汪燁全身,「他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然而並不能被我們聽到。」

    樓頂上汪燁的最後一句話回蕩在腦海。

    【那是一群膽大包天的傢伙……五年前,五年前那個孩子……】

    「犯人不是一個……是團伙……」

    時析突然的喃喃自語又讓記錄員驚了下。

    「20年前也是這樣嗎?」記錄員把相機放下,等著時析回應,而時析只是用手撐在驗屍台邊沉思,一言不發。鄭萱示意他不要打擾,繼續著手判斷汪燁的墜落傷程度。

    五年前的案件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關。

    五年前死去的辰西究竟是為什麼……會和這兩起案件有關。當時到底遺漏了什麼?

    2012年12月24日晚,在街上一片聖誕歌響起的時候,中城分局的大樓還是燈火通明。

    「時析,馬上準備驗屍!」

    一具屍體被倉促地從門口運進來,門外一片嘈雜。

    「他不會自殺的!他不會自殺!」

    他聽到一個因為長時間嘶吼而沙啞的聲音。

    「請不要進去!我知道現在家屬的心情一定很悲痛,但驗屍是必須的工作,自殺還是他殺,我們會給出最科學的判斷……」

    「辰西不會自殺!」

    「啪!」

    法醫室的門合了起來。

    「錯位的關節統計一下,然後復原。」

    「嘖嘖嘖,太慘了,幾樓跳下來的?」

    「八樓,學校行政樓頂上。」

    驗屍台上的屍體因為高位俯衝落地而錯位著關節,表皮剝落,皮下血腫,因為頭部著地顱骨粉碎性骨折,耳鼻口出血,原本清秀的臉因為血污浸染而一片模糊。

    驗屍的時間並不長,三位法醫在場,全程驗屍記錄,除了墜落傷之外沒有其他外傷,沒有掙扎現象,手腳也沒有被捆的痕跡,血檢與胃腸物殘渣檢驗的結果顯示死者在死亡前有服用抑鬱症藥物的,但是藥物在正常劑量,並沒有安眠作用,死者在死亡前意識是清晰的。

    一套嚴查下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殺。

    之後,查到了死者的病例記錄,抗抑鬱藥物是從三年前就開始服用的,正規醫院的處方藥,從配藥的時間間隔來看,並沒有過度服用。

    但鑒於嚴謹,還有最後的幾項指標需要檢驗,事件的結果被一再延後,但基本可以斷定就是自殺。

    「從高一到高三的抑鬱症,這也不能說是聯考壓力吧,有些媒體也真是的,用這些詞來增閱讀量。」屍檢的間隙,法醫室唯一的女法醫肖喬閱讀起了網路上的頭條文章,「名校學生跳樓,其實也不是件稀奇事,各地都有。」

    時析在一旁偷偷踮起腳,掀開窗簾一角,從高處的窗戶往外望,走廊的盡頭坐著一個人,就好像靜止了一般,眼神空洞,只是望著法醫室的方向。

    「啊……那個啊,好像是死者的哥哥,他母親一聽到自己孩子跳樓死了,當場昏倒,他父親陪著母親在醫院,哥哥在這裡守著弟弟,唉,這家人……」肖喬跳了跳腳,也往窗外看去,「他嘴唇都幹蛻皮了,從昨晚到今晚等了那麼長時間,也沒見他喝口水吃點東西。」

    「對了。」肖喬返回到隔壁房間,拎了個袋子出來,「這個是死者的圍巾,化驗之後除了帶了死者的血液沒什麼其他的,我就讓人去洗了烘幹了,好歹算是件完整的東西。」

    時析往袋子里瞥了一眼,那是一條紅色的毛線圍巾,沒有多餘的裝飾,顏色鮮艷好看,看起來很保暖的樣子。

    「你拿給他吧。」肖喬把袋子遞了過來。

    時析趕緊擺擺手。

    「啊……其實我也有點怕,因為昨天他情緒很激動,雖然現在看起來好了一點。」肖喬有些沮喪,「我不知道該跟他怎麼說。」

    時析在原地待了會兒,望瞭望走廊盡頭,從一旁的位置上找到自己的包,掏出一盒小番茄,遞給了肖喬。

    「好好好,我去。」肖喬無奈地笑了笑:「番茄可填不飽肚子,不過我想他估計什麼都吃不下。」她朝門外走去。

    時析重新站回窗前,他默默看著肖喬到了那個人身邊,將裝有圍巾的袋子放在一旁,同時也把番茄盒子放在了邊上,隨後肖喬快速地跑了回來。

    「他什麼都沒說。」

    時析點了點頭。

    那一天,他莫名其妙地,時不時地就會湊到窗邊去看那個坐在走廊盡頭的人,甚至還借口跑了好幾趟廁所從那個人身邊路過,可是那個人恍若靈魂出竅,盒子里的番茄一隻未少。

    「我看你也沒喝那麼多水啊。」

    在時析又一次起身的時候,肖喬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要是真的想讓他吃了番茄,直接跟他說不就好了。」

    時析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肖喬笑了起來:「那麼多人為了加班加點抱怨的時候,為家屬擔心的,也就只有你了。」

    他還是第N次假裝路過,而這一次,椅子上卻沒有了人,紅色的圍巾跟著消失,而那盒番茄卻還停留在原地,原封不動。

    時析拿起番茄的盒子,向四周環顧了下,隨後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等了許久,那個人並沒有回來。

    「嗯……有點可惜。」

    回家之際,肖喬看到時析還坐在那裡,不忍地搖搖頭,她在他邊上坐了下來:「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勇敢地親手遞上啊,有什麼想說的,也要大大方方地說給他聽。」

    盒子的番茄紅艷艷,時析愣在原地。

    他無法說出口,那個人的面容,已經在腦海里淡去,他突然萌生出想要記住他的想法,然而無論他再怎麼回憶,掏空記憶,他還是沒能想起。

    他無法再次將這盒番茄遞上。

    而兜兜轉轉,有些事情總是在巧合中有著命運的安排。

    捷運上好心將座位讓給自己的人,沒有抱怨自己踩了他好幾腳,只是溫柔地站在一旁,自己嚇得不敢抬頭,又因為接受到了饋贈而不好意思,百般糾結,他還是將手上的盒子遞了過去。

    【給我……你的意思是給我吃?】

    好聽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他只想落荒而逃。

    因為無法記住人臉,所以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從平行到交集,而在五年後互相走進對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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