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辰北拍了拍他的背，「怎麼了，突然說這個。」

隱隱約約好像有什麼在內心翻湧，辰北盡量使自己不動聲色：「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的喜歡是什麼？」

辰西搖了搖頭，把整個身體重心都壓到辰北身上。

「不知道，和喜歡爸爸媽媽的不同。」

這句話從此烙在了心裡。

「周麒，我問你件事。」

警校的日常早跑時，辰北追上了周麒的腳步。

「喲，你居然還有事情來問我？」周麒雖是這麼說著，步伐卻一點都沒有減慢，反而加快了不少。

辰北也稍稍提了速。

「對父母的情感和對兄弟的情感有什麼不同？」

「啊？」周麒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最近遇啥事了？」

「我只是在想四年前的一句話。」辰北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你說說吧。」

「父母……兄弟？」周麒皺起了眉頭，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這……不就都是親情嘛！」

「哦。」

「你就給我這反應？」

「只是親情嗎……」

看著辰北自言自語的樣子，周麒吸了吸鼻子，冬天早晨的霧氣還是有些重，跑了一會兒前額都濕了，他撩了撩頭髮。

「聽說你弟考到了當年跟你一樣的高中。」

「嗯。」

兩人的腳步都放慢了下來。

「可以啊，名校。」周麒思索了下，「話說今天不是那個什麼……平安夜。」

辰北笑了下。

「學校圍牆邊說不讓遞蘋果，結果都扔進來了，從昨晚就有人在撿，這傳媒的小女生嘖嘖嘖，哎，你咋突然跑這麼快呢？」看著辰北一溜煙地向前，周麒趕緊跟了上去，「我覺著你今天心情挺好。」

「這麼說？」

「整個人神采奕奕。」周麒拿胳膊供了下，「說吧，到底遇到啥好事了？」

「今天我弟生日。」

「哦哦哦……」周麒應答了幾聲，「嘶……就算是你弟生日你也趕不回去啊，你禮物送了沒？」

辰北點了點頭：「送了。」

「高中時候的男生啊，五年聯考三年模擬一套，多好的禮物。」周麒調侃了下，「再不成耳機啊，拳擊手套什麼的，也不錯。」

「我送了圍巾。」

「哈？」周麒差點沒笑出來，「圍巾？」

辰北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是你女朋友還是你是他女朋友？」周麒用手比劃了下，「兩個老大不小的男生了聖誕節送圍巾？你知道圍巾啥意思麼？」

辰北搖搖頭：「我只是想冬天了……」

「告訴你，圍巾呢，有纏繞纏住的意思。」周麒醞釀了個深情的語氣，「我永遠愛你。」

辰北的搖頭幅度更大了，他跑到終點，打完卡，徑直向食堂跑去。

「嘖，沒心沒肺的小子。」周麒慌忙掏卡，還弄掉了兩回，他望著辰北消失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父母的情感對兄弟的情感，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晚10點整，辰北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視頻通話，接通後，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熒幕上。

「哥，你的禮物我收到了，現在我戴上了，你看看如何？」聖誕恰逢休息，辰西端坐在自己房間的桌前，圍上了那條辰北送來的圍巾。

辰北欣慰一笑：「生日快樂。」

「啊啊啊！辰北！你哪來的這麼溫柔的聲音我靠！」

「辰北！你還是辰北嗎？」

室友一度炸了開去，紛紛爭先恐後地往他身後擠去，想要看看傳說中的辰北弟弟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辰北轉了個身，把手機面向自己，把室友的魔爪往後推了推。

熒幕中辰西的表情有些驚訝，已經是高中生的他褪去了稚嫩的外表，逐漸成熟起來，眉眼間像極了辰北，只是更為柔化了一些。

他一直在想什麼顏色，什麼款式的圍巾會比較適合辰西。

男士圍巾多黑灰深藍色，商務的時尚的日常的都有，他在之前商城裡逛了一圈都定奪不下，只好打電話把學校在附近的高中同學柳薇給叫了出來，柳薇是所有高中女生當中他認為跟自己最合拍的，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理性與知性的光輝，大學讀的心理學，一下氣質變得更為冷靜，他不太喜歡過於聒噪和小女生氣的類型，柳薇這種剛好。

「圍巾？送給弟弟的？」柳薇端起咖啡，「我一直認為你在男生中衣品算是好的，這種問題不需要問我。」

「我不想買普通的圍巾，這不適合他。」

街邊的咖啡店裡，辰北的桌前只放了一杯果汁，柳薇面前除了咖啡之外，還增點了一份芝士鬆餅，她剪了利落的BOBO頭，穿著一件純白的薄呢大衣。

柳薇靜靜地看了他幾秒：「我懂了，一般這種心理有以下幾種。」

辰北洗耳恭聽。

「一：你覺得會有更適合你弟弟的圍巾存在，而你自己卻不知道，所以求助了我。」柳薇停頓了下，辰北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二：你的弟弟很重要，至少在你地方是個特別的存在，位置還不低。」

「第二點怎麼說？」聽到了一個稍稍意外的答案，辰北拿起了果汁，正打算喝一口，柳薇露出了一個微笑：「人在緊張的時候會喝水，飲料之類的來緩解情緒，我說中了。」

辰北放下了果汁。

「之所以你會讓我一個女生出來幫忙挑選生日禮物，首先這種情況下禮物大機率會送給一個你潛意識當中置於女性地位的人，或者是你認為作為女性的我能夠揣摩的人物，這個人的首選會是女朋友。」柳薇悠閑地切了塊鬆餅，辰北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而辰西是你的弟弟。」

「這個是心理學的學習成果嗎？」

「不是。」柳薇搖搖頭，「是女性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