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的掌心過於溫暖寬厚，沈彥安感覺自己要融化了，如果……他能這麼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就好了……

沈彥安被自己腦海里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時已經有個黑衣男人上前了，坐在沙發上的墨鏡男用紙巾擦了擦被沈彥安潑了一臉的酒:「惹了我還想走？」

一聽這話沈彥安就氣不過了，他貼著程言的背探頭朝墨鏡男說了一句:「到底是誰惹誰啊？我好好地倒酒你憑什麼摸我？」

此話一出墨鏡男倒是笑了:「喲，大家聽聽，這世道變了啊，怎麼到現在還有人當婊/子還立牌坊呢！」

這次還沒等到沈彥安開口，程言語氣陰冷說道:「你說誰是婊/子？」

墨鏡男沒答話，但目光則是落在了沈彥安身上。

沈彥安脾氣本就暴躁，如今竟然還被人罵婊子，他是真忍不了了，正當他準備回擊時程言卻先他一步踹了上前的黑衣人一腳，接著他看著墨鏡男冷笑一聲:「今天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是婊/子。」

墨鏡男一抬手，他帶來的幾個手下蜂擁而上，程言閃身躲過，胳膊肘用力一捅，直戳手下一的背脊。手下二齜牙咧嘴飛起一腳，程言側身避開，緊隨其後一記重拳則親密地落在手下二臃腫的臉頰上。手下三看二人皆倒了，心中有些發虛，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舉拳沖向程言，這次程言沒有躲開，而是見招拆招，他直接張開手掌包住飛擊而來的拳頭，接著握緊後猛地將手下三往自己身前一拉，前者力氣不敵程言，一個趔趄。程言將其手腕一折，抬腿膝蓋朝其腹部一頂，手下三便哀嚎著倒地了……

眾人見狀紛紛團結上前，但今日墨鏡男只是來此尋歡作樂，帶的手下也不算多，程言對付這種外表大塊頭，內里小弱雞是綽綽有餘，畢竟人家是貨真價實的散打冠軍。

或許才過去了十分鐘，又或許已有十年之久，在這刀光劍影之間程言的身影在沈彥安的眼中循環往複，度過了一生。

程言從酒桌上拎起一隻酒瓶，將它往空中一拋，瓶口呼呼灌風，像是被嚇地鬼哭狼嚎，繼而又視死如歸地落下，程言穩穩地接住。下一秒，酒瓶就直指囂張氣焰完全被撲滅現在瑟縮發抖的墨鏡男，程言抬腳踏在沙發上，一把奪過他口中準備看好戲尚未點燃的雪茄:「別抽了，有孩子在這兒呢。」

他的語氣很輕鬆，墨鏡男的冷汗順著鬍子拉碴的臉頰滑落，被雙層下巴痛苦擠壓著而搖搖欲墜。

程言還是繼續剛才的問題:「你說誰是婊/子？」

墨鏡男支支吾吾語不成調，程言湊近了些，忽而怒聲呵斥:「大點聲！」

回應他的首先是一陣戰慄，接著是帶著哭腔的男聲:「我是婊/子，我說我是婊/子。」

程言似乎滿意了些，墨鏡男稍稍鬆了一口氣，可沒曾想程言又問:「剛你用哪只手摸他了？」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墨鏡男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霉惹上了這麼個主兒。

「我問你用哪只手摸他了！」程言又重複了一遍。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句「小心」，程言感覺背上一沉，一雙溫暖的手攀附在自己肩頭，「砰」的一聲，接著是玻璃碎片撞進地面懷抱的聲音。

程言迅速反應過來，他翻身摟過沈彥安的腰肢，一抬腿直接將偷襲的黑衣人踹出老遠。

「沈彥安，你怎麼樣了？」程言的心跳得與語速更急。

沈彥安感覺頭有點暈，後腦勺很疼，被啤酒瓶的碎片劃破了，但是他不想讓程言在替自己出頭了，這墨鏡男看起來並不好惹，他擔心以後這些人會找程言的茬，所以他輕聲說:「程老師，我沒事，我們離開這兒好嗎？」

程言的手心被血濡濕了，滾燙，燙得心尖都疼。他本想將沈彥安攔腰抱起，但念在後腦勺的傷，因此便微微俯身架著他的雙腿將其背起。

「今天的事還沒完。」程言撂下最後一句話後才背著沈彥安出了南色，眾人看到二人渾身是血，嚇得紛紛讓道。

「安安，別怕，老師帶你去醫院。」這是程言第一次叫沈彥安為安安，可這次的安安並不平安。

沈彥安的腦袋沒那麼昏沉了，但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是頭皮被割裂的疼痛，他摟著程言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背上，聲音悶悶的，像是在撒嬌:「我不想去醫院。程老師，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程老師的背真寬真舒服，沈彥安用臉頰在程言的衣服上蹭了蹭，聞到了淡淡的茉莉香氣，哎呀，真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