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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難負

    有些抵死纏綿的情絲,在每一個孤單深夜,喧囂成上古的洪荒猛獸,把顧成歡從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這種躁動,卻在下一個黎明前,無聲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轉撒歡狼狗攻。 顧成歡。 鮮衣怒馬少年,踏遍繁華長安。直道十丈軟紅酥人骨,不識人間愁滋味。 他愛精緻衣帛,愛笙歌燕舞。就連沏茶的水,都必須是城外十里處鶴山寺里的泉水。 人間繁華轉瞬空。昔日名門一夜落魄,落得個家破人亡凄慘境地。 他被流放邊境,五年征戰,終於再回。 縱馬沙場的少年嘗透人間離殤,遠離純粹的血與火,把自己卷進權利旋渦,只為了滿門公道!他心懷怨恨,他手握權柄,他殺伐果決!唯見一人,柔和了眼神:「這些年,你還好嗎?」 至於荀游.... emmmm.... 職業遛狗。 撰書《與二哈和平相處寶典》,榮登涪陵城233年暢銷書榜首。 《狼狗與我的快樂人生》,此書一經刻版,涪陵紙貴。 涪陵城路頭社,王大娘報刊,時尚男士和戀愛衛視紛紛前來採訪。 一時侯府門檻踏破。 #不親不抱不讓睡 #會撒嬌能吃醋

    第八章 丟了這個狗子

    小說: 情深難負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數:2234 更新時間:2019-09-22 07:24:20

    荀游振了振衣袖,深吸一口氣。盡量輕鬆地推開門:「又擱我這兒偷吃——怎麼了!」

    顧成歡慘得很,認識這些年荀游從沒見過他這麼狼狽過。身上的精緻衣帛被鞭子抽成一團爛抹布,猙獰的地方能看見紅肉外翻。頭髮亂蓬蓬稻草一樣,也不知是被揍得還是自己胡亂抓得;臉上髒兮兮的,卻不妨礙一道清晰的掌印浮上來,紅得觸目驚心;眼眶發紅,分明是狠狠哭過的樣子。

    一看見荀游,本來坐著的顧成歡,一下子跑過來。荀游這才發現他腳上連鞋襪都沒有!赤裸裸的,凍得通紅。

    「阿娘阿爹都不要我了!」顧成歡嗓音喑啞,委屈得像被丟了的小黃狗,那麼茫然,那麼恐懼。他直覺不該來找荀游,可是又不知道除了荀游還能找誰。

    「你等等我,一會兒慢慢說。」荀游腦子還是清醒的。先把自己的裘衣扔給他,又找了一雙襪子出來。顧成歡左右襪子反著一套,一瘸一拐跟在荀游後面。

    這個時辰,顧成歡這個樣子,不方便讓其他人看見。

    「你去哪裡!」顧成歡一把扯住荀游衣角,眼淚汪汪的,秉著一股勁兒,死活不要金豆豆掉下來。荀游看著一層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水光搖搖欲墜,非常於心不忍。哄小孩兒似得,「我去給你燒點熱水。」

    顧成歡看著他點點頭,卻死活不放手。荀游用手輕輕去拂,發現他捏得更緊了。轉身回來,攏著顧成歡冷冰冰的手,盯著他的眼睛,柔聲道:「我真的不走遠,就在後面,一間瓦房,拿點炭火。」

    顧成歡看著他,又點點頭,還是很不放心地不放手:「我跟著你。」

    荀游看他鼻尖凍得通紅,可憐巴巴的,活生生走投無路的流浪狗,心一軟再軟,妥協地拿出一雙靴子給他穿上。於是顧成歡深一腳淺一腳跟著荀游踩在雪地里。月亮明晃晃,照在地上,雪也明晃晃。

    荀游那細胳膊小腿,用瓢在水缸里舀水都讓人看得著急。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侯爺,一改捏著荀游衣角的小媳婦兒樣,大包大攬地幹了所有事。荀游心裡挺過意不去,畢竟顧成歡身上一身傷,可是要他自己來,顧成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口熱水喝。

    荀游裹了一小包炭火,顧成歡提了一桶熱水,並肩慢慢走回去,留下兩串長長的腳印。

    「其實我很早就想來找你,阿娘不要。爹爹也叫人守著,不要我過來。」

    「嗯。」荀游聽著,用燧石打了火,看炭火一點點明亮起來,罩住。又將帕子在熱水裡浸了,擰了遞給顧成歡。翻箱倒櫃找出來兩瓶壓箱底的傷藥,把華川酒從床後面抱出來。

    等顧成歡一點點把臉凈了,荀游扔了一塊幹凈的絲綢給他:「咬上,別把舌頭咬了。」

    顧成歡看著酒,牙齒上下有點打顫,眼神猶猶豫豫:「你..我...不...」

    荀游把絲綢疊得齊齊整整的,遞到他嘴邊:"咬著。"

    顧成歡哆哆嗦嗦咬絲巾的時候,嘴唇碰到荀游冰涼的手,於是哆嗦得更厲害了。

    剪刀一點點剪開不像樣的衣服,鐵打的剪子碰在肉上,真是一個冷戰能有多大打多大,顧成歡咬著絲巾都幾乎能聽見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

    荀游用絲巾沾了酒,一點點把傷口擦過去,感覺到顧成歡渾身肌肉幾乎都在抽搐,停了手上動作,俯下身,小心翼翼吹口氣,「這樣呢?還痛不痛?」

    顧成歡盡量擰正臉上抽筋的肌肉,從牙縫裡咬出含糊不清的幾個字:「泥...機許...」

    荀游擦點酒,吹口氣,擦點酒,吹口氣,等他抬頭的時候,發現顧成歡已經滿頭大汗。只能一邊講著從書上看來的小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把藥粉往傷口上。兩小瓶,處理完也就基本用了個七七八八。

    絲綢是荀游伸手給他拽下來的,顧成歡已經癱成一團爛泥,連動動小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雙眼睛倒是精神得緊,就這麼把荀游望著。看他凈手,等他給自己更衣。

    「子蘊。我不是爹爹阿娘親生的。」顧成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非常平靜了。或許是哭夠了,鬧夠了,折騰夠了,又或許只是因為站在面前這個人是荀游,「他們說我是封邊大將顧全的兒子。」

    顧全荀游知道,十幾年前赫赫有名的震邊大將,要是沒有他打在前頭,定遠侯怕是還得多花二十年才能平了叛亂。

    「別瞎想,你爹爹阿娘哄你的。喝口水。」荀游也折騰出了一身薄汗,坐在顧成歡身邊。

    「不,子蘊!我覺得....我覺得可能是真的...」顧成歡捏住荀游的手,用力得他指骨生疼。荀游想皺眉,不著痕跡忍住了,輕輕回握回去,感覺到顧成歡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水,「爹爹給我看了一副畫像,是顧全將軍生前的。平日出去,大家都說我和爹爹阿娘如何如何像,可是...」都不及他看見那畫像時的震驚。若非年齡不夠,顧成歡會以為看見了自己。

    「子蘊,我怕,真的怕!爹爹阿娘說不要認我了,要我拜回顧家門下去,明天,馬上!」

    「子蘊,我不想離開阿娘,子蘊!」

    「我不淘了,好好念書,認真練武,我都在爹爹門下磕出血了,可是爹爹不要我,他抽我,罵我是個忘祖宗的混蛋玩意兒!可是我拜了顧家家廟這麼些年...怎麼突然就忘祖宗了?」顧成歡很急,又很茫然,指甲無意識掐進荀游虎口的肉裡頭,有些出神地喃喃道,「為什麼...現在,要我突然過去...過到,另一個顧家門下?」

    荀游疼得小心抽了下肩膀,卻沒抽出手,順口應著:「為什麼?」

    「顧家!顧家!子蘊,你最近聽到什麼傳聞沒有,子蘊!他們攔著我!不要我出門,不要別人見我!子蘊!你知道什麼嗎!」顧成歡的眼睛突然亮了,帶著希冀和期盼,就像溺水的人,看見一根救命稻草,簡直是要活生生要把荀游看到地縫裡去。

    荀游突然開始悔恨自己不愛出門的習慣,他承受不了顧成歡現在的眼神,太過熾熱急切,也太沉重,彷彿他只要點頭,就能成為黑暗中照亮他的一束光。然而荀游並不能,他只能微微垂著頭,毫無力度的道出一句淡淡的,「別想太多。」

    顧成歡眼中神采頓時黯淡下去,無精打采輕輕應了一聲,這才後知後覺他已經把荀游的虎口都掐出血來。忙不迭鬆手,抬頭,抽口氣:「你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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