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張床上，蓋著天蠶被，被麻繩勒緊留下的痕跡，還有雙腳僵硬著，怕是凍傷了。今後的身子骨，怕是…

不如死了罷。

腳步聲逼近。

李輕緩緩抬頭，曉得來人是蘇笑。

「你所求的，我答應你便是，不過，得有代價。」蘇笑站在床邊，看著李輕撇過頭。

「將軍且說。」如今，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個亡國的皇帝，還是一個卑賤的俘虜。

李輕身為皇子時忍氣吞聲，學會了察言觀色，便知什麼該說，什麼該做。

如今的情況，大不了，一死了了，讓身體化為這南央國的風雪，永遠飛揚在每一個人的身邊。

但是，他不甘心。

「話先說在頭，你若是死了，這南央國便是陪葬品。」蘇笑用手捏著李輕的下巴，將他的臉掰過來，看著自己。

李輕看著眼前的蘇笑，七年前的記憶跟潮水一樣湧來。他沒想到，當初的那個人，就是北陽國的將軍。不止如此，他還找到了自己。

李輕無言，心中也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是如何痛苦。當初，便應該從那城牆跳下去，跟飄雪一樣，在這個冬天來一場璀璨的飛舞。

殉國。

多麼壯烈。

可是這個世界上，貪生怕死的又何止那一群南央國的朝臣。李輕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不敢跳下去。

「聽說，你好男風，可為何登基後卻只有佳麗三千，不曾見得一個男寵？」蘇笑勾起嘴角，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刮著李輕的下巴，看著李輕不適地皺著眉頭。

「我只好女色。」李輕說的是實話，當初每個皇子都有先皇賜婚，實際上是為了加強了對皇子的控制，那些女子無一不是厲害角色，多半都是先皇在各個皇子府中安插的眼線。

因此，他才時常流連於花樓之間，而且找的是男子，只為讓世人信他有斷袖之癖。可他卻未曾想到，蘇笑是實實在在的好男風，當然他也喜歡女子。

「嗯？」蘇笑將臉湊近李輕的臉，似乎在懷疑李輕的話，這讓得兩個人的氣息互相感受的到。李輕有些驚恐的抓緊了天蠶被，以前他不是沒幹過那種事，不過他都是發泄的那一個。哪想到今天，他將成為被發泄的那一個。

蘇笑伸出舌頭，用力捏緊了李輕的下巴，不讓他逃脫，舌頭緩緩舔著李輕有些幹裂的嘴唇，來來回回好幾次，那嘴唇重新變得飽滿有彈性。蘇笑滿意的勾起嘴唇，眸子裡帶著淺淺的笑意，一口咬了下去。

「嘶…」李輕倒吸一口氣，生生掙脫了蘇笑的手，下巴有些發紅，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潮紅。剛才的屏息導致現在不得不大口的呼吸，胸口上下起伏。

「哼。」蘇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是不是要給點懲罰？」

「…」李輕知道自己冒犯了蘇笑，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如，讓你的佳麗來伺候伺候你？」蘇笑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眸子里有著濃濃的笑意。

李輕眼皮跳動著。

外頭有腳步聲傳來，接著傳來聲音，「大將軍，我們是否應該回北陽國了。」

「我們不回去了。」蘇笑冷冷的聲音傳到門外。反正他孤身一人，沒爹沒娘沒親友，況且拿著虎符，統領著百萬大軍，還回去，回去受那個皇帝的氣？他可不是傻子。

「可是…」門外的人有些遲疑。

「沒有可是，從此我就是南央國的皇帝。」蘇笑挑釁似的看著李輕。

「而你將要成為我的……呵呵。」蘇笑沒說完，但李輕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嘆了口氣，看著蘇笑離開，然後拉過天蠶被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