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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野史:一人足成書

    原名:《一人足成書》 我喜歡酒。 因為一個女人我戒了酒。 我喜歡劍。 因為一個男人我放棄了劍。 後來我在妓院里喝起了酒。 在人前舞起了劍。 交了一個酸朋友。 再後來, 人們都記得一個凄慘的文人。 再沒有人知道一個落魄的劍客。 非歷史向,考據黨慎入。 本文又名為《李白和他的摯友不得不說的故事》或《求李白大魔王放過我》😂

    (十四)酒:水澹澹兮生煙

    小說: 太白野史:一人足成書 作者:朕可萌 字數:2101 更新時間:2019-09-22 06:42:15

    李太白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醉的。

    他瞅著稠密的雨絲,數著地上濺起的水花,心中默默算著令自己醉過的酒。

    李太白心裡清楚,這根本不用去算。他只喝過兩種酒而會醉倒,一名「醉生」,一名「夢死」。

    醉生入口時是苦的,彷彿人間百態,總帶著一絲凄苦。但最後卻漸漸化為清甜,那一絲的苦也被小心藏好,給飲者的錯覺便是醉了便沒了煩惱,可以放縱不羈的活著。

    夢死入口是淺淡的,仿若庸碌的人生,總覺得索然無味。但最後卻慢慢熱烈起來,如同燃燒了生命最後的光芒,卻讓你偏偏覺得值當。似乎一死可百了,永遠能停留在那最後的輝煌,只想著悄然而去。

    醉生、夢死,醉生夢死。

    李太白望著重重雨簾,回憶溯回到很久以前的過往。

    半圓月的某夜,他和祁珉躺在屋瓦上,偶然談論起了他的風流債。

    祁珉說他,「李太白……你真無恥。」然後又問了他一句,「你欠的情債那麼多,就不怕哪天栽在哪個姑娘手裡?」

    那天是怎麼回答的來著?哦,對了。自己當時不屑一顧的仰頭大笑,「我這種人怎麼可能栽在姑娘手裡?」

    倒真是一語成讖。不是姑娘,是女人。

    李太白現在很想喝酒。

    他覺得心裡突然生出很多很多的孤單之感。

    他的朋友很多,但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所以,他還是找不到一個可以陪他喝酒的人。

    春雷已到了尾聲。閃電也沒那麼耀眼了,悶悶躲在厚重的烏雲後,只露出忽明忽暗的一團白光。

    李太白挪了挪椅子,伸手接住一串檐上漏下的水珠,想著,他也該再回安陸看看了。

    ……

    李太白知道顧明搖的死訊是在兩日後。

    那時他已收拾好了行裝,騎著白馬準備動身回安陸。

    他坐在馬鞍上,停在街頭遠遠的看一眼孟府,意外的,他看見了滿眼的白綢。白色的燈籠在孟府門頭晃啊晃,生生刺了每一個望去的人的眼,慘白的顏色更添幾分哀涼。

    李太白還未翻身下馬去問個究竟,便看到巷子里匆忙躥出兩個婦人。

    年輕點兒的婦人,蹙著眉頭回望了眼那白紙燈籠,面色有些不高興,「怎麼就忽然死了?」語氣都是沖的。

    年長的婦人閱歷終歸豐富些,神態和善不少,扯住年輕婦人的袖子,遮遮掩掩的告誡道:「你小聲些。孟家夫人才剛走,你這樣說可別招惹了她。我前日去看了,自縊死的,樣子可嚇人了。……況且街坊鄰里的,好歹是一條活生生的命,你說話也客氣些罷……」後面的話李太白也沒興緻聽了。

    他駕著馬沉默地出了城。

    李太白並不清楚顧明搖為什麼突然死了,怎麼死的,但他直覺同他有關。

    夜間李太白躺在樹上,嘴裡叼了根狗尾草,瞪著眼睛數著星辰。

    李太白默默翻起自己的舊賬,思考著自己是否應該在回安陸前順道去看看那些年華尚好的女子,然後同她們斷得幹幹凈凈。

    經過一番權衡利弊後,李太白的決定還是先回安陸為好。

    開元十五年,他由孟浩撮合在安陸留下了一個羈絆。他本就不喜歡束縛的生活,何況這個「束縛」還有些看不起至今仍沒個一官半職還是一事無成的他……

    所以,他在一段日子假模假樣的以酒會友之後果斷叫上祁珉偷偷摸摸的離開了安陸。

    雖然他現在總覺得這個決定是錯的,不管是為了誰著想他都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安陸的。

    他過去也曾想過很多次自己回去的境況,卻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早這麼凄慘的歸去……

    他腰間依舊掛著那把劍,那把他決定行俠仗義的劍。

    這把劍見過很多次血,大多都是敵人的,當然還有一次是自己的。劍客的劍,

    見了自己的血便為不詳。四日前他盯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便該知道。

    不過,他向來便不信命。

    李太白伸手以指甲摳了一片漆黑的樹皮攥在手裡,掌內的紋路緩緩摩擦著粗糙的表皮。他記得他某日閑來無事曾和祁珉探討過人生。

    祁珉當時屏息忍著他周圍濃郁的脂粉香,蹙著眉頭問道:「你便這麼喜歡這種放縱的地兒?」

    他當時認真的想了會兒才搖搖頭,手指穿過身邊女子絲滑如黑綢的青絲,與那女人調笑。

    女子應還是生手,規矩似乎學的並不大全,為人處世還沒有久居青樓女子的那份赤裸裸的圓滑,因而此時忍不住取笑他,「公子不喜歡這種地方,為何還要來?」

    祁珉當時也並不理解他,但見有人問了便站在他身後不遠的暗處,氣場冷冽的抱胸睨著他不說話。

    他輕佻的用食指抬起女人的下頜,含情脈脈的回望女人天生溢滿水的眸子,嘴巴緩緩翹了起來,像是一隻狡黠的貓,「因為我喜歡這兒的放縱...」

    女人還是不懂,但祁珉懂了。雖然不是很贊同這樣的態度,不過他還是費力的扯動唇角朝李太白淺淺笑了笑,自己轉身離開這煙花之地。

    後來祁珉又問過他,「你在外怎麼著也該是個文人雅士的身份,這般作為不怕世人恥笑麼?」

    這話只是說來笑話他的。

    但他難得態度端正認真反問了,「弒父殺兄,搜刮民脂民膏,佞幸蛀權,小人當道,霜旱水災...他們該憂心的事兒多了去了。若因著我這麼點兒小事兒而有心思不恥我,便也的確算不得什麼好人。即非什麼善類,我又何必在乎?」

    祁珉不說話了,靜靜看著他。

    他知道李太白定然還會有下文。

    「我們這樣的生活,若不能盡情的放縱自己,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沒準兒哪天便成了別人刀下的亡魂,死了便是死了,掙再多的銀子,殺過再多人,便都沒了意義。...所以,倒不如趁活著的時候好好待自己。」

    「世人覺得我這是放縱,我卻覺得這是我的自由。況且本就無幹無戚的,因何要在意他人的看法?」

    祁珉覺得很有道理,正要拍拍李太白的肩聊表安慰。只聽李太白又嘀咕道:「我的功夫這麼好,又怎麼會讓別人知道我的蹤跡。」

    「……」

    祁珉想,這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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