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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執對孤僻

    主攻,慢熱,多CP。 截取情節(會根據後續發展進行修改) 「君子端方,既名為清,便願你道心常清明。!端清,你看看你今日言行舉止,可有一絲一毫對得起你師尊為你取下的名!」 「端清之名,從來只為『儀俞上端明,上宛唯一弟子的端字,宛宛清河曲的清』之意。」

    【21年修】緣起·始於04

    小說: 偏執對孤僻 作者:伊承 字數:3906 更新時間:2019-09-22 06:12:27

    【004】此間客棧孟間容

    楚翹跑出何府,停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四周在此時以他為中心劃分出了一個圓。

    這與世隔絕的城中少有乞丐,楚翹衣衫雖然襤褸,但是那露出的白皙肌膚又絕非是乞丐所能擁有的。

    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眾人一時間只以為他是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不想沾染禍事便紛紛避開繞路而行。

    楚翹回憶起看見上宛後自己心生的感覺,看著越來越遠的何府,想起自己在逃亡路上,靠著敏銳直覺而避開的無數災禍,兩隻手突然握了握拳。

    上宛是他的名號,他出現在何府,又從何府離開,定與何府有幾分淵源,從何府定能打探到他的消息,只是……

    楚翹心生猶豫:自己僥倖逃出一次,難道還要因一個不確定的可能再次冒險?

    末了,他深吸一口氣,輕念上宛二字,決定還是遵從自己詭異的直覺,轉身回去。

    ——

    「立何綃墨為少主,我當然知曉是揚湯止沸之舉,只是如果可以,誰又願意飲鴆止渴。」何平站在門口大樹下,看著枝枯葉稀的樹在心中嘆道,目光落在院中的何綃卿,心道:「卿兒,你要快快長大,好撐起落藍何府。」

    此時楚翹卻突然出現在街角,何平眼尖便看到了,緩緩問道:「楚翹,若我沒記錯,你方才離去說是要回家見你的父母,怎又去而復返?」

    楚翹沒料到何平竟然待在院外,被捉了個正著,有些微愣,聞言抿了抿唇,定神道:「我回來是想問您一件事,關於上宛道君。」

    何平面露驚愕,忙不迭打量著他,看得楚翹渾身發毛,但他依舊鎮定自若。

    這時,何平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一絲欣賞,問道:「你要做什麼?」

    「我想找到他,向他道謝。」

    何平意味深長道:「是嗎?」隨即沉默。

    久到楚翹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何平出聲道:「我只知他是蘭劍宗弟子,其餘我也不知。」

    「敢問蘭劍宗何在?」

    「出了落藍城,穿過落藍林,一路南下。若不清楚,出了落藍林後可再找人打聽。」

    楚翹聽著這番話忽然愣了一下,似乎並未料到這些答案,何平竟如此幹脆就告知,謝道:「多謝。」言罷便轉身欲離開。

    何平開口喚住他,「何綃墨一事……」

    楚翹正色道:「這是我與他的個人恩怨,和你們無關。」

    何平但笑不語,突然院內玩耍的何綃卿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笑盈盈地喊住了楚翹,走到他面前,遞出一個包袱。「小哥哥,你別走,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楚翹面露愕然,看著小手舉著的報復,心頭有一絲觸動,看著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何綃卿,卸下一絲防備,不解道:「給我的?為什麼?」

    何綃卿自顧自地道:「因為這就是你的。」說著便將那個包袱硬塞到了楚翹手中,一蹦一跳地走遠了。

    ——

    楚翹直到坐上船,依舊感到不解和陌生,神情恍惚。

    何府。

    何平看著何綃卿,滿臉焦急:「他平安離開了,你現在可以放了小卿了吧。」

    此時何綃卿倏然長大,變成另外一副模樣,那人隱藏著自己身形,以靈力傳聲道:「一刻鐘後,她便會恢復。」

    何平一字一句道:「多謝。」

    ——

    入夜,皓月當空,皎潔異常。

    小船上,楚翹坐在船沿,望著皓月滿腹心事。

    他打開包袱,裡面放著幾件衣裳,些許銀兩和一把沒有鞘的短劍。

    楚翹下意識將短劍握在手中把玩,面色微沉。

    短劍很稱手,在靠劍柄處刻著一個小小的楚字,像是為他量身營造一般,隨手劈砍竟在船沿上留下痕跡;劍過於鋒利,幾乎稱得上削鐵如泥。

    楚翹心道:短短幾個時辰便能鑄成一把趁手的劍,他在時刻監視自己?不,沒有被窺視感;那麼為什麼?我身上應該沒有能被覬覦的東西了。

    罷了。楚翹深吸一口氣將一切疑惑先暫時按下不理,看著手中的劍,喃喃自語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謹慎為好。」

    想清楚後,楚翹便進了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心道:明月,你能告訴我,世上這麼多人,為何獨我一人在不斷的逃亡嗎?你不能,所以我要強大起來,自己去找答案。

    我要這世間此後再無困惑我的事,再無隨意欺辱我的人。

    次日。

    楚翹走出船,站在岸上,遠望這座籠罩在金色陽光下的藍色城池,恍惚間看見了數日前跌跌撞撞逃到這裡的自己。

    以為終於擺脫了追殺,能夠獲得平靜,誰知還來不及高興便被拐賣。想到這兒楚翹心中一痛,淚無聲落下:「父親母親,翹兒想您們了,五年了,我都快要忘記你們的樣子了,活著好難啊。」

    陽光雖然並不刺眼,但是楚翹一直望著,出神的時間太久了,還是會令眼睛生疼。

    他腦中猛然閃現上宛的聲音,楚翹深吸一口氣,道:上宛道君,我的未來一定會很好的,對嗎。

    想到這兒他便振作起來,轉身將自己在落藍城裡所發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全都拋在腦後,拉緊背上的包袱,帶著對新生活的嚮往,步履堅定。

    穿過落藍林,便能看到一座刻著陵州城的界碑,再徒步走一段路便能看到高大的城牆與城門。

    與與世隔絕的落藍城相比,陵州城更為繁華熱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楚翹走進陵州城,祥和的環境令他有些不適。

    他忍著不適,四處打探著消息,可是卻無人肯告知,眼看盤纏就要花光,他頗覺無奈。

    此時街邊一個招聘布告,令他覺得欣喜,尋思片刻便踏入。

    此間客棧——聘聰明伶俐之人為夥計,數目未寫,年齡未寫,就寫了這麼一個要求。

    小二聽了楚翹的話,看了他一眼搖搖頭笑了笑,「小公子面容稚嫩,肌膚白凈,看起來並不適合做我們的夥計。」

    楚翹頓覺失望,不死心還欲開口再試一番,此時,樓上突然有聲音道:「孟於,讓他上來。」

    「是,東家。」夥計便將他帶上二樓東家所在。

    ——

    楚翹看見了紫衣青年目光卻被他懷中的那一團黑色上,那是一隻通體發黑的貓。

    黑貓雙瞳和普通的貓兒一樣是琉璃色的,像琥珀般漂亮,因著白天日光強盛,黑貓雙眸眯成一條線,但即使如此也依舊有著說不出的動人。

    東家審視著楚翹,緩緩問道:「我聽你說,想來我這做夥計,為何?」

    楚翹回神,拱手施禮道:「在下楚翹,見過東家。如今囊中羞澀,想來賺些盤纏。」

    孟間容收回審視楚翹的目光,微微笑著,也不直言拒絕:「我見你瘦瘦弱弱的,沒什麼力氣。」

    此時樓下有個夥計失手打翻了客人的菜,客人不滿地呵斥聲傳入了二樓眾人耳中。

    楚翹耳尖,聽到了下面的動靜,面帶微笑道:「布告有言『聘聰明伶俐之人為夥計』可未說要有力氣之要求,且在下若是化解樓下之事,應當也算符合東家所說的機靈懂事。」

    東家聽著他的回答,面帶玩味道:「哦,那便讓我見識見識。」說完話後他目光卻從楚翹身上移開落到了樓下,摸著懷中溫順異常的貓,貓兒喵喵叫了幾聲又慢慢閉上眸子,安然享受著他的伺候。

    楚翹明了,朝著東家溫和一笑,一面整理了自己的著裝,一面又不急不緩的走下樓,走向事發之地。

    見楚翹即將抵達事發之地,東家突然出聲道:「可以了,此間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來處理事情的地步。楚翹是吧,有點膽識,這關算你過了。」隨即吩咐道,「孟於,暫時先帶他去廂房安置。」

    ——

    廂房前,孟於介紹道:「楚翹,此處便是你之後的住處了。此間沒有太多規矩,唯一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聽話,本分做事。」

    楚翹點頭稱是,連聲謝道:「多謝孟於兄提醒。」

    孟於搖搖頭,「不必客氣,阿楚你好好做事便好。」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

    楚翹目送著孟於離開,看著他沒影了之後,便關上了房門。

    背靠著門,他收起了面上笑容,仔細檢查了周圍的情況,在沒發現異常後,方才微微放鬆躺在床上。

    拿出了之前那把短劍,放在自己手邊,慢慢閉上眼。

    ——

    樓下風波早已平息,東家再度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白衣青年看著東家道:「間容,我見你這客棧總有人鬧事,想必管理不易。」

    孟間容撫 摸貓的手突然停下,意味深長地問道:「所以其錦你要來幫我分憂解難嗎?」

    洛其錦道:「這倒不是,只是覺得陵州勢力混雜,你又多年未修行,擔心你護不住此間罷了。」

    孟間容輕笑出聲道:「所以,你想做什麼呢?」

    不待洛其錦回答,便聽孟間容冷笑一聲道:「接下來,你就該要勸我,莫要荒廢修行,隨你回薈萃書院了吧。」頓了頓,語帶怒意,「這些千篇一律的說辭,聽著就煩。」

    「間容。」洛其錦神情有些傷心,「你別算。你有傷在身又不肯修行,勿要再動用術法了,這樣對你不好。我答應你,不說了,只是最後我還想再說一次。」

    孟間容梳理著貓兒的毛髮,看也未看他一眼,但神情明顯緩和許多,強調道:「最後一次。」

    「間容,你他哥說,客棧可以慢慢經營,但不想你為此荒廢修行。倘若某日此地不再平靜,那是你沒了相應保護的能力,你再怎麼好生經營又有何意義。」

    孟間容垂眸看著自己懷裡的貓,輕聲道:「目前尚無人能在此間撒野,我滿足現狀,不想改變。」

    洛其錦仍有些不死心,再次問道:「間容,大劫將至,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孟間容聲音微微變高:「洛其錦,我測算天機數百年,修行與此間,孰輕孰重,沒人比我更清楚。」

    「好,這件事,隨你怎樣,我不管了。」洛其錦心中既怨又委屈,帶著淡淡怒氣道,「來人,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

    孟間容放下懷中貓,讓貓自己找地方玩耍,轉笑道:「喝酒便是。其錦,來,我敬你。」

    洛其錦一口悶下。

    洛其錦醉了,口齒不清依舊不死心地問道:「間容,真的要放棄修鍊嗎?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棄?你我多年同窗之情,到最後你竟不願繼續修行,反讓我踽踽獨行?」

    「其錦,我無法忘記夢,你們都別再勸我了。」孟間容眼神清明地看著醉倒的洛其錦喃喃道,而後轉身關上了房門。

    關門聲一響起,洛其錦的眼睛便睜開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間容啊間容,你終究還是兒女情長!罷了罷了,一百年過去了,我依舊無法改變你的想法,只能向你兄長告憾了。」

    明月高懸,清清冷冷,空中泛著一股涼意,夜已深。

    洛其錦起身,掐訣化去一身酒氣,御使法寶,踏月而去。

    桌上留下一個盒子,一封以靈力為筆寫成的信。

    大劫將至,此番我欲閉關衝擊化神,尚不知結果。若敗,望吾友珍重,閑暇時能為我墳前添二三紙錢。

    頂樓廂房。

    孟間容手持楊柳枝站在窗邊,看著洛其錦越來越遠的聲音,唇微動,無聲道:「其錦,珍重。」

    榻上黑貓此時突然醒來,跳到了孟間容的懷中,輕輕舔舐著他的手。

    孟間容扔掉手中柳枝,抱起黑貓,決然道:「我不難過,有些決定,一旦做了我就不會再後悔。」

    案桌上,一塊紫色龜甲在徐徐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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