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同一個人
小說: 王鋼蛋的血淚史 作者:缘惜惜 字數:2018 更新時間:2019-09-22 05:54:11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偶然遇到了正要來給陸老爺子送東西的陸雲東。
他今日穿了件顏色極淺淡的夾襖,眉目周正,身上永遠散發著幾分與這青龍山不大相符的君子氣韻。
「晚情妹妹,傘打歪了,當心沾了雨受了風寒。」他說話的時候帶著一層淡淡的笑意,很是溫和。
那姑娘怔怔看他,陸家的幾個公子裡頭,就數陸雲東生的像極了陸慶龍,大約許多許多年前,年輕的陸伯伯,便是這個樣子的吧......
許不是這般的君子之姿,卻也是好看的,熱情的,待人用心的。
這樣好的男人,誰若是做了他的心上人,還三心二意,豈非是平白辜負了,若是嫁給他為妻還勾搭旁的男人,更是不要臉了!
「晚情,晚情妹妹?」陸雲東見他不答,便多叫了兩聲。
「啊?」少女從自己的神思之中迴轉過來,極難受的情緒拖拽著她,答應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便掉出兩滴淚珠兒出來。
陸雲東很震驚,這山中是沒有人敢欺負晚情的,到底是誰惹了她傷懷了?
「你沒事吧?」
晚情連忙擦掉臉上的兩道清淚道:「沒,沒事,只是剛才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有些不大高興而已。雲東哥哥在忙什麼,快去吧,我,我先回去歇著了。」
她匆匆的告了辭,跌跌撞撞的鑽進陸慶龍給她僻出來的一處小院子里,棄了油紙傘,攥緊被子里,連侍女進來掌燈都被她揮斥了下去。
陸雲東茫然的站在門口,他有些不大明白女兒家的小心思,又想著手上的東西早早的送過去的好,便端著他的賬本往爹爹屋中去送。
他到的時候,陸爹正在廊下收拾他的畫,見陸雲東來了,手腳快了兩下,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個書畫全都收了起來。
陸雲東自幼母親早喪,這些個東西給他看,也途惹他傷心。
「爹,這是我這邊看出來的賬本」。
陸慶龍大意的翻開看了兩眼,一應賬目整理的還算細緻。
「成,等小季的送來,我便讓鋮荀來再過一遍。」
「是」他應了一聲,還是沒忍住跟陸慶龍問:「爹,我剛才偶遇道晚情妹妹,瞧見她似乎不大開心的樣子,可是出了什麼事?」
陸慶龍擰眉道:「不大高興?從我這裡出去的時候,我瞧著那丫頭沒有什麼不開心的啊?難道是我與她說你母親的事情惹她傷心了?」
陸雲東眉心一跳,不由得聯想到從前晚情同她說過的,晚情的母親的事情,兩廂一對比,細細一想,那姑娘自然是要不舒坦的。
「爹,您原本同她說一說我母親是好的,只是,晚情一個好好的姑娘,您也瞧見了,並不像那野丫頭一般的離家。她實在...實在是有苦衷的。」
陸慶龍這才想起來,他都沒有意識到,怎麼好端端的那丫頭自己家不帶待著,要到琅山屯那樣的地方住著。
「什麼苦衷?」
陸雲東想了半晌,雖然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不大好,可他若是不說,恐怕爹不清楚,以後再白白讓人家丫頭傷心了,猶豫了一下便道:「晚情,晚情家中的生身父母,都是,都是不安分的,只是不挑破了臉面罷了,她的母親與外男......您與她說了我娘親,必定是說了娘親,千百的好,姑娘家心思重,難免不想到她的母親,如此兩廂一對比,不免要傷心了。」
陸慶龍恍然大悟,這才覺著自己做的不大對。
「這,這為人母為人妻的,不安分守己,還跟外頭的男子攪和不輕,竟叫自己的閨女都知道了,這也未免太荒唐了些吧!」
陸雲東不是好事的人,臉上不大自在道:「旁人家的事情,咱們也不好說的,父親知曉了,以後在晚情面前曉得分寸也就是了。」
陸慶龍連連點頭,這屋裡的父子倆哪裡知道,現在那丫頭根本不是為著這兩位婦人的不同而煩擾。
她試探了這樣許多,竟得出個荒唐的結論來。
定北侯的夫人和這青龍山陸大當家的夫人,許就是同一個女子!
她縮在被子里,抱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敢想,倘若,倘若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那......
那她算什麼?
陸伯伯口口聲聲稱自己有她這麼大的一個閨女,而她從前的十六年的身份又是定北侯府家的小姐,難不成她母親在還沒從陸家之前就跟她爹定北侯私通,懷上了她,而陸伯伯還以為夫人懷的是他的女兒?
不對,不對,夫妻之間是最親近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月份對不對?
那,那她豈非是陸家的女兒?
也不對,倘若她不是她現在的爹爹親生的,那他們當初為什麼費勁了心思弄一個她也同母親一起夭折了的假象,偷了出去?
她心裡頭亂的厲害,淚珠子斷了線似的砸下來,哭濕了一片的被褥。
容貌、習慣、愛好、連刺繡的針法都是一樣的,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這讓她如何能不多想,何況以她母親這勾三搭四的做派,晚情實在沒有信心,她做不出這等拋夫棄子與人私奔的事情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生她的親娘,竟是個這樣的人!
不行,不行,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要下山,下山去找母親問清楚。
她幾乎頃刻間掀開了被子,收拾東西要下山,她忽然又意識道,她如此一走,到了侯府能不能再出來還是兩回事,更不要提能不能問清楚這件事情了。
不行,這得從長計議!
晚情是冷靜的,可現在這樣的事情,豈容她冷靜,一團亂麻一樣的事情纏繞在這麼個小姑娘的腦子裡,把她逼的厲害。偏偏這樣的事情,實在難以啟齒,連半個能商量事情的人都沒有,
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牙齒狠狠的咬上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不哭出聲。
她有些不敢想,她弄清楚了這事情之後的結果,她是否能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