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希言徹夜補花瓶,豪雨兔偶病路邊
小說: (是坑,別點)總裁過分寵溺 作者:真·女真翻译 字數:2045 更新時間:2019-09-22 04:41:35
雨下得越發大了。
這麼一鬧,這頓飯自然也吃不成了。
送走沈青後,楚希言看看越下越大的雨,戴上外套的帽子,一路小跑,到路邊打的去了穆浩塵家裡。
楚希言握著手心那張二十萬的卡,也明白對於賠償古董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但不知怎麼的,他心裡翻騰著一股強烈的衝動,只要能夠得到一點安慰,證明他也不是那麼令人厭惡,無論是誰都可以。
所以,想見穆浩塵。
又好像,只是想見他。
管家看見他一身濕淋淋的,吃了一驚:「楚少爺,您怎麼弄成這樣?我現在就給您弄熱水去.......」
楚希言打斷他:「穆浩塵在哪裡?」
三樓藏品室,穆浩塵正對著一堆碎片發獃,聽見響動轉過頭去,訝然道:「你怎麼回來了?」
楚希言把卡遞到他面前:「還錢。」
穆浩塵愣愣地接過,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楚希言抿著唇,面無表情道:「現在我只有二十萬,但是以後一定會湊齊了還給你的。」
穆浩塵卻說:「算了,不用還了。」
楚希言並不覺得欣喜,相反,心頭的空虛宛如擴散的煙霧籠罩全身。
那種感覺就像猜謎猜到一半,有人忽然透露了答案,然後告訴你所有的努力都毫無價值一樣。
楚希言攥緊了拳頭,啞聲問:「為什麼?」
「東西壞了,就算再多錢又有什麼用?」穆浩塵低聲說,「去洗個澡吧,我不怪你了。」
楚希言出了房間,忽然收到狗蛋的郵件——查穆商已經有點進展。
楚希言打開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如此。
甄明州曾經是穆浩塵的初戀男友,最後卻拋棄了他,跟穆商在一起了。
難怪那次在方氏大樓兩人的表現如此異樣,當時甄明州似乎是問了一句他的花瓶還在不在來著。
楚希言自嘲一笑。
穆浩塵根本不是那麼愛錢的人,會為幾件藏品這麼在意,只可能是因為它們有特別的意義。是他太傻,竟然一直都沒意識到。
或許他真的不屬於這裡,才會把一切都搞得這麼糟糕。但至少,還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夜裡,楚希言悄悄摸進藏品室。
以前做任務的時候學過修補瓷器,雖然只是皮毛,但應該也用得上。
楚希言仔仔細細把花瓶給補了,乍一看還不大看得出來破損過,心頭這才一松。抬頭一看,竟然已經天色大亮。
他竟然不知不覺補了一夜?
楚希言聽見管家上樓的聲音,不打算被人發現自己,便翻了窗戶出去,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落地他才感覺有點頭暈腿軟,他昨天淋了雨,忘了洗澡,又一夜沒睡在補花瓶,難不成病了?他可是好幾年都沒生過病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外面還在下雨,雨還不小。
楚希言一咬牙,衝進雨里,打算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
偏偏老天都在跟他作對似的,路邊連輛車都看不見,楚希言感覺皮膚越來越燙,慢慢地連呼吸都灼熱了起來,燒得他口幹舌燥,頭暈眼花。
穆浩塵吃過早飯,忽然聽見管家在叫他,便皺起眉:「什麼事?」
「少爺,您快來看!」
穆浩塵上樓,吃驚地看著房間里恢復如初的花瓶:「這是誰做的?」
管家大著膽子說:「那個,會不會是......楚少爺?」
「他不是走了?」
「可是我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穆浩塵摸了摸花瓶,忽然看見一條較大的縫隙里的膠水還沒有幹,不禁張了張嘴。
難道他是剛剛才走的?這麼說來,他在這個房間又呆了多久了?
*
路上,楚希言終於打到一輛車,耳邊忽然傳來焦急的聲音。
「嗚嗚嗚,媽媽,我難受,我難受.......」
「好了好了,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一個年輕的媽媽帶著孩子匆匆在雨里跑著,忽然一陣大風,把她的傘吹走了,媽媽大驚失色,不由彎下腰把用身體給孩子擋雨,狼狽地去追雨傘,傘卻越跑越遠。
楚希言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司機在車裡喊:「還上不上車啊?」
傘被吹到他三步以外,幾乎沒有思考,他撿起了傘,撐開在那對母子上方。
年輕的母親驚訝又感激,連連道謝:「謝謝謝謝......」
楚希言只說了兩個字:「上車。」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他之所以一直賴在白穆兩家,大概是在渴望這樣普通的生活吧?
儘管在太陽底下曬著顯得他像個怪物,可他還是貪戀陽光的溫暖,找各種理由讓自己多待一會兒。
可惜,偷來的生活就是偷來的,他只是借著白家二少的身份無恥地享受他人的愛而已,這一切並不屬於他,強行進入得到的只會有抗拒而已。
他更沒想到,被愛是會上癮的。
母子兩人上了車,不住向楚希言道謝,小孩子病懨懨的,還拿手裡的小兔玩偶沖他擺一擺,軟軟地道謝。
楚希言卻在那一剎那變了臉色。
雪白的小兔瞪著血紅的眼睛瞪著他,他一直跑,一直叫媽媽,可是沒有人來救他......
雜亂的畫面和聲音不斷出現在大腦,楚希言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在不住顫抖。
車門關上,載著母子兩人揚長而去。
楚希言只覺一陣反胃作嘔,他深呼吸幾遍,試圖平復狀態,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的緣故,他反而腳下一軟,跌在地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人怕貓狗,有人怕蛇蟲,楚希言卻怕兔子玩偶,每次發作的時候腦子裡都會有很多這樣的畫面和聲音,彷彿都是同一個場景里發生的。
師傅說,這隻是一種幻聽,所以他一直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而且只要注意避讓有孩子出沒的地方,也並不是那麼頻繁會出現,楚希言也很久沒有這樣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現在才知道原來恐懼一直都在,它只是藏起來了。
遠遠地傳來一個聲音,楚希言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自己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他本能地感到安全,就這麼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