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一點點向下轉，蘇青捏著手裡的花灑做好攻擊的準備。一見人影，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波水澆上去再說。

「哎！」

凌子的驚呼聲讓蘇青急忙放下花灑，看著凌子姐臉上花掉的妝容手足無措。她想不明白凌子姐為什麼不打一聲招呼就進浴室，明明知道浴室她在用。

「姐，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蘇青心很亂，不知道會不會被責罰。想用手替凌子抹去臉上的水漬，又怕弄的一塌糊塗。女人臉上的妝是最容不得別人亂來。

「拿著。」凌子沉著一張臉把手裡的衣服揣在她懷裡，徑直走到洗漱台旁，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往臉上抹去。

沒了濃妝艷抹，凌子姐更像鄰家大姐姐，少了幾分嫵媚，多了一份清純，只是臉上的老態也深了一些。看著凌子轉過身，她已經在心裡做好挨罵的準備。這事確實錯在她，她認。

不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凌子姐並沒有雷霆大怒，而是靠在洗手台上習慣性去摸香煙。浴室哪來的煙，凌子姐摸個空心情變得糟糕。扭頭一瞥，媚眼勾人心魂。

凌子姐對著她勾了勾食指，以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過來。」

蘇青一臉愧疚走近，「姐，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以為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凌子伸手打斷。凌子盯著她的臉龐瞧了許久，才低聲說：「敢不敢賭一回？」

「賭什麼？」

「活在人間還是地獄。」

除了惡魔，誰會願意在地獄生存。蘇青揪緊手裡的衣服，一顆心碰碰直跳。她不明白凌子姐是想幫她，還是在試探她。如果是試探，一但說錯話……不敢往下深想，沾著水珠的身體微微發冷。

「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我看還是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你安心洗澡。」凌子姐輕蔑一笑，站直身子抬腳就往外走。

倆人擦肩而過時，蘇青忐忑不安抓住凌子的手腕。試探也好，真心相助也罷，她願意再放手一搏，總比坐以待斃強。

「姐，賭注是什麼？」

「賭注啊——大概是你的自尊和生死吧。」凌子轉過身與她並肩作站，盯著對面的鏡子里的倆個人勾起的嘴角緩緩下沉，「沒時間和你磨蹭，我說你且聽著，願不願只要一句話。」

「依現如今的情形來看，你要是想離開這裡單憑一己之力完全是天方夜譚。最有肯能帶你出去的人是二少宋昊。」

「只要二少願意，帶你出去不過是一個情面的問題。但他是精明的商人，從不做虧本生意。二少經常來這裡談生意，可我從未見他點過坐陪，也沒聽哪個姐妹說她上過二少的床。 我不清楚你上次是如何讓二少看上眼的，但這恰恰能救你。」

「去求二少吧。無論在外面以什麼樣的身份生活，遠遠要比在這裡好。一個人總比一群人更容易讓人接受。二少沒家室，你就當交了一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