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好聽點是交了一個男朋友，說難聽點就是被包養。哦，不，是被白嫖，還得自己恬不知恥去求那個男人。這一刻，蘇青終於明白凌子說賭上自尊的原因，真的讓人難以啟齒。就算她放下自尊開口求宋昊，要是他不稀罕，當面拒絕她又該如何收場？

「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不願意，蘇青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輕咬下唇，弱弱地問：「就沒有別的法子嗎？」

「要是有你還會在這嗎？」

凌子姐說的也是。要是有更靠譜的，她就不會在這裡。蘇青垂下眼簾，一直提起的肩膀瞬間垮下，「姐，讓我好好想想，明天給你答覆行嗎？」

「五分鐘，五分鐘後建議作廢。」凌子微微側頭斜視著她，又補充道：「時機不等你。」

攸關一生的事，五分鐘思考時間太過短暫。蘇青眉頭緊蹙，心亂如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哪開始盤算。五分鐘一過，凌子沒問她答案，見她不作聲便默認放棄，轉身就要走。

有的時候，在面對太難抉擇的問題，沒有思考時間往往是件好事。緊急做出的抉擇往往是心中早就有的選擇，只是顧忌多，不敢選罷了。

蘇青往後退了一大步，擋住凌子的去路，胡亂點著頭說：「姐，我我、我願意。」

凌子姐伸手捧著她的臉頰，溫柔且認真說道：「姐把醜話撂前頭，要是被拒絕並且消息泄露，我也保不了你。就算把我供出來也無濟於事，我最多挨老闆一頓罵或者扣點工錢。」

「姐你放心，後果我一個背著，絕對不會出賣姐的。」要不是蘇青沒有多餘的手，她都會豎起手指發誓。

凌子長長呼一口氣，「那就快點洗完澡，換上我替你準備的衣服，不快點會把事情搞砸的。」

「他、在這裡？」

「不然你以為你能出來這麼早？趁著王琥不知道，手腳麻利點。」凌子臨走時微微一笑，帶走小浴室里的緊張與壓抑。

蘇青快速地洗完澡並吹幹頭髮，裹著浴巾拿起凌子準備的衣服時，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從衣服里掉落。彎腰撿起，拿在手裡細細一瞧，耳根刷的一下變通紅。

這——不是貓尾嗎！

蘇青往衣架上一看，果然還有一對粉白色的貓耳在衣服上面。凌子姐這是要她……不行啊，太羞恥了。

「叩叩叩」，玻璃門響了三聲，凌子站在門外催促，「還沒好嗎？」

蘇青拿著貓尾走到門邊，羞蔫說道：「凌子姐，這衣服……我穿不了。」

「我特意拿了你的碼數，你要是不願穿就不穿，到時候別和我哭就成。」

蘇青無言以對，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面紅耳赤把貓尾放回衣架上，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穿上凌子姐準備的衣服，只是那貓尾、她真的不行……

羞恥地戴上貓耳，緩緩打開浴室門。凌子姐已經補好妝，端著客人點的東西站在門口等候。見她出來，滿意笑道：「尾巴呢？」

「尾巴我塞不了……」蘇青瞥開視線小聲回答。

「算了，不戴就不戴，把這個送去六零三房。」凌子把手裡東西遞給她，又替她調整貓耳朵，「如果二少真的願意帶你出去，你要牢記，不管他對你多好，都別愛上他。因為對二少這種人『上等人』而言，我們終究是低賤的，他對你好不過是履行男人的職責，記住了嗎？」

蘇青點點頭，末了又「嗯」一聲。

「出去以後別被這裡的黑暗蒙住眼。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黑暗，但黑暗終究是小部分，以後得到自由後好好生活，長個心眼，別再輕信人言。也別因為別人對你一點好，你就掏心掏肺回報。」

凌子姐語重心長的話讓蘇青鼻尖一酸。她在天上人間一直被欺負，也就凌子姐對她稍微好點。

「姐，你為什麼要幫我？」

事情敗壞，沒準還會受牽連。明哲保身才像凌子姐該有的態度。

凌子姐沒回答，摸摸她的腦袋輕聲的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