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你想殺我而我等你殺我的默契認知下，兩人詭異地結伴上路了。

九頭蛇第一次進到人類城池裡，除了人以外覺得哪兒哪兒都新鮮，眼花繚亂的看個沒夠。

趙三石雖然也是第一次下山，可東西卻都見過，倒是除了人多一點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以外，倒是沒有別的什麼感覺。

九頭蛇很快發現了衣服沒有穿對，恨恨地看著趙三石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之上把衣服換了一下，然後跟著趙三石進了一家客棧。

他餓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了，察覺到餓的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他徹徹底底的變成人類了。雖然還有一部分妖力在，可那並不能讓它變回原來的樣子。

按照以往修行的方式修鍊，除了讓他的身體強健一些也沒有了別的用處。

趙三石點菜的時候只記點了自己的份，九頭蛇跟在趙三石之後緊接著對店小二說了一句，「我要和他一樣的。」

然後兩人的桌上就被擺滿了。

九頭蛇看著食物低頭伸了伸舌頭，沒有像以往一樣卷到食物。他怔了怔，看了坐在對面拿著兩根木棍慢條斯理地吃東西的趙三石一眼，也拿起了自己手邊的兩根木棍，笨拙的學習起趙三石。

人類的食物還是很好吃的，九頭蛇把屬於自己的食物掃蕩幹凈了。

付錢的時候他把手指痛快的指向了趙三石，然後店小二就笑眯眯地轉了個方向。

趙三石不打算住店，付了飯錢就往外走，九頭蛇緊緊跟在他身後，跟著他一道出了城。

一連走了好幾天，九頭蛇有些不耐煩起來，他沒忍住和趙三石搭了話，「喂喂喂！你到底要去哪兒啊？」

「收妖。」

想到自己就是差點被收掉的妖之一，九頭蛇沒有問題了。

一言不發的跟著趙三石又走到了一個山頭，山裡的妖氣不重，頂天也就是幾個百年的小妖，連化成人性的九頭蛇他們去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可趙三石還是一一把他們收了，聽著他們被收服之前的凄厲叫聲，九頭蛇皺了皺眉，問趙三石，道:「你收妖都不分善惡的嗎？」

趙三石很是冷漠，道:「妖就是妖。」

「人有善惡，妖又怎麼不能?」九頭身紛紛不平，「我曾見妖救人一命，那人卻忘恩負義，招來你們你們這些個傢伙拘了她魂魄，為練那長生不老的丹藥日日折磨於她。」

「你說妖就是妖?」九頭蛇冷笑起來，「依我看，人不如妖！」

趙三石沉默著，沒再說話。

「哼。」九頭蛇一甩頭，在心裡又將這虛偽之人訓了幾遍，心情這才有所好轉。

又走了一段路，趙三石突然開口，道:「那女妖救了那人一命，與那人相處數日，女妖雖是無心，但那人壽元卻日益減少，道士只不過是那人偶然見到那人，與那人一道去見了女妖，這才收了那女妖。」

九頭蛇愣愣地聽他說完，這才明白趙三石是給他解釋之前他說的那忘恩負義之人的事。

「可是……」他不過是道聽途說，對事情並不了解，見趙三石說得如此有理有據，語氣不由得有些發虛，卻嘴硬的堅持著，「你又沒親眼瞧見，怎知事情如何?」

「那道士是我師傅。」

趙三石平靜地看著九頭蛇，「他沒練什麼長生不老的丹藥，只不過是那女妖魂魄受損，幫她修魂。」

九頭蛇目瞪口呆。

這和他聽到的一點都不一樣！

還不等他回過神來，趙三石又對他說了一句，「當時若不收了她，不消幾日，她就要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