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蛇從不會坐以待斃，等到自己有一些力氣了，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追著那人類離開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追了過去。

他的速度比起人類要快一些，在行走的過程中暗暗按照以前修行的法子呼吸吐納，體力竟是一點點恢復了。

恢復了體力的他很快追上了趙三石，不過沒有輕舉妄動也沒有貿然上前。

他記著是誰把他害到如此境地，也知道在這森林裡誰有能力可以暫時保護他。所以他估計一個大概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跟在趙三石的身後。

他看見趙三石在穿越森林的過程中收拾了一個又一個小妖，然後把退化成原形的妖修肉烤熟了當食物。

九頭蛇看著他烤肉的時候，眼皮和心臟的跳動頻率是一致的，他記得很久以前曾聽人類說過，蛇肉是挺好吃的。

如果不是自己以退為進化為人性，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了那人類的腹中餐了。

九頭蛇知道人類早就發現了他，卻任由他跟在身後，什麼話都沒有說過，直到馬上要離開森林，那人類才看向他，面無表情語氣平淡，「人類，都要穿衣服的。」

意思是你要是想繼續跟著我就把衣服穿上。

九頭蛇自然知道人類都是穿衣服的，可是森林裡多是妖修，一個個赤身裸體慣了，他身心坦蕩的跟了人類走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不對。

此時若不是人類提醒，他怕是要這副模樣跟著人類走進人類城池了，到時候，恐怕會成為人、妖兩界的笑話。

他已經沒有法力再去幻化一件衣服了，於是他誠實的毫不羞恥地看著趙三石，費力地發出兩個音階，「……沒……有。」

趙三石看著九頭蛇坦蕩的模樣一愣，當即就想扭頭走開，可又瞥見他那副「我跟定你了」的模樣，最後從包袱中把自己換洗的另一套衣裳拿出來扔給了九頭蛇。

九頭蛇接過來胡亂的往身上一套，看著和趙三石穿得基本上一致了就往趙三石的方向又走了幾步。

趙三石沒提醒他穿反了，能做到這樣他已經仁至義盡，他看著九頭蛇說道，「你不用跟著我了。」

他還有很多地方要去，不想帶著一個有很大可能會給他添麻煩的妖在身邊，雖然這妖已經化形成人，但妖性還在。

九頭蛇道:「我就要跟著你。」

明明是撒嬌一樣的話，但配上那和趙三石不相上下的冷漠表情，生生多了絲凝重感。

趙三石皺眉，看著九頭蛇毫無感情的金色瞳眸，他的瞳孔還是像蛇一樣，冷冰冰的豎立著。

「為什麼？」他問九頭蛇。都已經放他一命了，為什麼還要跟著他?

九頭蛇:「找機會殺死你。」

趙三石猜想妖的思考方式大概和人有些不一樣，不然他怎麼也不會聽到一個法力盡失他踩一腳都能趴下的妖說要殺了他。

「我叫趙三石。」趙三石朝著九頭蛇微微頷首，語氣中也頗為自傲，「等你來殺我。」

九頭蛇憤憤不平，「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