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可不好回答。

要說實話，如果他爸爸不是我敬愛的詹呈同學，我還真不會管這個不聽話的小兔崽子。可要是說實話，這小子更要折騰上天！

「當然不是，叔叔看著你長大，怎麼可能不管你？」我只好說違心話來哄他。

「你騙人！你也看著雷江雷河長大，你怎麼不去管他們？」

這簡直是無理取鬧。但我只能堆起笑臉，好好哄他：「你可比他們長得漂亮，叔叔就喜歡管你。」

這話詹天陽愛聽，他軟綿綿依偎在我懷裡，貼著我的耳朵，對著我吹氣。他也不在乎之前我綁他打他，毫不扭捏地脫了衣服，一點不臉紅就問：「你真的喜歡我？」

我實在無法想像，詹呈這麼正經嚴肅的人是怎麼養出一個流里流氣的兒子。詹呈一天到晚忙工作，怕這小子就是跟著雷家那兩個混球學壞的。

「你說啊，你是不是喜歡我？」他貼著我的臉，伸出手勾畫我的耳廓。他的動作很輕柔，我想他和他爸爸一樣，都有一雙柔軟的手。我愣愣地看著他。詹天陽長得像他媽媽，但也還有幾分像詹呈。他身材瘦長纖細，肌膚白皙細嫩，一張臉更是如花似玉。

我暗戀詹呈幾十年，沒有結婚，性生活少得可憐。不過我不後悔，我願意一直這樣作為朋友陪著詹呈，到老死。

「別鬧。」我坐懷不亂地握住詹天陽的手腕，皺了眉頭。

天色很黑，我還是看到詹天陽眼裡的怒意。這小子太嬌慣，受不得一點挫折。他恨恨地瞪著我，彷彿在考慮要把我掐死。我轉過頭不去看他，望向窗外。

但是，火這種東西，有時候無緣無故就起來了。

我想起了詹呈。

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我花光所有零用買了一台機車，帶著詹呈去郊外兜風。我為了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半路假裝機車熄火。我們找到一家農戶，在那裡過了一夜。床很窄，詹呈緊貼著睡在我旁邊。印象中有星星有月亮，還有螢火蟲，總之是一個很美的夜晚。我聽著詹呈綿長的呼吸，決定要愛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