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果然被抓到，帶回來後在局裡連夜審訊。

我卻是意外閑了下來，隊里安排我審問裴瑟，但首先裴瑟年紀小受了傷其次並沒有資料顯示他參與過底下賭場的生意，所以局裡對他沒有太重視。我第二天一早去羅文街，周記麻辣燙開著門卻並沒有營業。我走進去喊了幾聲，終於有一個女人慢悠悠地走出來。

聽過裴瑟的描述，我一直以為小鳳姐會是一位年輕的女孩，卻沒想到她看起來能有四十上下，大概與賭場的莉姐相當。不過年紀沒有掩蓋她的風采，她一身年輕打扮，還是很美麗。

我向她說明來意，她表示店裡正好有甲魚可以用來熬湯。

「成警官，你們不會把小瑟抓起來吧？他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啊！這全是他那個爹裴東搞的事，還把莉姐的命搭進去了！他那孩子可苦命，一直受欺負。他雖然在這條街長大，但絕沒幹過壞事！這次火災，他差點就沒了！」小鳳姐愁眉苦臉，是真心為裴瑟擔憂。

「他沒事，傷勢不重，現在可以下床了。案情還在進展，最後法院肯定會給出公平公正的判斷。」我解釋道。

小鳳姐的表情顯然對我的話並不太相信，但她也沒有辦法質疑。

我突然發現了什麼，連忙問：「你，你剛剛說裴瑟受欺負？」

小鳳姐的臉突然變白，欲言又止。

在我的連連追問下，她終於說：「裴瑟長期被裴東虐待。」

「莉姐不管嗎？」我很吃驚。

「莉姐？她能管嗎？」小鳳姐點了一根煙，似乎心情很沉重，「我在羅文街有將近二十年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們警察也應該早就查到了吧？莉姐就是原來的陳森林，他在泰國變性回來後就帶著裴瑟——天知道，裴瑟簡直和陳森林長得一模一樣。沒人知道裴瑟的媽是誰，但這條街的老人還是能猜出來裴瑟的親爹就是當年的陳森林。陳森林跟著裴東很久，他突然離開我還以為他是要逃走——裴東就是個性變態，經常虐待他——所以我根本沒想過他還會回來，甚至帶回個孩子。」

小鳳姐站起來關掉店子的門，繼續說：「裴東是個性無能，所以格外變態。我不知道莉姐為什麼還要回來，但我知道她回來就還會挨打。不過還算裴東有一點良心，他沒有糟蹋小瑟，只是動手打——打得也是真狠，那次他一腳踢斷了小瑟的肋骨，幸好沒有傷到器官。成警官，你說裴東是不是罪大惡極？莉姐和裴瑟完全就只是受害者！」

我不是法官，我斷不了案。但作為一名警員，我還是有義務安撫她的情緒。我和小鳳姐聊了好一會兒，甲魚湯也香了。

我提著盛魚湯盒子走了一段路，小鳳姐跑出來問我：「你們什麼時候放小瑟出來？我能不能過去看他？」

我很難回答，只能說：「到時候有消息了……我，再來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