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的，林以覃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人不是李綿。

「你什麼時候走，讓李綿回來。」「這麼趕我啊。。。」

李小川突然覺得有些苦澀。李綿很善良，他不願意讓李小川就這樣消失掉，所有李綿會給出夜晚讓李小川醒過來。每一次醒過來，腰間被緊緊地抱著，背後貼著溫熱的胸膛。背後的人安安穩穩地睡著，氣息平穩。有時候，李小川甚至會不想離開。

他和李綿，最開始是對等的。但是因為林紀故意的引導，加上李綿因為害怕給林以覃帶來麻煩，所以自己放棄了，這才讓林紀的實驗順利了很多。可是這樣，自己卻變成了那個試驗品，要回來的，希望回來的，變成了李綿。那麼自己呢？應該消失？這樣，很不公平啊。

「李綿一時半會回不來，如果你不介意，把我當做李綿也可以。」

「吃西蘭花嗎？」「我試試。」

林以覃做西蘭花的手藝的確不錯。李小川夾了一塊嘗了嘗，繼續夾了幾筷子。

「就當幫李綿吃了。」

李小川放下筷子，看著林以覃。

「我知道你希望李綿回來，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在最開始林紀給這個身體做實驗的時候，李綿比我先放棄了。。。」

突然被對面的人扼住了脖子，李小川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掰開，「你。。。」

「所以，你現在是在勸我放棄?現在是你在壓制他對吧？」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是李綿自己要放棄的。。。」

"咳。。咳咳。。」「是他自己不願意給你帶來麻煩啊！你以為，林紀想要完全壓制住李綿那麼容易？如果李綿沒有放棄，那林紀只怕到現在都沒有成功啊。李綿知道自己是個病人，他不願意給你帶了問題，是他自己在接受林紀的引導，所以，林紀才能那麼順利。你以為我願意這樣？」

很出人意料地，林以覃十分消沉。

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給人一臉青春，又讓人一夜白頭。答案應該是時間吧。

即使等了這麼久，還是不能安定，不能說一輩子守在一起，是誰，都會覺得沒有依託而很失落吧。

林以覃去陽台待了很久，李小川待在客廳，靜靜地等待著李綿回來，也許這樣林以覃會高興一些。

在黑暗裡的林以覃，只是在不停地抽煙。過了許久，他給林紀打了一個電話。根本沒有指望接通，但是這一次，電話卻接通了。

「林紀，我問你，當時你就知道，就算你不引導李綿，他最後也會消失的對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嗯。我想知道的，只是我的方法會不會讓這個進程加快。現在我不幹擾他們，應該會自己做出選擇了。」

林以覃踩滅了煙頭，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的。。。現在不知道是誰了。

三年過去了。李綿安安靜靜在自己身邊待了三年了。

林以覃拉開門，走到那個人面前，發現他的眼神有些獃滯。

現在，這個身體里的兩個人格在黑暗的角落裡說著話。

「李綿，我跟林以覃說了，他好像在怪我。」

「辛苦你了，這應該是由我親自和他說清楚的。」

「你還好嗎？」

「嗯。我覺得我應該走了。」

「你想好了？」

「嗯。我太懦弱了，我不會讓他感覺福祉的。而且啊，你比我好很多，我在的時候，經常會受別人欺負呢。你比我厲害多啦，至少能好好保護自己。」

「離開喜歡的人，會很痛苦的啊。李綿，你真的要想清楚。」

面前和李小川說著話的李綿突然有些異樣，他的眼珠正蔓延開一片紅色，嘴角漸漸裂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當然了，哥哥，喜歡林以覃的，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