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自習課是冬眠一個基友說的，她的班導就是一個才畢業的，覺得能遇到這樣的老師真的是太好了，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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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過後，林致的工作變得繁忙起來，沒辦法，誰讓學生們痛恨的期末考來了。高三是痛苦的，林致身為班導也是痛苦的，陪著學生晚自習，同時還要提防學生的灰暗心理，不能讓自殺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的學校里。

昨天林致聽辦公室的老師說起其他學校有學生扛不住聯考的壓力，從教學樓上跳了下來。林致還高三的時候也有同學喝農藥，雖然最後被救了回來，但是同時也放棄了聯考，寧願就這樣出去打工或者幹苦力，也不要再回到教室面對黑板和試卷。現在再聽到這樣的消息，林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盯住學生門，他開始思考那些不想學的學生是不是可以放棄，但思前想後覺得如果當年自己也被老師放棄的話，也會很難過吧。

「同學們，今天天氣不錯哦！下節課是體育課，我們去操場上自習吧。」學生們抬起頭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們的班導，他們的班導林致老師，因為年紀不大，很好相處，雖然長得一般般，但是跟其他老師完全不一樣。他不會放棄學生，不會冤枉學生，從來不體罰，也不會罵他們，說話總是和和氣氣，溫柔偶爾會調皮的跟他們開玩笑。

「老師，外面很冷啊！」

「老師，我們要學習，時間很緊了。」

「老師，原來我們還有體育課啊？我都不知道耶~」

「老師，其實你的大腦今天還在睡覺吧。」

「周舟，你閉嘴。你們難道不是很久都沒有上過體育課，音樂課，美術課了嗎？不是老給我抱怨佔了你們的課嗎？今天給你們機會你們居然不珍惜？」

「老師，這樣不會被校長罵嗎？」都知道高三幾乎是沒有體育，音樂，美術課的，課表上的都是用來裝飾的。

「嘿嘿，你們可以帶著你們的口袋英語什麼的，坐在操場上看書也是學習啊，今天太陽還不錯哦。真的不去？真的真的不去？」其實他們都很想去，但是明面上是體育課，被校長知道林老師會被罵很慘的。「走了哦，我跟張校長說過了，說你們這段時間壓力太大，折中選擇了一個既可以學習，又可以適當放鬆的方法。而且你們也該曬曬太陽補補鈣綜合綜合維生素D了。」

在C市這種潮濕的地區，冬天大部分的天氣都是陰天，風吹起來都能刺到骨頭裡。

今天的太陽很好，冬天的早上陽光是不刺眼的，一中的操場上坐滿了學生，有的在嬉笑打鬧，有的在背書背單詞，有的看書看得累了，開始圍著操場一圈一圈的慢跑，只有角落裡坐著一個男孩子，他沒有帶書本出來，低著頭盯著腳下的塑膠顆粒發獃。

「周舟，你幹嘛在這裡坐著。」林致一早就發現周舟坐在這裡，時不時嘆口氣，腦袋是越低越下去了，都快被腿夾住了。

「林老師，為什麼喜歡一個人這麼痛苦？」

這孩子今天是瑪麗蘇上身了？林致嘴角有些抽搐：「不知道，痛苦分很多種，而你的，我倒是覺得沒必要。」

「為什麼？」

「你喜歡的是高知。」

「咦······你怎麼知道的？他說的嗎？」

「太明顯了。」

「可是他不喜歡我。」

「太明顯了。」

「···」

「我很痛苦，林老師。我愛他愛了很多年，真的，從小就喜歡著，他總是拿年齡來壓我，總說他都能有一個我這麼大的兒子了。媽的，你讓他十三歲生一個我試試。」

「他說的是實話。」

「···」

「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我說的也是實話。」

「···」

「君你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周舟，你覺得他為什麼不喜歡你？」

「因為我還小？」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喜歡你？」

「可是他不喜歡我啊。」

「你要他喜歡一個都沒成年的孩子？高知的話沒錯，十三年不是一個小的距離，現在的你在他心裡就是個小屁孩。別不服氣，是我也不會選擇一個小我十三歲的孩子，在你心裡高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成熟，帥，有氣勢，堅強，不管多麼大的困難都能咬牙挺過來。」

「你看，你說你從小就喜歡他，但你對他的認識還是這麼的膚淺。我眼中的高知，是一個努力不向生活低頭的人，當年他們家那麼難，雖然你父母出手幫了他，但是他憑藉自己的能力把這些錢一分不差的還給你周家，那時候的高知比你現在大不了兩歲吧，當年高知家裡還沒敗落的時候跟你現在也不差，換做是你呢？你能堅持下來嗎？我雖然認識高知時間不長，但我看得出來，他那不是堅強是逞強，對他而言，他父親還活著，他還活著，他沒有理由鬆懈掉一根一根被強行拉扯的神經，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絕望了，他的父親一定會死，他不敢。」

「我就是害怕他永遠都不會喜歡我。」

「高知是不會結婚的，結婚了都還能離婚，大不了去搶過來，真不知道你還有大把的時間擔心這個做什麼。在我看來，現在的你還真是沒有一點是能讓高知看得上的，男人和女人不同，現在雖然喊著男女平等得口後，有用嗎？再有用男人也產不出卵子能懷孕，所以女人最終都會在家相夫教子，就算你和高知在一起了，你難道樂意躲在人背後像個女人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暗地裡都是較勁的，想變優秀，變更配得上身邊的人。你現在就是學生，你拿什麼和他爭逐，你連戀人間最起碼的安全感都給不了他。你真的他愛那你的父母怎麼辦？你永遠不能背叛拋棄他們，生養之恩大於天，以你現在的心思，一定會選擇高知，但高知永遠不會同意，如果你這麼選擇，一定會後悔，子欲養而親不待。明白嗎？你再這樣下去，連個大學都考不上，高知最後只會拋開你，越走越遠，你開飛機都追不上。」

「我，我，我知道了。我這就看書去。」不過林老師，你這樣教國家棟樑真的好嗎？

「恩，乖~。」摸摸頭：「去吧，皮卡丘。」

你妹的，小林，你才皮卡丘，你全家都皮卡丘。

這堂課下來，學生們的心理壓力明顯緩解不少，或許是那天的太陽實在太好，驅散了心中不少的陰霾。其他班級看見林致的做法簡單有效，一一向校長申請，校長同意一個班級一個月一次。從此，一中的操場上隔三差五就會看見不同班級的高三學生坐在操場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