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貓警長
小說: 改造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3114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53
翁爾沛簡直氣炸了,他在城裡也是一方強龍,現在卻被地頭蛇壓的抬不起頭來,說出去都貽笑大方。
柳澤也氣悶,他不知道該怎麼管理這個大少爺,當初接到這種任務就抓心撓肺的想拒絕,卻不忍心拒絕一位父親的眼神。
「小柳啊,他去了你那你就使勁的指示他,不要對他客氣,什麼餵豬餵雞放羊趕牛的都讓他去做,怎麼苦怎麼來。」
柳澤聽了心裡嘴角抽了抽,他獨自一人慣了真不知道怎麼指使別人幹活,而且那少爺他真不想有什麼接觸。在城裡那少爺的「豐功偉績」是相當的豐富,他唯恐避之不及,誰知事與願違接了這麼個任務,還是屬於不忍心拒絕的那種。
柳澤看著床上的人嘆了口氣。
翁爾沛還真不是嬌氣公子沒幾天傷口就好了,在城裡他也打架鬧事,就是結痂的時候癢他老摳,剛長好一點就被他摳出了血嫩子。柳澤不讓他摳,腦門上留個疤多難看經常拿藥膏給他塗。
自那架後柳澤就開始帶著翁爾沛放羊,剛開始翁爾沛很新鮮手裡揮起長鞭就趕結果半天只走了十米,柳澤半笑不笑的看著他也沒搭把手的意思。翁爾沛就不信這個邪了,一群畜生還制服不了了?!然而事實是他真制服不了,柳澤輕輕一揚鞭羊兒就歡實的往半山腰走了一點都不費勁。翁爾沛得出結論:柳澤跟羊是一夥的,都是畜生。
到了半山腰柳澤又撂擔子讓翁爾沛自己看羊。
看羊還不簡單放著讓它們自己吃草就不行了,所以翁爾沛無聊的打起盹來。柳澤從山下忙完農活回來一拍翁爾沛怒道:「羊呢?」
翁爾沛眼未睜往前一指:「那吃草呢。」
柳澤急火中燒將翁爾沛從地上提溜起來:「你TM除了睡還能做什麼?」
翁爾沛被提起來也是火了,這小子又來給自己找不痛快了,氣惱的一把揮開狠命一推將人推翻在地沒等人反應過來就騎了上去:「老子睡個覺怎麼了,犯法了?!」
柳澤不想跟他扯這些指著前面大吼一聲:「羊呢?!」
「不就......羊呢?」翁爾沛也傻眼了,自己打個盹怎麼羊就不見了。
「翁爾沛,你除了吃你老子的錢還能做什麼,啊?看個畜生都看不住!」柳澤知道話說狠了,再氣也不能扯到老子身上去,但說出來了也沒法收回,況且他老子還有恩與他,不然早撩擔子了。
翁爾沛聽了這些話氣的牙癢癢,掄起拳頭要揍的柳澤跪地叫爺爺,柳澤已經先他一步的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將他推下身去:「行了,趕快去把羊找回來。」
「老子上哪找去!」翁爾沛吼了一聲,不就是群羊嗎,丟了給賠錢就是了。
柳澤不想跟他廢話但還是氣火攻心的瞪視著他,翁爾沛雖自知理虧但那暴怒的雙眼可沒有一點「我錯了」的意思,兩人用神識對抗了一陣後意外默契的散開去找羊。可是滿山坡跑了一圈愣是一根羊毛都沒見著,柳澤急的跳腳這可是村長家的羊,丟了要賠,現在丟了一圈子把他賣了都賠不起啊。
天已經黑了,現在怎麼找羊啊?柳澤苦著臉,看翁爾沛就更不順眼了,要不是受人所託他早就把他給揍了。尋不到羊翁爾沛也不爽心,接到柳澤怨恨的眼他也想揍,他丫的這眼睛在黑夜裡還真會發光,精亮精亮的。
實在沒有辦法了兩人只好下山,柳澤硬著頭皮往村長家走,他從小就沒扯過慌,在這事上也不可能撒謊,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通,最後道:「對不起村長,我一定會把羊給您找回來的,真丟了我願意賠償。」話是這麼說,真要他賠償可沒錢,他看了眼身邊的翁爾沛,覺得還是能賠得起的,不但能賠得起還能雙倍奉還。
村長聽後糊塗了:「我的羊早就在圈裡了呀,一隻沒少。」
翁爾沛和柳澤對視一眼,柳澤搶先問:「什麼時候趕來的?誰趕來的?」
「王順,他說你讓他趕來的。」柳村長叼著煙邊吐納邊說。
告別村長柳澤直奔王家,王霸子正好在院里訓順娃:「你個沒心兒的傢伙,誰讓你那麼早把羊還回去的!」
順娃倔著脖子說:「那本來就是村長家的,你趁二郎哥的同學睡著了就把羊給順過來了,你存心讓二郎哥著急!」
「二郎哥二郎哥,就知道二郎哥!」王霸子抬手就掃了下去卻也沒怎麼下重手,恨聲道,「我是你親哥,那柳二郎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替他說話?!」
順娃捂著被掃的地方委屈至極:「你還算我親哥嗎,從小就沒善待過我。二郎哥有本事能到大城市裡讀書,你能不?將來我也會去那裡讀的,你就一輩子留在山裡等死吧。」說完沒等王霸子反應就跑了出來,沒跑幾步就撞到了柳澤懷裡,抬頭一看刷的一下淚珠子就掉下來了。
柳澤不想跟王霸子起衝突,拉著順娃就走。他一筆勾銷了翁爾沛可不幹,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了王霸子的領子,罵道:「他TM的存心找抽是吧,老子的羊都敢搶,還當真以為我怕你了?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爺是什麼人!」
王霸子手使勁一撂沒撩開瞪著三角眼:「老子管你什麼人,在老子地盤就得聽老子的!」
翁爾沛舊傷添新傷的回來了,王霸子更慘豬頭也就那麼回事兒了,這幾天也沒敢出門。王霸子原名王坤還挺好的一個名,就因為他霸道愛欺負人十五六歲就得了王霸子的稱號,他還覺得挺光榮,頂著個惡名又橫行了七八年。他也不愛讀書整天帶著幾個志同道合的手下在村裡溜達,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是小德小缺沒少幹。
柳澤不願意跟這種惡霸有交集,王霸子是村裡霸,而翁爾沛就是城裡霸,這兩個人他都不想惹偏偏又都給自己撞上了。
翁爾沛來村裡不到半月跟王霸子打了兩架一下就出名了,他又生的好姑娘們總含羞帶怯的三三兩兩的從柳澤家院門路過。其實柳澤也生的好就是黑了些瘦了些,又是大學生也是很受姑娘們喜愛的。柳澤性子好看見熟人總會打招呼,他一招呼姑娘們就呼啦一下圍了過去將兩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看了個遍,回去的路上還商量著:白的好還是黑的好?白的俊俏。黑的英俊。城裡人花心,要找還是山裡的靠的住。山裡的有啥好,一輩子沒出息我就愛城裡的......
「你喜歡什麼樣的?」夜間早早的熄燈,黑燈瞎火的兩人並肩而卧,柳澤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適應了黑暗的翁爾沛轉頭看見一雙發光的眼說:「黑點,健康點,然後牙齒要白,眼睛會發光。」
「黑貓警長?」
「......」
翁爾沛轉身背對著柳澤,手按在胸口上,他也不知為何突然之間跳的這麼快,看著柳澤的眼睛那話就脫口而出了。
過了許久柳澤以為翁爾沛睡著了,他也開始昏昏欲睡起來,就在這時翁爾沛的聲音傳來:「那你呢?」粗聲粗氣的帶著他專有的少爺口吻。
柳澤混沌的意識經過三秒鐘才消化掉他的問題,然後又經過三秒想了一下回道:「外貌沒有特殊要求,看著順眼就成,脾氣要好,願意聽我的話。」
「哦。」翁爾沛就回了他一個不冷不淡的字。
第三天傍晚柳澤將一小黑團塞到翁爾沛懷裡,翁爾沛揪起來一看——黑貓!然後用眼詢問什麼意思。
柳澤露出白牙笑道:「你前天不是說喜歡黑貓警長嗎?看,這隻小貓仔出生沒幾天,可愛吧。」
翁爾沛直接拿貓摔他臉上:「土貓一隻也不知道有沒有病,拿走!」
柳澤迅速的將貓接了沒讓砸臉上:「這是健康的貓,土貓怎麼了,非要好幾千才能算貓?錢燒的吧!不要拉倒,我自個兒養著,以後還能抓耗子。你幾千幾萬買的寵物貓能嗎?」
翁爾沛不說話,因為除了在電視上看過貓爪老鼠外他還真沒見過,寵物貓到底能不能他覺得回去後讓貝奇抓一回試試。他伸手將黑團給抓了回來:「它有名字嗎?」
「太小了還沒呢。」
「取一個。」
「它全身都黑就叫黑仔吧。」
翁爾沛一腳掃過去:「你好歹也吃了幾年墨水就給取這樣土掉渣的名?果然土貓就是上不了檔次。」
柳澤輕鬆避開。
「我覺得你『二郎』名字不錯就送給它吧。」
「憑什麼!」
「那你說說你為什麼叫『二郎』。」
「《讀書郎》你沒聽過?我小時候愛唱這歌,唱著唱著我就考上大學了,所以他們都叫我『二郎』。」柳澤說完也沒了鬧的心思走到柴垛前整理起來了。
柳澤的突然變化讓翁爾沛感覺出「二郎」是有故事的人,他看著那又瘦又黑的身影,想起他眉宇間總化不開的結,一種名為「憐惜」的東西悄悄的爬了上來。
第一天來旮旯村的時候他就知道柳澤是孤兒,無父無母,上學全靠資助後來靠打工和獎學金,但柳澤不說他也就識相的不問。他再怎麼不靠譜也知道揭別人傷疤是不道德的,痛不在身的時候是永遠不知道痛有多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