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梓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隨即自嘲一笑，「除了年紀長了些，依舊性子散漫好安逸。」

「殿下說笑了，您才華過人，只是行為低調罷了。」余北河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後面的話欲言又止。

黎梓喚一名小廝，將之前準備好的字畫帶過來。親手拆開對余北河說道，「前段時間有人送了吾一幅豐年瑤的字畫，不知是真還是假，吾不是很懂，聽說余大人對此頗有研究，還想請你看看。」

豐年瑤的書畫造詣那可了得！現在真跡難尋。余北河對她的字畫，十分鐘愛。任職期間，沒少花金錢尋找過真跡。

余北河眼前立即一亮，站起身，按耐住內心的激動說道:「我可否走近細瞧？」

黎梓陪同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淺笑道:「請便。」

余北河仔細觀摩，眼裡的驚訝，興奮露於言表。好長一會才轉過身對她說道:

「殿下，這八九不離十是豐前輩的真跡！我曾結識過一位書法愛好者，她家裡收藏萬千，其中就有一幅豐前輩的真跡。我年輕時有幸受邀去參觀研究過。」

余北河對此畫讚不絕口，而黎梓卻沒多少意外。要麼不送禮，要麼就送最好的。誰敢把贗品往她這裡送？

她嘴角一勾，道:「既然是真跡，那就送給你吧。」

驚喜來的過於突然，余北河愣在原地，少傾反應過來，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這麼貴重的東西余某不能收。殿下心意，我心領了！」

「這東西在懂它的人眼裡中，價值帝都幾座宅。在我這，不過是一幅字畫罷了。談不上貴重，也埋沒了它的價值。倒不如把它送給懂她的人。」

黎梓提起酒壺，為余北河滿上一杯酒遞給她時，見她高興又不敢收下，又道:「不必推辭，要是你不收，吾也不會自留著，斷然也是要送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反正這東西在她眼裡不值錢，送給誰都一樣，不是什麼大恩重賞。

余北河接過酒，端著酒杯猶豫再三，還是抵不過心中的誘惑，在答應收下的同時誠懇道謝，「余北河多謝殿下賞賜！若是殿下有需要余某幫忙的，儘管開口，余某必定竭盡所能。」

黎梓嘴角的笑意更深一層，眼裡有著與她淡然氣質不符的狡黠。

在余北河抬起頭的時候，她瞬間斂去所有鋒芒。又露出人畜無害、超然灑脫的樣子。

「你別如此嚴肅，不過是幅畫罷了。坐坐坐，好長時間都沒一起吃過飯，坐下來聊聊。」黎梓拉著余北河入座。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有了這麼一茬事，黎梓和余北河聊的甚歡，那酒可謂一杯接著一杯下肚。

余北河酒力不行，比黎梓先醉，胳膊撐著桌子，說話也有些含糊。

黎梓見時機差不多，有意把重要的話輕描淡寫說出，「今日彷彿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若是恩師尚在，我們三人把酒言歡，該有多好。」

余北河目光渙散望著桌上的菜，眼裡充滿失落，「可惜懷瑾走的早。」

「是啊。恩師為大啟創造那麼多豐功偉績，不該是落得那樣的罪名。」

余北河眉頭緊蹙，多次欲言又止，憋了好久才蹦出這麼一句話來，「賊子陷害，有人故意順水推舟，如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