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到底有哪些人？」

黎梓將身子往前傾，目光緊鎖著余北河。生怕因醉酒說話聲音小，且含含糊糊，錯過了她想要知道的東西。

余北河不勝酒力，把平日里不該說的話，給說出了口。

黎梓聽完薄唇緊抿，望著爛醉如泥的余北河許久不出聲。

半晌過後，她緩緩站起身，語氣里多有疲倦吩咐道:「送余大人去南廂房入寢，好生伺候。」

她喝得也有些多，走路不是很穩，單薄的身影在月光下輕微搖晃。一名小廝上前攙扶卻被她拒絕，獨自一人走進夜色之中。

隨便尋了一個寂靜的長廊，席地而坐。向來從容不迫的黎梓，此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點神采也沒有。一個人垂著腦袋靜靜的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多出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攬在懷裡，一雙修長的大手環住她的腰，握住她的手。

大拇指輕輕摩搓著她的手背，略帶責備語氣的話，在耳邊低聲響起。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黎梓往後仰，將身體的重力全部靠在那結實又寬闊的胸膛里。沉重的腦袋搭在單清凡肩膀上。

醉眼迷離看著天上的皎月，道:「見到故人，心情好多喝了幾杯酒。」

單清凡半信半疑，余北河與黎梓之間的關係他年輕時也是有所耳聞，但是瞧她這副樣子，怎麼都不像是開心。

「余大人今日何故造訪？」

黎梓閉上眼睛，隨口回答:「路過，順便來看看。」

單清凡眉頭微蹙，眼裡充滿著擔憂和心疼。他知道黎梓心裡有事，而且有很多。

「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願意與我說，一個人獨自承受。」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像以前那樣笑過了。

有些懷念還生活在宮苑裡的她，自信的和太傅答辯，眉宇里都是神采飛揚。每次在宮中遇見，都忍不住會多看她兩眼。

見黎梓不願接話，單清凡也沒追說下去，抬頭仰望天上明亮的月亮，拆開話題道:「今天的月亮真好看。」

黎梓睜開眼睛隨便瞄了一眼，低聲「嗯」了一聲。

「你瞧它像什麼？」

「像什麼？」

「像你一樣好看。」單清凡抬起她的手，在白皙的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黎梓閉著眼睛嗔笑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單清凡眉開眼笑輕輕揉著她的肚子，問:「這裡難受嗎？」

黎梓搖搖頭，把他的手拽到心口上，「'這裡疼。」

單清凡感受著她的心跳，不安道:「到底出了何事？」

黎梓握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猶豫了片刻，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沒勇氣說出口，只道:「吾累了。」

單清凡聞著黎梓的秀髮清香，將她抱得更緊些，讓她結結實實躺在他懷裡，低聲溫柔說:「睡吧，有我在呢。」

「嗯。」

單清凡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她真正熟睡以後，才打算送她回屋子裡。

輕手輕腳抱著黎梓，剛站起身向前邁一步，從腳底傳來的酥軟麻意，讓他雙腿一軟，險些驚動懷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