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兮劇烈地反抗著他，他不想像那個新人一樣，沉溺這骯髒的情慾，他不想讓季否的那種東西，進入自己的身體。

若是非有人要這麼對自己，靈兮只願意讓蒼烺這樣做，蒼烺的臉突然浮現在靈兮腦海中，靈兮哭得更厲害，反抗得也更加厲害。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打破了靈兮的幻想。

季否接著酒勁，下手失了輕重，靈兮的臉頰被打得紅腫，甚至連嘴角都滲出了鮮血，靈兮卻哽了一下，安靜了下來。

季否也愣了一下，想著這兩年來，自己也沒少打過他，可獨獨沒有打過臉，畢竟這可是營生的門面啊。

「你怎麼就是這麼不聽話呢……」季否抹去靈兮嘴角的血絲，語氣里滿是無奈。

靈兮這時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命，是握在身上這男人的手中的，若是想，他便能輕易地解決自己。

「你是有心上人嗎？」季否出乎意料地問了一句。

靈兮的身體僵住了，心裡突然想到了蒼烺。

「我與你說啊，」季否的聲音低沉，用手指撫摸著靈兮的臉頰，「你若是想要活下去，就得丟了這份貞操，丟了自尊，你要是拘泥於這些，那麼你就活不下去，更別提再見到心上人了……」

「可是我……」靈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滑落下來，臉頰一陣陣刺痛，「我不想……不想讓他知道……我這麼臟……」

靈兮的話換來了季否的一陣嗤笑。

「臟？」季否從低聲笑變成了大笑，「誰不知道你是我這兒最幹凈的人？這兩年來，你只是被摸摸、被親親而已，可曾有人真的將你吃幹抹凈？不過話說回來，都落入了這風塵窩，你想幹幹凈凈地離開，那是絕無可能的。」

「我不……」靈兮用淚眼瞧著季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副模樣是多麼楚楚可憐。

「這兩年，你賣笑倒是沒學會，」季否捏了捏他的下巴，「裝可憐倒是學會了，我就說嘛，你天生就適合幹我們這一行。」

「我……」靈兮還想說什麼，季否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算了算了，跟你磨了兩年，我投降了，」季否的語氣里滿是無奈，「就當是我傷了你的臉的賠禮了，以後你記住，我們這一行，靠臉吃飯的，千萬不能被傷到臉……」

靈兮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懂？我是說，我不要你的處子身了，我也不要你賣*了……」

靈兮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但是——也不能白虧了這一副好皮囊，你不賣*，可以，但你得去賣藝，改明兒我就去找龍城最好的舞蹈師傅，你跟著他學藝，你必須出師，給我掙回來一大把錢補償我，明白了嗎？」

靈兮用力地點頭，不用賣*了，真的不用賣*了！

靈兮第一次覺得季否沒有那麼面目可憎了。

靈兮跟著舞蹈師傅學藝，竟多了許多自己的空閑時間。

靈兮學習舞蹈很賣力，常常在院子里跳到大半夜，腳底磨起了泡也不停歇。

若是自己跳得很好，能夠在龍城闖出名聲，等自己能夠獨立了，就回去，回那獸靈山，要在獸靈山下修建自己的閣院，然後讓蒼烺天天來玩……

想著想著，靈兮竟然覺得自己幻想的一幕幕近在眼前，舞步不禁輕快了許多。

不知蒼烺過得如何，樣子是否有變化？若是再見自己，能否立馬認出自己？是否還像以前一般對我好？

靈兮想，如若自己真的再見到蒼烺，定會一眼認出他。

不遠處，一個身影看著月光下翩翩起舞的靈兮，不禁駐足觀看。

那人年歲已高，卻依舊精神矍鑠，服飾簡單卻用料考究，身份也是尊貴異常。

「肅親王，」老人身旁突然走出一個哈腰弓背的僕人，「是時候該回去了。」

「那是何人？」肅親王指了指庭院中起舞之人。

「回王爺，那便是近來因相貌而出名的胡靈兮，聽說下個月初，他才會接客。」

「本王府上還缺舞姬。」肅親王這麼說道。

「是，屬下明白，這就立馬去辦。」

靈兮開始正式接客，說是賣藝不賣*，可客人又哪裡知道這些，只當這娼寮里的妓藝都一個樣兒，人盡可用。

每次胡靈兮跳舞結束，都會受到客人們的騷擾，被摸摸這裡摸摸那裡，甚至有人肆無忌憚地親上了靈兮，靈兮每次都被嚇得手足無措，客人們看到他受驚嚇模樣，反而更來勁了。

雖然不必與客人行那苟合之事，但這麼被毛手毛腳的，靈兮心中也已經是厭惡至極。

每次只有靈兮一個人的時候，都會躲在牆角旁幹嘔，要不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靈兮總覺得自己的身上不幹凈，沾滿了污穢。

「再搓就要搓掉皮了。」季否在一旁提醒靈兮。

「誰、誰准你進來的！」靈兮看到季否，嚇了一跳。

「都多久了，你怎麼還是不習慣這檔子事？被人摸一摸，又不會少塊肉，學著迎合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我不！讓我對那些噁心的人笑，我寧願死！」

「呵，」季否笑了，「死，是多麼輕易的事情啊，比死還難過的事情，你還是沒有經歷過。」

「我……」靈兮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算了，你休息吧，明天別再搞砸了。」季否走出了屋子，給他關上了門。

靈兮低頭看著自己那已被搓紅的手臂，一陣噁心感湧上心頭。

孩子，孩子……

靈兮突然聽到一陣呼喚聲，不知從何處傳來，靈兮環視四周，屋裡確確實實只有自己一人。

「大概是我太累了吧……」靈兮皺了皺眉，不再去想聲音的事。

第二日，季否準備出門辦事，「你們都老老實實地待著，別給我惹亂子，聽到了沒，尤其是靈兮。」

靈兮聽到自己被點名，看了季否一眼，假裝應和了一聲。

靈兮一整天都在盯著花樓的大門，自己無人監視，這正是溜出去的好機會啊！

在傍晚時分，客人逐漸增多，靈兮掩面混在人群中，溜出了花門。

靈兮曾未想過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地離開了那個風塵窩。

雖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但靈兮心中雀躍，快步向前方奔去。

暗處，幾個壯漢竊竊私語。

「就是那人，他出來了。」

「好，我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