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漪嘟著嘴，嘴邊還沾著些許肉渣。

墨溪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拿出帕子擦了擦小人魚的臉。

回答凌漪，小人魚可能會說寶寶們生氣了不親自己了。

回答寶寶，小人魚可能會一邊哭一邊吃嚷嚷自己喜新厭舊。

「乖，別鬧。」墨溪低頭咬上他的唇瓣，手從小腹往下移，觸到了那別有玄機的鱗片上，「抱你好不好？」

凌漪微微一顫，輕咬著唇瓣，發出一聲細不可查的鼻音。

「讓我進去？」墨溪哄道，纖細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搓揉那處，偏下頭蹭著凌漪的耳朵，輕咬飽滿圓潤的耳墜，「仔細一想，是好久沒抱你了。」

「嗚……夫君……至少讓凌漪吃完東西……」凌漪頓時沒了脾氣，「晚上再抱……」

「好。」墨溪輕啄了一口被輕易糊弄過去的小傻魚，一邊看著他吃東西，一邊摸著他的魚尾巴。

雖然不及肚子那處柔軟肉感，但鱗片冰涼光滑，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凌漪將晚飯一掃而空，墨溪將他吃幹抹凈，不過也沒有太過火，怕寶寶們被嚇到。

第二天一早墨溪神清氣爽地起來處理公務，凌漪尚在迷糊就被他抱到了殿上，一睜眼就看見司不渝交上來一份名單，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後大驚失色地埋進他的頸窩。

「有什麼好害羞的？」墨溪一目十行地掃完手上的清單，忽略了在懷裡不安分地蹭來蹭去的凌漪。

凌漪沒說話，也不想抬頭。

墨溪只好吩咐司不渝去別處辦事，現在大殿只剩下他們二人，凌漪才如鑽出洞穴的兔子一樣警惕地抬起頭來觀察四周。

「當著別人的面被我抱有那麼害羞？」墨溪輕笑，將清單放到一旁，拆開一封來自遠方的一位領主的信。

「墨溪明知故問。」凌漪氣呼呼道，目光落至領主的信上，不自覺地念了出來，「聽聞魔尊陛下新婚大典在即，臣無以為贈，唯有獻上犬噬之鳥首……這好像是鬼車的信物？」

「嗯，鬼車曾為十頭鳥，被鬼犬咬掉一頭，鳥首上的鮮血一直未幹，若用靈氣激發其怨氣，必能喚靈鬼車。」墨溪解釋道，卻把信件壓在了文書下，道，「在你生下寶寶前，我不會嚐試喚靈。」

墨溪摸著他的頭，輕啄了一下他的唇瓣，笑道：「從第十匹靈獸開始，喚靈會異常兇險，我可不能拿你和寶寶去冒險。」

凌漪受寵若驚，雙頰泛起緋色，一時間不知如何感激，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道：「墨溪可以摸一下肚子。」

「一下？」墨溪心想以前怎麼沒發現小人魚那麼精打細算，「小氣。」

凌漪不服道：「不想摸就一下都不給摸了。」

墨溪遲疑的工夫，凌漪就轉過身去，趴在案上，真得一下都不給他摸了。

「墨溪，這份清單是怎麼回事？」凌漪掃到清單上的某樣東西後細眉一簇，「為什麼會有一瓶人魚血？」

墨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解釋道：「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顧宸熙在盛輝城嗎，盛輝城每隔一個月都會舉辦一次拍賣會，這是最近的商品清單，上面除了人魚血還有魔域一些比較貴重的礦石珠寶，甚至還有工藝品。」

「渠道從何而來？」凌漪納悶道，和墨溪一樣困惑不解，「先不說魔域的工藝品，這人魚血……天佑城的人魚血應該和顧逸雲一同被毀了才是。」

「寶貝，你說會不會是顧宸熙為了投靠祁謝尉將剩下的人魚血送給了他？」墨溪猜測道。

「那也沒有多少，怎麼會捨得拍賣一瓶呢，一瓶人魚血可比上萬金銀都難求。」凌漪憂心忡忡道。

墨溪恍然大悟：「你是在擔心還有同族被擒住？」

「嗯。」凌漪點點頭，「夫君剛剛說的祁謝尉可是盛輝城城主？」

「沒錯，你有什麼頭緒嗎？」墨溪問。

「顧家有關血液的秘方可能來自祁謝尉的，顧宸熙的母親就是祁家的，顧家榨取人魚血的方法和向人族體內注入魔族鮮血製造出假魔族的秘法都可能是從祁家來的。」凌漪推測道，「所以盛輝城才會出現魔族的工藝品，因為祁家的人已經混入了魔域。」

「原來如此，你說得很有道理。」墨溪面色稍有凝重，但也不是毫無辦法，只要能看一眼拍賣會上的工藝品，查明來源，再揪出內鬼就易如反掌。

凌漪心有靈犀地洞察了他的想法，問道：「墨溪派人去調查時能不能順便看一下盛輝城是否有凌漪的同族？」

「自然，不過……」墨溪一頓，認真地看向凌漪，語重心長道，「要是真有人魚被困在盛輝城，你也不能貿然去救。」

凌漪心知肚明：「和墨溪一樣，我也不會拿你和寶寶去冒險。」

墨溪欣慰地笑了笑，但心裡仍是放心不下。

凌漪最清楚被那伙人抓住的下場，真得會就此收手，別無二心嗎？

墨溪決定試一試凌漪。

用完午膳後墨溪就把凌漪送回新房休息，自己說是有領主要會面，其實偷偷藏匿在雲端觀察其動向。

半個時辰後，墨溪聽到了一聲鳳鳴，連忙躲了起來，避免被九鳳發現。

九鳳果不其然地降落到了窗邊，低下頭載凌漪上來，然後朝南邊飛去。

往東邊才是盛輝城，凌漪這是要去哪？

墨溪過一會兒才命令麒麟追過去，發現九鳳降落在了一處森林中，遠遠地看到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

面對水聲浩大的河流，凌漪高聲喊道：「凌絕，快出來！」

凌漪在河邊等待的時候，墨溪收回麒麟，藏在不遠處的樹叢中靜靜看著他。

驀地，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中性嗓音。

「殿下，有何吩咐？」

墨溪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從水裡探出一個腦袋的人魚，那不就是之前三番五次搗亂的，凌漪明確說過不知道其姓名及來歷的同族？

現在，凌漪倒是喊他凌絕。

凌絕對凌漪的態度也很溫和順從。

「殿下是說，盛輝城有同族？」凌絕確認道。

凌漪點點頭，希望凌絕可以代為處理。

「原來殿下還是會關心同族的，仆還以為殿下心裡只想著和魔尊陛下共度良宵呢。」凌絕揶揄道。

墨溪收回前言，忍住想衝上去暴打凌絕一頓的衝動。

凌漪不以為意，從容不迫地反擊道：「凌絕就是再想，也沒人願意抱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