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漪，想我怎麼做？」墨溪愈發紫黑的眸里藏著洶湧澎湃的情浪，只要凌漪允許，它們就會噴涌而出。

「陛下，請你進來，凌漪好難受……啊！」這些日來的忐忑不安都淹沒在情熱的潮水中，凌漪忘情地擁上墨溪，記得他說過喜歡聽自己的聲音，看就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他。

「凌漪，有事瞞著我？」即使慾念焚身，墨溪還是耐著性子，想把凌漪的顧慮解決了再好好享受。

「不能……告訴陛下……」凌漪快要被他的慢條斯理逼瘋，但還是保持著理智不敢告訴他。

「你為了這事自怨自艾，被巫離子趕出了聖殿，想要戴罪立功又被別人搶了先，剛剛要是我沒及時找到你，是不是要一聲不吭地離開魔域？」墨溪厲聲質問，凌漪急得都要哭出來。

「陛下不準走……」淚珠在他眼眶裡打轉，凌漪顫著聲哀求他，「凌漪說了，陛下就不會要凌漪了。」

「你說，我不會不要你。」墨溪輕笑道。

「嗚嗚……凌漪沒有在那個人身上聞到稚尾花的味道，只是想藉此支開陛下，自己親手殺了那個人……」凌漪哭得梨花帶雨，墨溪的臉上卻沒有驚訝的表情，反倒像釋懷一般，平靜道：「也對，凌漪那麼聰明，聞到稚尾花的味道早跑了，哪裡還會傻兮兮地上了別人的馬車。」

「凌漪，我之前好像對你太過放縱了。」墨溪啞聲地說，低頭咬上那濕潤柔軟的唇瓣，深情地注視那水霧繚繞的藍眼睛，彷彿看見了前世的凌漪，喃喃道，「還是先鎖起來的好。」

秋蘭祭上他另有打算，不過要先瞞著凌漪。但小人魚敏感細膩，再被他吊著怕是又要多愁善感，擔驚受怕，一個不留神說不準就跑了。

「凌漪……甘願受罰。」凌漪淚眼朦朧，眼神明暗不定，主動纏了上來，任憑墨溪享用。

……

墨溪徹底醉死在這溫柔鄉里，醒來已是翌日清晨，他抱著精疲力盡的小人魚到浴池清洗身子，清洗到一半凌漪清醒過來，立馬化出魚尾游得飛快，遠遠地躲著自己。

墨溪低低發笑，奇怪地問他：「咦……凌漪，我記得進去挺多的，怎麼現在一滴不剩了？」

凌漪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下一秒沉進水裡，沒有回答。

墨溪見他鑽入水中的模樣，忽地想起了什麼，嘖嘖稱讚道：「你那時誘我下水是為了洗掉我身上可能沾到的花粉。乖魚魚又聰明又小心，把整件事做得天衣無縫的。」

窩在水底的凌漪神情複雜，分不清墨溪究竟是在誇他還是損他。

「再讓我看看魚尾。」墨溪哄道，凌漪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照做，等他向他游來，墨溪眯起眼睛，存心逗弄他道，「你說把我騙得團團轉是不是得再懲罰一下，讓我摸摸魚尾巴？」

「嗯……是。」凌漪應道，薄如蟬翼的尾根部輕拂他的小腿，銀尾巴湊到了他的面前。

墨溪上了手，這時的凌漪跟被釣起來的魚兒沒區別，都會猛烈掙扎，只不過他故意忍耐著，咬著唇瓣，身軀微微發顫，墨溪輕撫貝殼一般絢麗多彩的鱗片，細緻入微地了解了一下凌漪的生理構造，恨不得再來一發。

凌漪應該也會迎合他的想法，但墨溪想起上次被摸魚尾小人魚的激烈反應，還是心有餘悸，沉思一番過後還是算了：「摸魚尾就受不了，真要操進去還得了？」

凌漪低垂著眸子，淡淡說道：「墨溪若真是想做的話，等凌漪的雨露期到了就沒問題了。」

墨溪愕然：「……雨露期？」

「人魚有雨露期？」

凌漪羞怯地小聲答他：「嗯。」

「一般在什麼時候？」墨溪想起前世的他，對方被自己囚禁了三年。

「不確定，只有在變出魚尾的時候才會到來，雨露期一到，凌漪是變不出雙腿的。」凌漪看了一眼墨溪，「要是墨溪不要我了，凌漪就一直不變魚尾，就不用過雨露期。」

「那你就不能自由自在地游泳了。」墨溪臉色一沉，心想看來他從凌漪那奪走的東西遠比他想像得多。

凌漪癟癟嘴：「可墨溪都不要我了，那我寧可不遊了。」

墨溪陷入沉思，對前世的凌漪來說，那豈不是寧可不能下水盡情暢遊也不要被自己侵犯，明明鎖在了身邊三年，自己卻無法想像三年來凌漪經歷了什麼……

自被他強行綁到魔域起，凌漪一能說話就吵著要自己的「熙哥哥」，連罵人的話都不會，殊不知自己的反抗對自己來說接近於誘惑，不知何時起，已經不會再一遍一遍地叫囂著「熙哥哥」會來救他。

這是當然的，人族侵犯魔域就等同於宣戰，人族雖多，但魔族更強，他們尚在養兵蓄銳，怎麼可能為了單單一個凌漪發起進攻，更何況自己把他藏在了自己的寢殿？

一年半以後，凌漪漸漸不會反抗了，每次見他只是鬱郁寡歡，一言不發，墨溪看到就來氣，質問他明明都知道熙哥哥不可能來救他了為什麼不肯接受自己，一般都是以在床上叫破了嗓子結尾。

兩年後，人族侵犯越加嚴重，墨溪加快了修鍊的步伐，一般都在前線迎敵，鮮有時間再陪凌漪，每次他回到寢殿，凌漪一般都在浴池裡泡著，被他強要也溫順了許多，時不時會流露出複雜的眼神，偶爾還會主動攬上他的腰……現在想來，可能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化出魚尾在浴池裡歇息。

墨溪本想，就算是鐵石心腸，被他這麼磨也總有一天會融化，到時曾僅屬於熙哥哥的溫柔體貼，僅屬於另一人的風情萬種，都會被他收入囊中。然而一次失利後灰頭土臉的回城，他竟對自己又一次提起：

「墨溪，你放我回家，回家好不好？」

幼稚無知的自己未發覺那一絲絕望已纏緊了他的咽喉，無情地用侮辱碾碎了他的希望，三天後墨溪再次出征，只看見床上一具冰冷的屍體，但現在看來，承載他希望的家也並不存在……墨溪從過去里回神，想好好問問凌漪，對他來說家究竟是什麼，他現在才察覺到那時他所謂的家並非「熙哥哥」，而是別的什麼……

只是等他注意，早已為時已晚。

墨溪一眼望去，只發現從水裡升起的幾個泡泡，他啞然失笑，蹲下身探手去摸在水裡睡著的小人魚。

「起來，早膳完後要給你選飾品，不想參加秋蘭祭了？」

凌漪聽到「秋蘭祭」一個激靈，抱著墨溪伸來的手游上岸，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自己。

用完早膳後墨溪就叫僕人將各路領主為秋蘭祭進貢的珠寶首飾拿到自己寢殿，看來今年收成不錯，領主們拿來的都是上乘的首飾，一一陳列在西南領主進貢的上等羊毛毯上，在陽光的照耀下絢爛奪目，光彩照人。

墨溪一一掃過，目光落在了銀色頸飾上，那是他前世遭到凌漪最強烈抵抗的喜好，沉思片刻後還是讓凌漪自己選：「凌漪，挑你喜歡的，秋蘭祭上戴上。」

凌漪左看右看，遲遲沒有決定，有些為難地轉頭看向他，擔憂道：「可祭司的衣服太過樸素，戴這些好像不合……」

「啊……關於這點，凌漪。」經凌漪一提醒，墨溪才想起巫離子閉關前的吩咐，撓了撓頭望向別處，不太忍心告訴他，「巫離子只吩咐讓你獻上瓊枝，真正主持祭祀的是葉翩。」

凌漪大驚失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