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二年，長春宮。

李世民一身素服坐在那裡，對面是他的太子哥哥。

「太子殿下怎麼有興緻到臣弟這裡來了？」李世民一手舉書裝模作樣地看，一手拿起水杯咂了口水。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迴音，李世民終是放下書，看向他的大哥。

「怎麼了？」大哥漆黑的眼珠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自己，李世民突然有些不踏實，趕忙問道。

「你還在生我的氣？」李建成淡淡地口氣中透著一絲無奈，哄的意味甚濃。

李世民心內冷笑，劉文靜說的太對了，他的太子哥哥最會做的便是拉攏人心，只求達到目的。

「太子殿下多慮了，臣弟怎麼敢生太子殿下的氣？」李世民面色冷淡，吊著鳳眼，斜睨著大哥。「臣弟一向心直口快，萬一哪天一不小心惹了至尊，還指望著太子殿下美言呢。」

李建成的眉毛微微一蹙，立刻恢復正常。

「我知道你惱我不幫你為劉文靜進言，但你可知他與裴寂早已水火不容，若他們同存於世，只會對我大唐不利。」

「所以……太子殿下選擇了和你一向親近的裴寂，讓劉文靜去冤死。」

李世民如此直白，李建成一下沉了臉，斥道：「你胡說什麼，要殺劉文靜的是父皇，不是我！」

兩個心中帶著怨氣但不論是從外表還是從眼眸中都看不出任何錶情的兄弟，誰也沒有再說話。他們的心中總有一番計較，只是，不能言，不能言！

「哼，哈哈！」李世民率先笑了，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當然是父皇，這天下能讓劉文靜死的只能是父皇，太子殿下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肖看著，看著劉文靜死就好了。臣弟不舒服，若太子殿下沒什麼事，臣弟想先休息了。」

說著休息，但眼中那冷傲的目光，那挑釁的神采，都在說明此刻的李世民就像是一隻武裝好了的炸毛家禽，只等著一聲令下就開始鬥雞。

劉文靜，跟隨李家太原起兵，到突厥借馬救急，憑三寸之舌就讓突厥可汗立下不侵太原的字據，殺宋老生，活捉屈突通……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功績？

和裴寂不和就會被殺？？哼哼，明明就是他與我說的話被大哥你知道了，你殺他，是給我看！

「二弟！」李建成雖然做了準備，但還是沒有想到一向聽從自己的弟弟會如此牽怒於自己，若是平日他大可一走了之，但現在卻不行。

「劉武周打過來了，元吉已經逃回長安，裴寂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父皇正在為此事心煩，你要不要……上表請戰？」

果然啊！

「太子殿下真是貴人多忘，臣弟現在是養病啊，病人怎麼請戰？難不成再讓太子殿下救一回？」

李建成無言。他端起水杯放在唇邊，卻不飲，只感受著唇被熱氣微醺的感覺。

他一路快馬過來，恐怕不光是唇，全身的皮膚都幹的很吧？李世民腦中一下想起上次共浴的情景，全身上下立刻燥熱無比。

他站起身走到牆邊，在自己外出不離身的行囊中摸索，餘光卻在掃著自己的身體，確定那處的勃(和)起被掩藏在寬大的袍子中，才拿出東西轉身翻回。

「用這個，很管用。」

他遞過來的是一個精巧圓潤的羊絨小盒，李建成接過打開，一股淡淡的脂香撲入鼻息，是草原皇族才能用的唇膏。

「我先洗洗手。」

李建成等著李世民招呼下人端水，李世民卻將自己的手指放入水杯中，攪了攪拿出。也不說話，左手輕輕抬起大哥的下顎，右手無名指在盒中蘸了蘸，將透明的膏體抹在大哥的唇上。

他抹的非常仔細，生怕哪裡沒有抹到，一雙眼睛緊盯著那唇，餘光卻在觀察著大哥的反應。他感覺到手指剛剛碰到唇時，大哥全身都顫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他不會忽略。

李建成的唇很幹，唇膏抹上去馬上就被吸收，唇上留下一道道細紋，很性……感。

李世民忍得好痛苦。他想立刻親上去，用舌尖好好感受，讓那淡淡的唇色因自己的吸吮變得濃艷。但他不能，若是真那樣做了，大哥會與自己決裂吧？

「好了。」感覺很不好的李建成側頭躲開。

李世民沒有再堅持。大哥的目光已隱隱有了怒色，雖然一閃而逝，但不會被李世民忽略。

「我看你的氣色也不錯，病應該好了。」李建成看著坐在自己一旁的李世民，接著道:「父皇有遷都的打算，你應該知道厲害關係，我原本請令出戰，卻被父皇否了，只能你來。」

「嗯，太子是國之根本，父皇又最疼愛你，怎捨得你去?我才是被潑出去的水，能淹死別人最好，不能也無所謂……」

「你胡說什麼!」李建成杏目圓瞪，帶著三分威嚴。另外七分，李世民不敢說，只能在心裡暗暗道:真……可愛!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李世民自己一驚，李建成卻認為是自己的訓斥起了作用，他放緩了語氣，道:「父皇是怕王世充竇建德趁火打劫，令我嚴密監視他們的動態。其實你監視也可以，這樣吧，我去請令打劉武周，你負責布防王竇，如何?」

「我不答應。」李世民搖頭。

「為何？」

怎麼可能讓你去面對彪悍的劉武周大軍?面對狡猾的宋金剛？還有聞名天下的尉遲敬德和尋相？看來父皇真是太了解你我，你不善攻，我不善守。

「太子若戰敗，我大唐的士氣就完了。」

「你……」李建成按下怒氣，冷冷道：「你就這樣不信我？」

李世民莞爾一笑，「不信任你的是父皇！」

看著自家兄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手也攥成了拳，李世民懂得見好就收，立刻算了口氣，「其實，是父皇太過了解你我。你不善攻，我不善守，所以父皇才讓大哥去防守王世充。」

聽到李世民叫了自己一聲「大哥」，李建成的臉色好多了，點頭道：「不錯，我確實更適合防守。你呢？你就坐在這裡看著父皇下遷都令？看著劉武周打到長安？」

怎麼可能？這天下是我……們李家的，我怎麼能拱手讓人別人？只是文靜就白死了嗎？我的人你說殺就殺，我的身邊你安排了多少耳目？你就那麼……防備你的弟弟？我怎麼也要做些什麼吧？

「太子啊，臣弟想換一批人，可以嗎？」

「你自己身邊的人，想換就換，問我做什麼？」李建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訥，要我請令，再答應我一下條件吧？」

「你要什麼？」

李世民移了移身體，靠在李建成的耳邊，輕輕道：「我要大哥。」

李建成突然側臉看著面前的弟弟，兩個人很近，鼻子都要碰上了。他淡然一笑，道：「接著說啊，猶豫什麼？你要大哥做什麼？不論什麼，我答應你就是。」

還好，大哥以為自己在猶豫沒有說完，那四個字也讓自己嚇了一跳，真是最近腦子在想什麼！

要讓大哥做什麼呢？話真的不能只說一半。

「陪臣弟喝酒吧？怎麼樣？一醉方休。」

「喝酒？」李建成不可置信地重複。

今天的李世民總是在不停地刷新李建成的估算範圍，這讓他的頭腦有些亂。

「喝酒！大哥不知道，臣弟在這個長春宮，有多寂寞。」

寂寞？李建成的腦中想著這兩個字，突然就理解了李世民。不錯，這裡什麼都不缺，但對於李世民這種有抱負的人而言，長春宮就像一個牢籠，他當然會寂寞。

「好，兄長陪你喝酒。」

……

只是兩個人，卻是觥籌交錯。

你一杯我一杯，你一碗我一碗，也不知喝了多少，李建成終於倒在酒桌上。

「大哥？大哥？」李世民也已喝得口齒不清，其實他的酒量不比李建成好，只不過李建成長途跑來，腹中已經空了，當然經不起這許多酒液進肚。

「真……是的，走，我扶你……進去睡！」李世民搖搖晃晃地站起，架著李建成一步三搖的進了內室。

剛一進去，他一個不穩，兩個人同時倒在榻上。

「大哥……」李世民有些緊張地看向李建成，怕把他摔觴。

可惜這一眼望去，卻也再不想錯開眼珠。他面前是那張紅紅的帶著酒氣的唇，就在不久前剛剛用手仔細撫摸過的細膩的唇，手摸都那樣好，要是……

他伸出舌頭，輕輕在那唇瓣上一卷，他被爽得精神一振。

加大力度舔過之後，便是親吻。面前的唇是香的，有如丁香一般，他還想進一步動作，身下的李建成卻發出了抗議的「嗚」聲。

李世民趕緊移開，緊張地看著大哥。他的大哥張開了眼睛，卻只是茫然地睜著，彷彿失去了焦距，眼眸是一片混沌的色彩，他眨了眨眼，終於重重闔了上眼皮，沉睡過去。

李世民這才鬆了口氣，心情一松，大腦也跟著沉下來，直接倒在大哥的身邊，也呼呼地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他請令戰劉武周。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他發現他的大哥再也沒有喚過他「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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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嘶……」兩個人同時發出聲音，同時將對方送上極樂。

這是這幾年來，頭一次大哥發出舒服的聲音，頭一次沒有抗拒，雖然也沒有迎合，但身體不再是那麼僵硬，那麼被動的承受。

事後，他摟著他，用自己的鼻子摩擦著對方的耳。記得小時有人說耳軟心軟，大哥的耳唇兒明明那麼軟，軟得用舌頭一卷便滑入口中，比處女的胸還要可口！可為什麼——心不軟呢？！

「為什麼？」帝王在他的耳邊輕輕問著。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順從？目的是什麼？上一次為了讓我去戰劉武周，你明明知道我親吻了你，你卻忍了，這一次目的何在？

「我想……回聞香苑！」對方輕輕地道。

「回去？做什麼？」

回去？難道那裡有什麼？他心中一震，手臂不自覺得用上了力氣，有什麼？有什麼，我都要把他滅掉，絕不許你還有別的念想！

「那裡……有葉子，可以吹！」他輕輕地吐出聲音，像是在請求。

原來是葉子！可以吹曲的葉子！！他又溫柔地將對方摟在懷裡，是啊！三年了，棋、書、畫都可以，沒有琴！琴聲會帶來很大的麻煩！！會讓聽過他彈琴的人知道，當年的太子還活著！！！

現在呢？已經在皇宮了，天下已經穩了，還要不要……這樣做？不行！必須這樣做！！不能有萬一，絕對不能有萬一！！至於吹葉，當然可以，宮裡的許多太監宮女都會吹，沒什麼！

「這裡也有！」他也輕輕地吐出聲音，呼出的氣吹在對方的臉上，他一時玩心大起，又哈了兩口氣，這回皮膚真的紅了，透著美！看得他心神蕩漾，口舌又舔了上去……

「嗯……」情動的聲音再一次想起，再一次攪動了他的心，他的身，他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