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十三年，李家軍揮師進入長安。

長安城的一切，對於他們這種世家貴胄來說，再熟悉不過。人，哪怕是楊族血親，只要不反抗，能留下就留下。

物，要盡其用，人，也要盡其用。

當然，楊家的男人基本都隨楊廣南下了，所以盡其用的只能是女人，如花似玉，金枝玉葉的女人。

李世民心愛的小公主也在長安。只是當他興沖沖地跑進宮殿，迎面而來的不是小公主的擁抱，而是一把刺來的長劍。

劍當然是不可能刺上的，畢竟李世民是小公主的情郎。小公主見不能刺，便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李世民當然不可能讓她死，雖然一堆的事務等著他處理，但他還是比較有耐心地哄著她。

一邊哄著，一邊心煩！

真不應該過來，不過來她活的好好的，現在過來了，卻是左一句亂臣賊子，右一句要自殺殉國，最後竟然說要復國！

復個屁！自古至今，亡國公主多了去了，要個個都復國，還輪到你們楊家？你們楊家不也是從外孫子手裡搶的天下？裝什麼正統龍脈！

想歸想，他還是拉著小公主的手，朝一座大殿走去。

「世民？」李建成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世民忙轉過身去迎接大哥。李建成已換下金甲著上藍袍，腰系玉帶，垂掛寶劍，整個人精神奕奕，精神煥發。

「大哥！」李世民迎了上去。

「陪我去兩儀殿，楊氏一脈都在那裡呢。」李建成無禮怒瞪他的小公主，頭前帶路。

果然，兩儀殿里已聚集了許多人。

李世民看了裡面的人，又看了看自家大哥，他很高興。他的大哥如此豐姿俊朗，這裡，或站或跪的楊家人很多，個個狼狽的很，哪有一絲皇家人的感覺？比之我大哥，差遠了！

「你怎麼這樣就進宮了？真沒規矩。」李建成上下掃了掃李世民。

李世民這才想起來，自己連戰袍都沒來得及換就直接進了宮，本來是想看看小公主，現在想來真是掃興。

李建成沒有繼續和他交談，他的目光已轉向大殿的最深處。那裡，三四個女人正圍著一個少年郎。

李建成走過去，所有的楊家人彷彿嚇壞了，個個只敢發抖。他看著那名少年，先是行了一禮，才問道：「可是元德太子第三子楊侑……殿下？」

看似尊敬，但他故意在「殿下」前直叫名諱，哪有半分尊敬可言？

小公主衝上前擋在少年郎面前，直視李建成，手裡竟然擎著一把匕首。

李世民皺了皺眉，心中的不快更甚。沒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對兄長不尊，更加不能的是，不許，任何人，威脅，我的，大哥！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手快速地抓住小公主的手腕，在她痛得尖叫聲中將匕首搶了過來。

「世民，不得無禮！」李建成斥道，卻和李世民的對視中流露出讚許的目光。

「臣弟魯莽，還望公主殿下見諒。」李建成不再理會小公主，朝李世民微微示意，李世民立刻明白跟著大哥走出來。

李建成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遞給李世民道：「你去辦，務必辦妥。」

「要楊侑登基？」李世民隨口一問，已明白這樣做的精明之處。立個兒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挾天子了。

「楊侑最聽你那個小公主的話，你不是和她兩情相悅嗎？你去處理。」

「我……我和她……」不知怎麼，李世民突然想撇清自己和小公主的關係。他有一種感覺，他感覺大哥好像有些介意他和小公主的事情。

這樣一想，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甜膩的感覺，李世民好不明白。

「你和她怎麼了？她雖然是公主的身份，但你已經娶了長孫氏為妻，她便是妾。你嫂子還有元吉都來信告訴我，長孫氏非常好，你可莫要讓她傷心。」

原來大哥的介意是因為觀音婢，李世民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不明白自己心中為何有那麼強烈的失落感。

「對了，楊氏宗族中有一個叫楊佳媚的女子，你要把她留下。」

「做什麼？」李世民一聽是個女人，心中像被蜂突然蜇了一下。大哥要納女人了？

李建成絲毫不知李世民的想法，只淡淡笑道：「不知元吉怎麼認識的，反正就是傳過信來要娶這女子，父親也覺得正好拉攏一下楊氏宗族，她們不都在這裡？你找到派人照顧好就是。」

「我知道了。」不是大哥要的，李世民的心情好轉的很快。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大哥的言行如此能左右他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氣似的。

「我先回去了，等你消息。」李建成拍了拍二弟的肩，轉身而去。

望著那頎長的身影消失，李世民才轉過身進了大殿。餘光突然掃到大殿左側立著的一個女子，李世民愣了一下。這女人，怎麼冷眼一看，竟然像……他？

李世民向那個女人走去，邊走邊上一眼下一眼地看。

「你叫什麼？」

「楊……佳媚。」女子嬌柔地小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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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從暗室走了出來。

楊氏早已醒了過來，還未及穿衣，只好披上一層白紗，跪地迎駕。

燭影凌亂，映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映著她俏麗的顏。

李世民心念一動，走上前將之下額抬起，看了又看，「朕還不曾知道你的名字。」

「回陛下，臣妾乳名佳媚。」

「佳媚？哦，朕想起來了。人如其名，起來吧！」右手拉著柔荑，左手一攬，順勢將之擁入懷內。

一轉眼十餘年了，當年的小郡主成了王妃，成了母親，又成了寡婦。可十幾年過去了，她依舊長得像他三分。

擁著這玲瓏軟玉，帝王的眼卻透過紗窗看到了外面。外面不遠處，站著他。

帝王的手輕解羅衫，然後在那如脂的肌膚上遊走，唇舌也在嬌媚的臉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只一會兒，女人的嬌喘之聲便傳了出來。

帝王清楚他出不了這個院子，他清楚他一定聽得見！

帝王也清楚他知道現在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女人，曾經是元吉的妻！

他故意加重動作，惹得佳人嬌羞喘喘，鶯啼之聲不斷。

「什麼『孌童嬌麗質，姝貌比朝霞』，那蕭綱定是未遇到像媚兒這身段的，……嘖嘖！『以色示人』，男人又怎及女人？媚兒放心，朕會好好待你……」嘴上說著，李世民已連親帶摸的將楊佳媚壓在身下。

可惜面對人間極品，手撫著如羊脂般的肌膚，感受著令人賁血的身段，他卻私毫提不起精神。

斜眼望瞭望窗外，他忽高聲道，「不過是朕的玩物，誰會把孌童當真？」

萬籟俱寂，連個蛙鳴之聲都沒有，更別說自己希望聽到的一些聲音。

李世民最終泄了氣似的坐起來。卻在這時，悠揚的樂聲響起，仔細聆聽，他翹了翹嘴角。這是自己兒時常聽的樂曲，是大哥用吹葉所奏。

「媚兒，朕今日乏了，你下去休息吧。」李世民吩咐道。

再像也不是，更何況正主就在窗外。聽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