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司南沒再有過多的親密舉動，就這樣摟著蕭何睡了一夜，第二天蕭何起來的時候他早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客廳飯桌上留著的一沓毛爺爺。

對於司南這種神出鬼沒，蕭何是開心又惶恐的，開心的是司南不在的時候他終於可以鬆口氣，不用擔心司南會對他怎樣，惶恐不安的是害怕司南突然回來就像昨晚那樣對他。

這一次，像是要給蕭何一個過渡期，司南又是好幾天沒回來，最開始那兩天蕭何每天都睡不踏實，就怕睡到一半睡夢中司南突然回來，第三四天他才慢慢把這種緊張放鬆下來。

那天早上，蕭何起來的時候，難得的自從姐姐出事後一直陰沉沉的天變晴了，拉開落地窗窗簾的一剎那外面的陽光刷的一下撲進來。

「唔嗯…」強光突然來襲，蕭何被照的眼睛都睜不開。

適應了一會兒蕭何才把窗簾全部拉開，屋子裡頓時亮堂堂的。

天氣轉好了蕭何的心情也變得輕快起來，尤其是司南不在的情況下。

自從和司南回來後，住到這裡，收拾客廳收拾家裡所有的房間傢具是蕭何每天打發時間的事，今天也一樣，即使知道哪兒哪兒都幹幹凈凈的，可他還是拿起毛巾沾水擰幹開始擦玻璃，茶幾，移動門、窗、櫃檯等。

拖地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大哥打來的，蕭何急忙接起來，「哥。」

「你在那邊怎麼樣？他們沒欺負你吧？」電話那頭傳來哥哥關心的聲音，蕭何抿嘴一笑，心裡暖暖的，說道，「沒有，他們對我挺好的，我姐怎麼樣了？」

「對你好就好。」蕭全說著，轉而語氣都鬆了不少，又說道，「她沒事了，醫生說已經過了危險期，基本穩固不會再複發感染了，右腿也沒事，以後多鍛煉鍛煉還能走。」

說到蕭紅的腿，兄弟倆都沉默了，蕭何的心隱隱作痛，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姐姐蕭紅雖然內向但最愛穿裙子，很愛美，她的腿沒了，以後要怎麼活！

過了一會，他開口說道，「嗯，沒事兒就好，現在科技發達，以後等她好了出院了給她裝個假肢。」

「嗯，在那邊要是受委屈了記得跟哥說，不要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知道嗎？」自打蕭何離開蕭全這個心就沒放下來過，只是他一直在醫院和交警大隊來回跑，奔波蕭紅的責任劃分及後續工作處理，忙的也是焦頭爛額。

蕭何依舊微笑著，報喜不報憂，「我這裡挺好的，吃得好穿的好住的也好，你們不要擔心。」

蕭全心裡有些哽咽，難受，「那就好。」

蕭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是家裡的老大，按理這些擔子都應該是他挑的，如今卻讓蕭何承擔，蕭全的心特別難受，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兒。

蕭何並不知道哥哥在電話那頭自我譴責，開口道，「哥，要是錢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夠的，你放心，不夠哥自己想辦法，你只要好好的就行。」

「嗯。」

兄弟倆又簡單說了幾句，整個通話過程都很壓抑，不敢大聲說話，不敢為姐姐脫離危險而歡呼雀躍，更不敢因為家裡遭遇這樣的重創而低頭哭泣。

這個家隨著姐姐噩耗傳來那一刻就脆弱得好像隨時都會破碎，兄妹幾個都小心翼翼的，每說一句話都感到特別沉重，就怕聲音大一點，就怕他們放肆不自律不自覺一點眼前這好不容易維持的安然會在頃刻間崩塌。

最後，兄弟倆都沒話了，除了沉默就是沉默，蕭何叮囑了幾句，讓大哥回家看看爸媽別讓他們擔心牽掛之類的就掛了電話。

那天，蕭何地都沒拖完，掛掉電話後一個人縮在沙發底下抱頭哭泣，無人聽見他的心碎絕望，也無人看見他珍珠一樣的淚水一顆一顆的劃過臉頰，更沒人心疼他在花一樣的年紀承受不該承受一切的那種讓人心疼的堅強。

當天，依舊是傍晚的時候，司南回來了，還是風塵僕僕的樣子，蕭何也還是小心翼翼的說著那句，「你回來了。」

司南依舊淡淡的應了一聲，路過蕭何身邊的時候，他身上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蕭何聞不慣這些東西，總覺得很刺鼻，下意識的遠離司南幾步。

大概司南也不喜歡，他脫下的風衣連帶裡面的西裝都被他順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浴室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蕭何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那天晚上的一切猶如昨日，一一浮現。

「蕭何，進來。」浴室里傳來司南冷漠的聲音，如同命令般但又沒那麼生硬，真要糾結的話，大概是少了一點溫柔和感情在裡面，所以聽起來冷冰冰硬邦邦的。

蕭何害怕走進去，害怕看到司南，害怕進去後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可他不敢拒絕，不敢逃走，他沒有這個權利，沒有自由，他只能惶惶不安的接受。

司南的身材特別好，小麥色的膚色下是勻稱的八塊腹肌，修長的手臂上也是一點贅肉都沒有，那兩條有勁又筆直的腿就更不用說了，T台上的男模估計都沒這麼好這麼勻稱的身材。

花灑噗噗往下灑水，水柱下是傲龍一般巋然的司南，水柱順著他胸前的肌肉形成的溝壑蜿蜒而下，最後匯聚到人魚線那裡，再順著腰線往下走。

蕭何不敢看司南，不敢與他對視，只能低著頭站在浴室的牆角，像個犯錯的小朋友一樣，僥倖的、不安的、惶惶的等待著大人的赦免或是懲罰。

司南擼了一把頭髮，把臉上的水囫圇一下，看著站在牆根的蕭何，赤身果體就這樣走過去，拉過蕭何的手，沒有話，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把蕭何拉到花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