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你必須幫幫我。」

林惟清用了同樣的方式湊了錢去買了黃金豆「供奉」給烏鴉，幸好每一次循環老爸的私房錢還在，然後在微信上跟徐皓借了一百，他還準備好了本子和筆放到烏鴉面前，「你能寫字嗎？」

「嘎！」應該意思是可以。

「我發現每層樓的遊戲規則不一樣，三樓的店員不需要滅燈都能殺了我，應該還有其他規則但是我覺得太冒險了沒必要在那裡探索，所以先認定三樓是個很危險的地方不能去。然後一樓的樓梯間的門被鎖了進不去，沒辦法從那裡到一樓，我的計劃是這次直接去一樓，因為商場一樓的大門不會只有一個，一般來說後面還會有一個後門，這比找安全門來得更快，不過整個過程我都需要你幫忙。」

烏鴉用爪子抓起筆，在本子上快速地寫了兩個字，令人意外的是這字跡就像是人親手寫的一樣，字形特別好看，上面就兩個字：金子。

「……我會給你籌更多的金子，不過你除了金子，還有其他可以作為酬勞嗎？」

烏鴉在紙上寫道：珠寶。

……他到底在祈求對方能寫出什麼廉價的東西。

「我還給你帶了很多葡萄。」林惟清拿出一大盒老媽買的葡萄，「應該能增加一次救我的次數吧？」

烏鴉在紙上寫了一個「OK」。

誰能想到在烏鴉的世界裡，葡萄比金子值錢。

十點鐘林惟清自己主動走進商場，除了頭兩次他是自己走到超市的，其他時間他都是被動出現在超市，這次他沒有上二樓超市，而是徑直走進一樓，保持警惕地環顧四周。

一樓有分好幾個區域，一個區域是賣珠寶首飾，一個區域是飲品美食，其他區域都是綜合類型的店。

林惟清走了這麼一會兒，發現兩邊黃金珠寶店的店員根本不來追逐自己，而是像個木偶人一樣保持微笑站在店門口。他時刻留意著燈光會不會突然間滅了，或是有人跟他搭話，但他走了好久，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

他順便看了一下有沒有綠色緊急疏散的標誌，一般會指向商場後門出口，走了一段路果然發現牆角的地方有一個發光的長方形盒子，裡面有一個火柴人往門方向跑的綠色標誌，箭頭指向了前面。

看來就是那邊了！

經過飲品美食區的時候，幾個店員一直在捶檸檬沖奶茶，收銀台的店員則保持微笑站在那裡，收銀機一直在彈出小票，他仔細看了一下，小票上面是空白的。

林惟清走到盡頭髮現前面無路可走了，只能是轉彎繼續走，然而更詭異的是等他左轉之後眼前這條走廊的兩邊竟然再次出現黃金珠寶店，他停住腳步，覺得不太對勁，這裡不是剛走過了嗎？

有可能是他走錯方向了。他這麼想著，又倒回去選了另一方向的通道，走著走著眼前再次出現捶檸檬沖奶茶的店員，他皺緊眉頭，再一次改了方向，然後又遇到黃金珠寶店。

這麼來來回回改了無數次線路，每次都是在這兩個區域打轉，林惟清停下來決定拿出手機導航一下，看到黑屏的手機他想起來在這裡無法使用手機。

不可能走了半個多小時還是圍著這兩個地方打轉啊，怎麼都覺得很奇怪，難不成這裡是迷宮嗎？他自己搞不定，還是要把烏鴉叫出來，烏鴉一如既然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就突然出現了，飛到他邊上的廣告牌上站穩。

「一樓是不是一個迷宮？」

「差不多。」

「那我要怎麼出去？」

「只有在這裡工作的人才知道怎麼出去。」

工作的人？不就是這裡的店員嗎？他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是……指望那些『非人』能告訴我怎麼走吧？」

「嗯。」

「把黃金豆和葡萄都還給我。」

「嚐試一下。」

林惟清搖搖頭，「我會被殺的。」

「不要害怕死亡，在這裡你隨時都會死，死亡是你最不需要看重的東西。」

「你當然這麼說，你又沒試過連續好幾天被人殺掉。」

「只有經歷過無數次死亡，卻從不畏懼死亡的人，才能成為烏鴉。」

雖然有點聽不懂，但感覺好像很有深意的意思。林惟清不得不說還是有被打動到，就像烏鴉說的，失敗了大不了就是死，他反正都死了這麼多次了。

林惟清深吸一口氣，嚐試向那個奶茶店的店員靠近，「那個，你好……」

「你好歡迎光臨！」店員嘹亮的聲音把他給嚇到，「這裡是菜單，請告訴我您需要點什麼？」

林惟清咽了口唾沫，「我、我是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安全疏散通道在哪裡？」

「你好客人，請點單。」

「我是問……」

「你好客人，請點單。」

這傢伙是機器人嗎？！只會這句話？！

林惟清有些不耐煩，剛好走了這麼久也有點渴了，掃了一眼菜單隨口說道：「來一個暴打檸檬紅茶。」

「好的客人，請問是現金支付還是二維碼支付？」

「二維碼。」

「好的客人，請把付款二維碼對準這個口。」

林惟清拿出手機看見熒幕才想起來自己沒辦法用，掏了掏褲袋，他都好多年沒有帶現金在身上了，「算了我不要了。」

「好的，我幫您取消訂單。」

店員一頓操作之後又恢復成剛開始那樣，保持微笑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我想問一下緊急通道……」

「你好歡迎光臨！這裡是菜單，請告訴我您需要點什麼？」

林惟清黑著臉走回去，「我都說了那店員不可能會告訴我的！」

「再試一次。」

「我不試了！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

烏鴉突然展翅飛起來，就在他以為對方是不是要離開時，只見這鳥飛快地沖著他的腦門襲來——

「嗷！」

「再試一次！」

林惟清頂著腦門上的抓痕，一臉不爽地再次來到奶茶店面前，「我要一杯暴打檸檬紅茶！」

「好的客人，請問是現金還是二維碼支付？」

他看了一眼站在後邊的烏鴉，搓了搓手指示意了一下，烏鴉展開翅膀扇了過去，一陣風拂過他的手，他的手裡就出現了兩張十塊錢。

早說有帶錢啊！

「現金。」他把錢放到桌上。

「好的，請稍等。」店員下好單並返給他五塊錢，他理所當然地把錢揣兜里，隨口問：「我要去緊急疏散通道，你知道在哪嗎？」

店員面露歉意，「很抱歉客人，我不太清楚。」

竟然有反應？他試著換一種問法，「那我想去賣衣服的地方。」

「請順著這條道直走再左拐就到了。」

直走左拐？他一開始就是這麼走的啊！但他沒有這麼說出來，而是說了一聲「謝謝」，過了一會兒店員把檸檬茶做好遞給他，他有些狐疑地盯著這檸檬茶，這檸檬片感覺都被搗成醬了，茶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感覺顏色不太對勁。

他怕喝了立刻就掛了，走遠一點才把它扔進垃圾桶里。

烏鴉飛了過來，「記得還我錢。」

「……你至於這麼摳嗎？！才二十塊錢！我可是給了你兩次黃金豆！」

烏鴉直接飛走了，消失了。

林惟清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不該找這麼一個貪財的烏鴉幫忙。

順著這條道左拐，這次看到的不再是黃金珠寶店，而是真的服裝店，一條走廊都是服裝店和精品雜貨店。

林惟清走到一個定製西裝的服裝店面前，目光隨意地落在旁邊的全身鏡上，隨即發現鏡子沒有照出他整個人，他困惑地走過去就站在鏡子面前，確實完全看不到他。

一股寒意躥上脊背，以至於店員靠近跟他說話的時候他被嚇得大叫，店員完全沒有被他的一驚一乍給嚇到，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歡迎光臨魯先生定製服裝，請問客人您喜歡什麼樣的款式呢？」

林惟清隨意一指，「就那件，包起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特別像電視里那些有錢人。

「不需要試穿嗎？」

「不用，直接包起來。」

「好的。」

到收銀台結賬的時候，林惟清咳嗽了一聲，手指搓了搓，他好像看到烏鴉翻了個白眼，表情幅度很快，不太確定是不是他眼花，鳥類會翻白眼的嗎？

烏鴉翅膀一振，他的手上就多了一疊錢，還挺厚的，有點捨不得地放到桌面上，店員清算了一下說道：「收您兩千塊錢整，找回您五十。」

看起來這麼樸素無華的一套西裝就要將近兩千塊錢，現在的西裝太暴利了！

「我想問一下，你知道緊急逃生出口在哪裡嗎？」

店員面露歉意，「抱歉，我不太清楚，客人您可以按照商場的指示牌進行尋找，或者到商場服務台進行諮詢。」

對了！服務台！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服務台在哪裡？」

「往這裡直走，會看到有一個屈X氏，從它右側的通道進去，再直走一段路就看到了。」

林惟清抓起打包好的袋子直接狂奔去找服務台，根據指示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圓形的服務台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姐姐，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緊急逃生出口在哪裡？！」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請問您是為什麼需要前往逃生出口？」

「你別管，直接告訴我就好了！」

「不好意思，商場的逃生出口若不是緊急情況是不能擅自進出。」

「我是客人，我命令你必須馬上告訴我，否則我投訴你！」

「抱歉客人，這是公司的規章制度，我無法向您透露具體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