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出生在晚上，所以爸媽給我取了名字，叫小晚。」

小晚挽著她的手，朝著領班吩咐過的包廂走去。

顯然是注意到了周燕安眼中的驚愕，不明所以，還是笑著給出了解釋。

「安安！」

昏黃的走廊光線中，余淼站在包廂門口，朝著她揮手。

怪不得領班說有包廂點名了要她過去。

果然是余淼。

「原來你叫安安啊。」

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小晚似乎沒有什麼陰影，依舊是笑眯眯的。

這樣的笑也有些感染了周燕安。

「嗯。」

她輕聲點頭。

包廂里，原本是歡笑非常。

小晚先進去，裡頭不少公子哥都吹起了口哨。

「安安！快進來！在外面站著做什麼！」

余淼起身拉她進門。

下一秒，剛剛還喧嘩不止的包廂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都扭頭看過來，神色各異。

「小魚，你這是什麼意思？」

長久的寂靜中，有人出聲質問。

周圍人面面相覷。

「安安在這裡工作，我找你們來一起給安安捧場，怎麼了？有問題麼？」

余淼雙手叉腰。

包廂里的人紛紛搖頭，在幾個人的帶領下起身，「早知道你是為了幫她，就算請我們來，我們都不會來。」

「你們！」余淼有些氣極。

「小魚，我們把你當朋友，聽我們一句勸，誰都惹不起周家大公子。」

周晏生。

又是周晏生。

江城商界，無人不懼周晏生。

「說得好聽，都是一幫慫包！」

余淼啐了一口，滿是不屑。

滿包廂的人作鳥獸散，余淼收拾心情，拉著周燕安就要在沙發上坐下來，「別管他們，來，我們喝！」

還未等余淼坐下，她的手機熒幕便亮了起來。

是她媽媽打來的電話。

余淼心煩意亂得掛斷，沒過幾秒，熒幕又亮了起來。

「你回去吧。」周燕安嘆了口氣，拍了拍余淼的肩，「小魚，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或許余淼不怕，但余家怕。

默默收拾了東西送余淼出門，周燕安一回頭，就對上了小晚的視線。

有些莫名的哀傷。

「安安，他們也太過分了。」

小晚走過來，抱住她。

「不管你惹到了誰，我們去告訴領班，大老闆一定會幫你的。」

在酒吧工作的人，沒想到還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周燕安笑了笑，回抱住小晚，「人雖然走了，酒錢還是付了的，別擔心，我們不虧。」

這包廂才收拾完，領班就又派了新的單子。

「點了你，就小心著些招待，別給自己惹事。」

領班瞥了周燕安一眼，特地交代了一句。

新的包廂，在七樓。

再往上一層，便是酒吧頂樓。

能進七樓包廂的，在這江城之中，已算是非富即貴。

這些人，還是沖著她來的。

早知道喬雅治不會讓她好過，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小晚，等會兒進去之後，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別管我，你只要賣好你自己的酒，知道麼？」

進包廂前，周燕安囑咐小晚。

小晚似懂非懂得點點頭，先推了門進去。

裡頭的人玩得很嗨，每個男人的膝上都坐著一個塗脂抹粉花枝招展的女人。

「喲，小美人，來陪哥哥喝一杯。」

居中而坐的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高定襯衫，領口已經被扯鬆了，襯衫上還能看得見鮮紅的唇印，顯然是來自此刻正摟著他脖頸的那位身材火辣的比基尼女郎。

「我陪先生喝一杯，先生可要買我的酒啊。」

小晚早已習慣了這樣逢場作戲的調笑，只要不太過分，就沒什麼。

然而，偏偏有不長眼的，伸手過來就要摟小晚的腰，「聽說你昨天把李少給開了瓢了，有眼光，怎麼能讓他那個廢物先嘗了你的鮮。」

這個人，滿臉通紅，顯然是已經有些醉了。

小晚慌亂的推拒，卻只能讓那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得興奮。

衣衫被撕裂的聲音從嘈雜的包廂中傳出來，周燕安終於還是忍不住，推開了包廂門。

「喲，周二小姐終於肯出現了？」

另一邊，有個女人輕笑出聲。

「放開她。」

周燕安看向那個依舊摟著小晚的男人。

被這麼一瞪，那男人的酒意似乎也清醒了一些，一下就放開了小晚。

小晚趕緊躲到了周燕安的身後。

「孫小姐還喊她一聲二小姐做什麼，要是被周大少聽見了，不怕他生氣？」

居中的男人陰陽怪氣。

「楊少說的是，這不是喊了將近二十年的二小姐，一下有些改不了口呢。」

女人輕笑著，勾起不屑的笑。

孫家的孫玉枝，楊家的楊笑。

給周家提攜都不配，從前念書的時候，他們甚至都擠不進她身邊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