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著沈喃的力道漸漸鬆開。

宋琰動了動，茫然的睜眼，又彷彿支撐不住的再度合上，半張臉埋進沙發里，悶悶的咳嗽。

沈喃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微燙，體溫很明顯沒升高，但也沒什麼好轉的趨勢。

怕他翻下去，沈喃從盤腿變為半跪，輕拍著這人脊背喊他。

「宋琰，醒了嗎？」

顧程已經給她發消息催促了。

這幾個月，她幫了顧程一個忙，處理了多年之前的舊怨，顧程算是欠她一個人情，因此作為回報，會替她處理一部分工作上的事情。

也並非是沈喃自己不能做的，但有人幫忙，她落個清閑，也並沒什麼不好。

更何況，針鋒相對總不是辦法，念念不忘也不是，長久的重逢中，沈喃漸漸與過去和解，也勸他放下。

過去的事了，都過去了，不論是誰，都要往前看的。

「喃喃？」

極力從睏倦中尋回稀疏的理智，宋琰揉著額角，開口帶著濃濃鼻音：「怎麼了？」

低熱影響一慣的清醒，混沌的思緒又膨脹起來，導致他看起來有些獃獃的茫然。

沈喃也愣了一下。

呀！這個樣子的宋琰倒是不多見。

有點獃獃萌萌的呢！

她彎眉笑起來：「你暈倒了，我不太放心，在這多待了一會兒，不過我待會有些事情，不能拖太久，你一個人可以嗎？」

說話的間隙里，沈喃剝開糖紙，自然而然的餵給他一顆糖。

宋琰無意識的含了，直到甜味充斥在整個口腔，理智才歸位大半。

「嗯，你去忙吧！」

坐起來的時候仍舊頭暈，但比之前緩和不少，宋琰頭疼的厲害，餘光瞥見沈喃接起電話。

「你來接我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掐指一算？」她笑起來：「你小心被顧諶逮到。」

「從顧諶那出來啊……嘖……你還敢去惹他，到時候鬧起來，我可不會幫你。」

宋琰視線有些模糊，不得已眯著眼去看沈喃，從簡單的對話里並不難聽出對方是誰，心頭禁不住一跳。

果真……兜兜轉轉，還是他。

沈喃看起來表情輕鬆，交談的時候很是愉悅平靜，早早就沒了從前提起那人時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是和好了。

這樣一想，宋琰心頭浮起的失落愈發厚重。

沈喃掛了電話，並未察覺對方神色有異，而是取了包，起身道別。

「那這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宋琰堅持送她出去。

沈喃無奈，上下打量了這人一遍，好笑的不行：「不用這麼客氣，我又不是不認識路，你臉色還是不太好，多睡一會兒吧！」

說宋琰還是堅持著跟出來。

顧程早在樓梯口等著，身形高大，五官帥氣，很是招眼。

相比而言，宋琰餘光里瞥過門口的鏡子，看到臉色灰敗，神情疲憊的自己，心頭又是一緊。

果然，有參照的時候，劣勢就會格外刺眼一些。

「真的不用送了，」沈喃只看了顧程一眼，就收回目光，有點無奈的抬頭去看宋琰，「等你不忙的時候，我再來找你。」

宋琰點頭，「好。」

確實再走不出再遠了。

他們般配的像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