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風已經有些涼了。

沈喃還是喜歡開著車窗，微微側臉，任憑風拂過面頰，舒服清爽。

顧程開車的間隙里瞄過去一眼，習慣性提醒她注意一些，不要著涼。

「嗯。」

沈喃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繼續發獃。

顧程笑起來：「還是喜歡他？不捨得？」

「嗯，」沈喃難得沒有迴避這個問題，直白的坦誠：「他很好。」

是非常非常好。

眼神飄向遠方，沒有焦距的虛浮著。

「沈喃，你真是變了很多。」

顧程是講究效率的人，他開車很快，不多時就到了目的地，看時間還早，也沒著急讓沈喃下車，而是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找這個？」

抽出一盒女士香煙，顧程遞過去，見她熟練的點火，捏著煙，點著，眼神仍舊是恍惚和茫然。

「我記憶里的沈喃，可不是你現在這副樣子。」

這幾個月里，沈喃實在溫和太多，曾經張楊肆意的模樣悉數收起，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子被時間撫平的溫和。

不知怎麼，顧程還是懷念那朵要明艷動人、熱烈瘋長的玫瑰。

「那是什麼樣子？」

很明顯，沈喃沒什麼興緻搭話，只敷衍的回應一句。

顧程深深看她。

「至少，不會是個退縮的人，喜歡什麼，都是勢在必得的姿態。」

沈喃瞟過去一眼，不覺好笑：「顧程，你說說你……我從前與宋琰在一起時，你反覆舉出我們不合適的證據，現在我們分開了，你又覺得我是在退縮。」

「怎麼做是對，怎麼做是錯，誰又有明確的答案呢？」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實難定論。

「以前是我錯了，我總覺得我們還有機會，從而敵視有機會陪在你身邊的所有人。」

「但是沈喃，」顧程頓了頓，苦笑的扯開唇角：「我這麼了解你，應該早早就認清楚現實，停了那些不該有的妄念，讓你過自己的生活。」

「即便沒有宋琰，我們也沒有可能，」沈喃輕聲開口：「顧程，你知道我的，最不可容忍背叛，不論是主觀，還是落了旁人圈套。」

總的來講，其實都可以避免，一切也都有跡可循。

他們之間，本就是有裂隙，才會被人有可乘之機。

到底是年紀小，不願意過於苛責旁人待自己的傾慕之心，心軟之餘，落了圈套，失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也不能全怪顧程，但……他需要承擔的後果，就是失去沈喃。

沈喃是絕不會回頭的人。

直到今天，他們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處，提起從前時，都再沒有針鋒相對的尖銳。

真正平靜的時候，才是徹底放下和不在意。

「我明白的，很久以前就明白，只是不願意麵對，也不願意承認。」

顧程壓住她摸下一隻煙的手，「可以了，沈喃。」

「違逆本性的行為，足以證明你對宋琰的在意。」

她是張揚到徒手摘月亮的人，再遠的距離，再高的挑戰，都沒退過半步，就算失敗，也只會驕傲的撇過頭，講一句下次再戰。

沈喃擰起眉頭，語氣略有些不耐：「那又怎麼樣呢？顧程，我認識到了，你說的非常正確，我跟他不合適，再硬要箍在一起，兩人都會覺得矛盾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