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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風行動

    高一的謝飛宇和曾經做過一個學期國小同學的蘇康城再次邂逅,開始了二人的追風行動~ 「我們來比誰活的更久」 現實中的遺憾,可以在書里彌補~ (最長的情書)

    晚會

    小說: 追風行動 作者:江無巷 字數:4060 更新時間:2024-03-19 02:34:49

    食堂吃了晚飯,就到了晚會時間。整個年級圍在一個簡陋的大棚內,中間空出一個圓供大家作秀。

    軍訓基地沒有舞台,也只好這樣湊合湊合了。

    每個班都有幾個人報名,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的作秀樂器。所有同學拖來一張凳子隨意一坐,就開始欣賞作秀了。

    謝飛宇也坐在他們中間。作秀的順序是從一班開始到二十二班結束,所以離謝飛宇上場還早。謝飛宇決定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先跟他們一起坐著欣賞別人的作秀。

    樓嵐和庄文飛坐在謝飛宇旁邊,謝飛宇回過頭一看,後面密密麻麻一片,全是二中的學生。冰塊坐在他後面幾排,額頭上還是貼著那塊退熱貼。

    冰塊見謝飛宇看了他一眼,便朝謝飛宇微微點了下頭。

    一班上場的是男生合唱,幾個男生共用一個話筒,擠在一起搶著唱。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幾人動作親密,不知道是一起考上學校的朋友還是剛交的新朋友。

    幾人唱完打打鬧鬧下了台,又輪到二班,三班......

    每場作秀,謝飛宇都很認真地看著。不管跳的好不好,唱的好不好,結尾謝飛宇都會積極的鼓個掌。

    終於到了謝飛宇,十六班作秀結束前,謝飛宇就被叫到前面等著。班導幫忙在二班跟一個同學借來了吉他,是一把民謠吉他。

    「吉他不錯,」謝飛宇接過吉他,輕輕地掃了掃弦,「謝謝了。」

    謝飛宇深吸一口氣,坐在話筒旁的椅子上,輕輕掃了一下弦,試了試吉他的音準,沒什麼問題。

    全場爆發一陣震耳欲聾的鼓掌聲,謝飛宇咧嘴笑了笑。頃刻,全場安靜下來。謝飛宇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空靈又略微沙啞的歌聲從口中娓娓飄出。

    「酒一再沉溺,何時麻醉我抑鬱,過去了的一切會平息,沖不破牆壁,前路沒法看得清,再有那些掙扎與被迫,踏著灰色的軌跡,儘是深淵的水影......」

    謝飛宇每次沉浸在樂器聲和歌聲里,便忘了四周的紛擾和騷動,彷彿世界只有他一人;音樂就是他的生命,是他的靈魂。對於經常要上場作秀的人,這種態度是非常有利的。

    最後當這首歌的悠長又動聽的吉他尾奏結束時,謝飛宇閉上了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重新站起的時候,全場又爆發了比唱之前還要熱烈掌聲和口哨聲。謝飛宇深深鞠了一個躬,把吉他交給了班導。

    「唱的不錯嘛同學,你是學過的嗎?」Judy老師接過吉他,「你是叫謝飛宇是吧?」

    「是的老師,」謝飛宇輕聲說,「替我感謝一下那個借我吉他的同學。」

    班導比了個「OK」,轉身走了。

    謝飛宇轉過身,還有一些人未盡興,手掌都酸痛了還在拍。謝飛宇朝著他們鞠了個躬,回頭又掃視了一圈,才發現了樓嵐他們。

    這時謝飛宇看見坐在後面額頭貼著一片退熱貼的冰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飛宇居然能看出來他嘴角帶著剛剛消散的笑意。

    難不成中了個暑,轉性了?或者跟他一樣,是個熱愛音樂的?

    謝飛宇走過去,帶著自己的疑問,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去。

    「誒小宇,你是不是學過的啊?」樓嵐湊了過來,「你粵語怎麼那麼標準?你不會是香港人吧?」

    怎麼你也叫我小宇了?!謝飛宇無奈道,「又不是只有香港人才會粵語,我是自己學的,我,一個從五年級就開始喜歡Beyond的鐵桿粉絲。」

    「什麼比,什麼用?」庄文飛一臉疑惑,「是哪個歌手嗎?」

    「是啊,」謝飛宇伸出一根手指,「樂隊,香港的樂隊。」

    「哦,我好像沒聽說過。」樓嵐縮回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邊皺著眉努力找尋自己的回憶,自己到底認不認識Beyond這個樂隊。

    謝飛宇有一絲絲失望,不過想來二三十年前的樂隊,年輕一輩不太認識也正常。想當年,他也是在老爸的車裡翻到他們的專輯,隨意放到碟機一聽才喜歡上的。

    不過大部分人就算他們的名字沒聽過,他們那些最經典的歌前奏一出,也是能很快反應出來是什麼歌的。這就是經典的力量。

    「我說小宇,」樓嵐又湊了過來,「你音樂這麼厲害,怎麼沒去藝術班?」

    「我嘛,」謝飛宇撓了撓頭,「有考慮,但我還是想先讀一年的普通班。」

    「為什麼?」

    「沒為什麼,就是想先體驗一下,再多學點知識,」謝飛宇說,「畢竟進了藝術班,每天都要上專業課,學習時間會減少。」

    樓嵐沖謝飛宇豎起一個大拇指,「佩服佩服。」

    接下來,幾個普通班作秀完,就都是藝術班的上場了。藝術班有美術生,音樂生,還有少數舞蹈生。大多音樂生和舞蹈生,都是有上台作秀的。

    真是一場視覺盛宴。爵士舞,古典舞,各種樂器都有,吉他,小提琴,還有笛子,古箏。謝飛宇打心底佩服那些把笨重的樂器帶在身上的學生,真不愧是藝術生。

    就算沒有舞台絢爛的燈光,也能看得熱血沸騰。

    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眾人回宿舍的時候,就開始洗漱完睡覺了。

    謝飛宇坐在床上,往手心裡倒了幾顆藥片,拿著軍用水壺,喝了一口水把藥咽了下去。

    「小宇,你這幾天,吃的都是什麼藥?」樓嵐的頭從下鋪伸了出來,「你身體不舒服嗎?」

    「啊,我胃不舒服,吃胃藥。」謝飛宇朝樓嵐一笑。

    「胃不舒服你還喝冰水?」樓嵐一臉驚異。

    「你什麼時候見我喝冰水了?」謝飛宇無奈道,「我那是倒進開水裡降溫好不好?」

    「行行行,」樓嵐轉而又興奮道,「明天你知道什麼活動嗎?」

    「什麼活動?」謝飛宇問道。

    「打槍啊!」樓嵐伸出手,假裝成一個手槍,「砰砰砰!」

    謝飛宇興奮地瞪大了眼睛,也從身上摸出一把「手槍」,「砰砰砰!」

    一想到武器,謝飛宇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以前看的那些香港槍戰片在腦里一幀一幀播著,差點睡不著覺。幸好有藥在,不然真的失眠了。

    看來國中的中二病到現在還沒好啊。

    在藥物的作用下,謝飛宇一覺睡到天亮。六點起床鈴響起的時候,謝飛宇精神抖擻從上鋪的鐵梯爬下來。

    「精神這麼好?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槍啊。」樓嵐半眯著眼睛靠在床的鐵欄桿上對著謝飛宇感嘆道。

    「是啊。」謝飛宇答道。

    「你為什麼喜歡槍?」樓嵐追問道,「是因為打遊戲嗎?吃雞嗎?」

    「不是,是電影,」謝飛宇帶上軍帽,整了整帽沿,「香港經典槍戰片,我從小看到大,還準備再看到老。」

    「你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居然會看槍戰片,」 樓嵐還是趴在欄桿沒有起來的意思,搖頭感嘆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就沒怎麼看電影,我都是打遊戲,吃雞。」

    「我不太懂這個。」謝飛宇說。

    「你別告訴我你沒玩過啊,」樓嵐用極其誇張的姿勢指著謝飛宇,「是個男生都會玩的啊,這麼刺激。」

    謝飛宇長嘆口氣,「下載過,後來刪了。」

    「為什麼?」

    「為什麼?遊戲開始一分鐘內,我就莫名其妙死了,復活後站起來,就不知道被哪個孫子射趴了,」謝飛宇扶著額頭,「一個小時內死十幾次,後來我絕望了,就把遊戲刪了。所以,遊戲我只會打植物大戰殭屍。」

    樓嵐不知道怎麼安慰一個遊戲廢柴,只好伸出大拇指象徵性地表揚一下。

    謝飛宇漱口完,樓嵐還靠在那不動。

    「樓嵐,你不用刷牙嗎?」謝飛宇杵在床邊問。

    「要啊,」樓嵐喝醉酒一樣爬起來,「我賴床。」

    庄文飛也從廁所的公共洗漱池走出來,「你看看時間。」

    旁邊的同學也湊過來,「還有兩分鐘集合。」

    「啊?!」樓嵐臉色大變,隨便把腳套進鞋子里就往廁所沖。謝飛宇定睛一看,鞋子穿反了。

    正想提醒一下樓嵐,但看著他忙成狗的背影,謝飛宇總有些於心不忍,最後只能決定等集合的時候再告訴他了。

    不出所料,下樓集合之後,樓嵐遲到了兩分鐘,成功受罰。教官的臉黑成炭塊,雙手插褲兜站在旁邊看樓嵐做深蹲。

    做完了五十個深蹲,教官終於滿意了,放樓嵐回到隊伍中。

    謝飛宇看著樓嵐的鞋子,伸出手去碰了碰樓嵐的胳膊,「樓嵐,你鞋子穿反了。」

    「啊?不早說,」樓嵐低頭一看,果然是穿反了,只好脫下鞋子換過來穿,一邊嘟囔著,「出糗了出糗了,被女生們看見就糗大了,我高中三年可是還想談個戀愛什麼的啊。」

    「你想談戀愛啊?」謝飛宇問。

    「想,必須想,」樓嵐穿好了鞋子,往地面輕輕跺幾腳,「我國中的時候和一個女生網戀過,兩個星期就被甩了,為了表達我的悲傷之情,我專門去商場買了一瓶啤酒坐在學校樓梯一邊喝一邊哭。」

    「然後呢?」謝飛宇聽得有趣,追問道。

    「然後被主任發現,罰我掃了一個星期實驗樓的樓梯,後來我就不敢了,」樓嵐說,「初一的事了,那個時候懵懵懂懂的,其實也不是很懂什麼叫愛情。」

    「是啊。」謝飛宇點頭表示贊成。

    「你呢?」樓嵐突然問,「你高中想談戀愛嗎?」

    「我?」謝飛宇挑了下眉,他好像是沒考慮過這些事,「大概不想吧。」

    何止是不想,以前他好像也沒真正喜歡過一個人。

    「你就等著吧,你在劫難逃的,」樓嵐一臉壞笑著打量了一下謝飛宇,「你這容貌條件好,細皮嫩肉的,又能歌善舞,一定有一堆女生搶著要人的。」

    「我不會跳舞......」謝飛宇無奈道。

    「來,這位剛做深蹲的同學,來講講看你的戀愛心得。」教官幽幽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幾人的頭皮見鬼似的炸了,頭也不敢回,閉上嘴站直。

    上午全班打了一下軍體拳,中途休息了半個鐘。吃完午飯又休息了一個小時,就到了謝飛宇最愛的項目,射擊。

    說是射擊,其實槍也是假的,子彈也是假的,甚至靶子都看不太清,在操場對面的牆上。

    軍訓的人多,只能一個一個排隊。到十七班的時候,已經快日落了。

    謝飛宇趴在槍前,閉了一隻眼,瞄準了對面的靶子。許久,扣動了扳機。

    一。二。三。四。五。

    謝飛宇放下槍歇息了一會,又開始第二輪。

    六。七。八。九。十。

    每個人只有十發子彈可以打。打完之後,謝飛宇便爬起來站好。靶子太遠,謝飛宇看不清到底有沒有打中自己的靶子,或者,打到別人靶子上去了。

    教官拿起望遠鏡一看,「不錯,兩顆射偏了,其他都中,就是離靶心還比較遠。」

    謝飛宇還沒過癮,「教官,我可以再打嗎?」

    「不可以!」教官看了他一眼,「每人只能打十發。」

    謝飛宇跟摸小動物一樣摸了摸漆黑髮亮的槍,一臉意猶未盡回到隊伍里找了個坐墊坐好。

    謝飛宇喝了一口水,目測還有兩批沒打的。這兩批打完,大概還要半個鐘。

    旁邊是樓嵐和庄文飛,樓嵐還在炫耀剛剛的成績。樓嵐這傢伙居然中了九發,庄文飛只中了三發。

    朱燃打完,也過來休息了。第二批人正在蓄勢待發,其中就包括冰塊。

    水泥窗戶的鋼筋把照射進來的陽光分割成幾塊,均勻地灑在冰塊臉上。冰塊往水壺口吹氣,抿酒似的輕輕抿了口水,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優雅。

    只是額頭上貼著的那塊退熱貼讓人有點齣戲,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塊,還是重新換過的。

    輪到冰塊射擊的時候,冰塊從容地趴下去,動作嫻熟,一臉認真,眉頭比之前蹙的更緊了。

    緊接著扣動扳機,十顆子彈連發,一口氣都不歇。打完之後,又從容地站起來拍拍膝蓋處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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