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十四) 包養我?
小說: 和瘋子談戀愛的下場 作者:龙舌兰日落 字數:2587 更新時間:2024-01-27 16:09:31
「我們經歷了一些事,有些東西變了,我也只是苟延殘喘。」
燕亭能感覺到「一些事」肯定是很多事,很嚴重,嚴重到直接讓一個人的整個生命崩潰。
突然消極的話題讓氣氛都不輕鬆起來。幸而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小吃街了。
「看,就那個,『冷飲』。」燕亭指向對街一個藍色的招牌。
谷城春露出困惑的表情,說:「就叫『冷飲』?這名字。」
「言簡意賅。」燕亭說。
兩人一起過了街,走進冷飲店裡。進了店,風扇一吹,火熱散了大半,燕亭舒坦地呼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說的,吃點好的?」谷城春不可置信地看看周遭,說。
「對,怎麼?」燕亭沒看他,向櫃檯後系著圍裙的老闆娘喊了一聲,「老闆,椰奶燒仙草,多兩份珍珠和兩份芋圓,再來雙倍水果。」
櫃檯後老闆娘笑著應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會去大酒店,酒吧或者『庭蜜思』『雅特蘭廷』之類......」谷城春看著擺著甜品小料的簡陋櫃檯,顯得有些無措。
燕亭雙手插兜,褲兜里有一把美工刀,他把玩著兜里的美工刀,一邊聳聳肩說:「那我們得去金融區,大老遠的你有車嗎?」
「酒吧呢?這而不可能沒有吧?」
「你要帶著一個穿校服的人進酒吧?」
「啊對,未成年不能進酒吧。」谷城春突然想起來這個,說道。
「放屁,我成年了。」燕亭翻了個白眼,「我今年19歲。我不想去酒吧吸二手煙。」
谷城春嘆口氣,說:「這兒有什麼推薦嗎?」
「你可以吃和我一樣的,或者減掉一些東西,如果你擔心你的錢不夠。」燕亭說。
「吃這個倒不至於錢不夠。就來個和你一樣的吧。」谷城春說。
櫃檯里老闆娘笑開了花,說:「兩份,就算60哈。」
谷城春開始在全身上下的兜里翻找,燕亭在一旁看著他,笑著說:「破冰船警官破費了。」
谷城春還在翻著口袋,他抬頭奇怪地看了燕亭一眼,這一眼看得燕亭莫名其妙。
終於,破冰船警官從風衣左邊內側的第二個口袋裡掏出一大把紙鈔,鈔票在他手裡煙花似的綻開。
「喔,老闆,小心點。」老闆娘看著花花綠綠的紙鈔,意外地笑起來。
「我天,哥們。」燕亭看著這一大把錢,大吃一驚,趕緊蹲下把地上的錢都撿了起來塞回谷城春的口袋裡,「收斂下。」
他看著紙鈔,眼睛都有點移不開,喉結滾動了一下。谷城春手裡的大部分都是大面額的鈔票,他這輩子都沒摸過幾次。
哦,等等,這是什麼?
10000元面值的紙鈔?
假[。]幣吧?這世上真的有10000元面值的紙鈔啊?我只在雜誌的笑話區見過。
不,燕亭,這是真鈔,你能摸出來,這用料紮實的綿紙,流光溢彩的油墨,精美的滿版水印,扭索圖案勾出的亞細亞地形略縮圖,只有亞洲聯盟政府的專業印鈔機才能做出來。要知道亞聯幣是當下最難仿製的鈔票,除去它們的貨幣身份,它們本身都能算是藝術品。燕亭,別因為你沒見過就否認它的存在。
谷城春看著那一大把紙鈔,卻好像突然陷入了一種沉思的狀態,眉頭皺起,眼神迷茫。
「哎。」燕亭拍拍他的肩膀。
谷城春猶豫了一下,說道:「呃......你幫我找60塊出來。我現在有些不識字。」
又是吃藥的後遺症。
燕亭想,幫他翻出了60元遞給了老闆。
付過錢,兩人在店裡找了個桌子面對面坐下。
燕亭把包放在旁邊的空座位上,說:「那永生呢?對了,他的名字就叫永生嗎?他姓什麼?」
「周,周永生。」
「周永生,」燕亭點頭,說道,「他跟你一起來的吧?為什麼你不去問問他呢?」
「怎麼說,我不信任他,什麼都沒跟他說。」
「不信任?」
「嗯。」谷城春應了一聲,目光停留在貼著劣質仿木紋的摺疊桌面上,突然他抬眸看向燕亭,「60元很多嗎?」
燕亭被他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愣,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算多,但是一餐吃這些算多了。」
「你缺錢?」
「缺,我家徒四壁。」「那你要錢嗎?」谷城春說。
「啊?」燕亭困惑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尋思對方是不是傻了。
谷城春的眼神比剛才的更加迷茫,近乎空洞,像個痴呆兒。燕亭能從他緊皺的眉頭看出他在極力掙脫這種狀態,但是失敗了。
少吃藥啊。
谷城春把他的錢放到桌面上,推到燕亭面前,不再受手掌禁錮的紙鈔散開來,鋪滿半個桌面。
「喂,你做什麼?」半桌花花綠綠的鈔票實在太搶眼,周圍的顧客和店外的行人有不少都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他們,其中有不少還是學校的學生,燕亭趕忙把錢攏了攏,想往回推。
「你不是缺錢嗎?」
「那我也不能就這麼拿你的錢吧?快收起來,這麼多人在看。」燕亭不安地看看周圍。
「哦。」谷城春慢吞吞地收拾桌面。
燕亭幫他把錢一張張疊好,一邊笑著說:「莫名其妙給錢,你想包養我嗎?」
很難說他有沒有心動,紙幣那種恰到好處的粗糙感讓他的手發癢。10000元大鈔光是燕亭手裡的就有4張。
「這個我還有很多,看起來你比我更需要它們。」谷城春的聲音有些遲鈍,語氣中彷彿桌上的不是錢,而是其它什麼不重要的東西。
「無功不受祿。」燕亭把疊好的紙幣放在谷城春面前,用力壓了壓。
「那我僱傭你?接下來的半個月你跟著我辦案,這些錢就當報酬。」
「全部?」
「全部。」
這沓錢有多少?七萬?十萬?燕亭一年的伙食費再加上學費和買日用品的錢都不超過八千。
燕亭笑了笑說:「為什麼你要我跟在你旁邊?為什麼不找你專業的同事,要找一個『小屁孩』?」
「在辦案的時候我喜歡把思緒說出來,有個人在旁邊和我交流我可以思考得更順暢。我搭檔離開我之後我才開始用筆記本,可是一直用到現在都沒習慣。」谷城春說著,開始從兜里拿出一本又一本的證件放在桌上,「而我的同事要麼不願意和我一起,要麼是糟糕的傾聽者。」
桌放著各種各樣的證件,IPM徽章,IPM警官證,身份證,跨國護照,亞聯全境通行證,還有一些寫著燕亭不認識的外語的證書,有些寫著俄語,有些寫著蒙古語,還有一些是他連聽都沒聽過的小語種。這傢伙就差把族譜掏出來了。
「這些是我的證件,可以完全證明我的身份,為我的信用做背書。」谷城春說。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
谷城春用手掌示意了一下。
面前滿桌專業的證件和谷城春鄭重的態度讓燕亭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在和一位IPM警探談話,參與官方的事務,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飄飄然。
他摸摸自己的臉,手上滲出一些汗。
燕亭拿起谷城春的徽章。徽章是一塊黃金比例的長方形硬板,黑色外皮一面是覅格紋,IPM官方特製防仿製的紋路,一面是燙金的七大洲的圖樣,橄欖枝包圍,幾根線將七大洲連接,圖樣下方寫著「Intercontinental (People』s) Military」。
老闆娘把兩人點的餐放到了桌上。
燕亭專註著看證件,谷城春把碗挪了挪,讓出空間。
燕亭打開谷城春的IPM警官證,證件是黑色皮面的,裡面貼著谷城春的灰底照片,照片明智地選擇了他年輕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