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十二) !!通靈術!!
小說: 和瘋子談戀愛的下場 作者:龙舌兰日落 字數:2351 更新時間:2024-01-27 03:34:53
「按照游牧薩滿的說法,每個人都有通靈的能力,只需要你足夠專註,讓你的靈體與軀體融會一體,再驅動靈體,你的軀體也能隨靈體騰空。」
說完,谷城春緩緩閉上眼睛,臉上浮現出沉浸的神色。
燕亭就雙手插兜,放鬆地站著旁觀著谷警官的「通靈術」。恍惚間,他發現自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習慣了谷城春的發癲行為了。
谷城春緩緩地深呼吸,燕亭能看見他的胸膛隨呼吸起伏。
眨眼間,谷城春如一顆炮彈發射衝上了窗檯!
燕亭被他突然的行動嚇得渾身一抖,隨即反應過來,不住叫了一聲:「嘿!」
可是太晚了,谷城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窗口。
他不會跳下去了吧?
這裡可是三樓,而且因為是娛樂場所,這兒的天花板比一般的建築要高,再加上還有一樓樓梯,這裡的窗口離地的高度至少10米,就算摔不死也夠摔骨折了。
燕亭聽見一陣金屬彎折的嘩啦聲,他跑到窗前探出身,正看見谷城春雙手握著外牆上的水管。
谷城春此時離地面已經很近了,他雙腿一蹬牆,身體向後落在了地上。
他站在樓下,一臉勝利的享受表情,雙手大大張開,迎接著想像中的熱烈掌聲。
「哦,江海嘯,江海嘯你看啊!我成功了!我說了我能通靈!靈體驅動是真的,太棒了嗚呼!!」他大叫著。
江海嘯?那是人名嗎?
不過燕亭無暇想這些,他拉長了聲音向樓下喊道:「喂——什麼通靈?你順著牆上的水管爬下去了。」
谷城春從狂喜的情緒中勉強脫出身,睜開眼睛。
燕亭看見外牆上被扯得七零八落的水管,多處用來固定它們到牆上的鐵釘被扯掉了,有幾處管身還折斷了。這根飽經風霜的聚丙烯水管很堅強,只在經歷蹂|躪時發出了一聲呻|吟,現在它扭曲著身體沉默地呆在牆上,顯然不打算接受任何道歉。
「什麼啊,我分明是飛下來的啊。」谷城春不滿地喊道。
燕亭嘆口氣,擰擰眉頭,說:「我現在走下來。」
回到樓下,燕亭推開破樓的門,這是時間已經臨近中午,陽光穿透稀薄的大氣烘烤著大地,早上還冰涼的天氣現在已經熱得像在烤箱里。
燕亭投下外套塞進書包,拿出防曬霜塗抹自己暴露出的的胳膊。
谷城春慢慢地踱步到了破樓門前。在破樓門前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警察在站崗,他亞洲人長相,皮膚棕黑,表情嚴肅,穿著本地短袖警服,腰桿挺得筆直,右手略微彎曲。
燕亭眼睛一瞥,看見了這個警察腰間的槍,明晃晃的威懾,和一旁的谷城春對比,穿著破舊風衣的谷城春就像一塊行走的抹布。
......多少有點像我爸。燕亭想,但又馬上否決了。
雖然父親和谷城春身上都有「破爛」和「凌亂」的氣質,但他們之間有明顯且根本的區別。
區別在哪裡?
燕亭皺起了眉頭。
「叫我『梅帝安』吧,凡人。」谷城春張開雙臂,咧嘴笑著說道。
站崗的警察大概是習慣了谷城春的奇異舉動,眼睛一下都沒有往這裡瞟。
強。
燕亭在心裡佩服了一下。
「行了,我們現在要去哪?」
「讓我的靈魂指路。你會明白它的威力的,江海嘯。」谷城春再次閉上眼睛。
別再發一次癲,剛剛那下可把人嚇得不輕。燕亭想,翻了個白眼。
「江海嘯是誰?你剛剛也說了他的名字。」
「噓!」谷城春一隻手按在燕亭肩上,一隻手抵著嘴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打擾我感受這座城市。」
「如果你想不出來,那我要先回學校吃飯。大中午的,曬都要曬死。」燕亭說,用手遮住打在臉上的炙熱陽光。
谷城春睜開眼睛,說:「別急。我們先去做一個走訪。走訪完之後我請你吃飯。」
「請我?」燕亭滿意地一笑,點點頭。
谷城春指了指對面居民樓的三樓,「之前那些警察去調查過那裡的一戶人家,我想再去一次。」
兩人走近樓里。谷城春敲了敲三樓一扇褪色的老鐵門。
鐵門沉默著過了大概半分鐘門後,傳出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細小,但是咬字很清晰。
「抱歉警官,我想...你們昨天不是來問過話了嗎?」
谷城春問:「您介意我再問幾個問題嗎?」
「當然不介意。」
鐵門開了,一個面帶病容的女人站在門裡。
她穿著件褪色的粉色裙子,皮膚蠟黃,稀疏的頭髮在腦後盤得很整齊,雙頰凹陷,形容枯槁,一雙大得嚇人的眼睛鑲嵌在深陷的眼窩裡。她拿出一條破手帕捂住嘴咳了幾聲,結果越咳越厲害,最後不得不彎下腰,發出幹嘔似的聲音。
燕亭立馬退到了兩米之外。
肺結核。
谷城春扶著她的肩膀,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楊女士,我扶您進去休息一下吧。」他輕聲說。
「呃——咳——老|毛病了。」楊女士一邊咳一邊說,用那雙很大的眼睛看了一下谷城春,「你不在昨天的那些警察里。」
「這就是我來的原因,女士。進去坐下聊吧。」谷城春說,輕輕將楊女士攬進門去,楊女士順從地跟著他的動作。
他回頭看向燕亭,燕亭向他搖搖頭。「我在門口等你。」
谷城春點點頭,攬著楊女士走進客廳。燕亭看著他的背影,感覺他突然不瘋了,變得像個紳士,牽著楊女士時就像在搬運一件珍貴的瓷器一樣小心翼翼。
楊女士的家就在離破樓對面一棟普通的居民樓上,這棟樓和燕亭家所在的是一樣的設計——好吧,港口的居民樓都是統一的方盒樣式,搭配老土的碎石外飾面,整整齊齊地碼在港口平原上,矮又寬,像棺材。
據谷城春所說,楊女士是這棟樓唯二的兩個居民之一,還有一個是一位工人,這時候不在家。
燕亭靠在牆上等著谷城春,看著樓下的窗戶。
強烈的陽光烘烤水泥路,原本就揚塵的空氣更加幹燥迷濛,讓午後越發昏沉,燕亭感覺有點昏昏欲睡。
他拿出英語單詞本複習單詞,可是高溫鑽進字裡行間,勾引他的思緒。楊女士明顯有肺結核,谷城春還靠那麼近,他是看不出來嗎?
還是不怕?
他肯定看得出來,從剛剛在案發現場的表現看來他基本的分析能力還是有的,不可能看不出來。
那就是不怕。
他是個瘋子,燕亭,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從10米高的樓沿著破水管爬下來都可以毫不猶豫,他就是個瘋子,離他遠點。
但是我對這件案子很感興趣,我一直是愛冒險的人,這種和一個瘋子警探一起辦案的機會這輩子可能都再遇不到了。
想想,逃課,然後和一個瘋子一起調查一樁殺人案!酷到爆炸!
要是他感染了,傳染給你怎麼辦?
吱呀一聲,谷城春從楊女士家裡走了出來帶上了門。
「她有肺結核,」燕亭說,「你不怕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