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第二天不用被靳博川安排「工作」，又沒有課，許之樾正想打算去找兼職，可門還沒出，就被靳星澤一個電話打亂了計劃。

「我要在半個小時內見到你。」

靳星澤在校區附近買了房，前兩天剛搬進去，說是等休息日過了帶他去參觀。可沒想到這還在休息日，就打電話來用不容拒絕的口吻命令他。

許之樾換了身衣服，外面套了件毛茸茸的羊羔毛外套，匆匆出了門。接近年底，狂風吹得枝頭樹葉簌簌作響，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一直揣在上衣里的雙手經不住這風霜已經凍成冰塊，雖然戴了帽子口罩但整張臉依然被吹得泛起紅暈。

靳星澤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模樣的許之樾。他只露出了一雙圓咕隆咚的眼睛，睫毛上還掛著白色的冰晶。

「走路來的？這麼冷的天不會打車？」靳星澤拽他進屋，屋裡暖氣鋪面，許之樾打了個寒顫，並任由靳星澤為自己解下圍巾和帽子。

「抱手裡暖暖。」靳星澤接來一杯水，冒著熱氣。許之樾握在手心，頭微微垂下，讓熱氣蒸發到臉上。

靳星澤展開攥緊的手心，坐到他身邊，雙手撫上他的臉，揉搓著他泛紅的兩腮。

「唔——唔唔唔？」許之樾在他的擠壓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但眼裡的疑惑卻很明顯。

靳星澤微微鬆了力，示意他再說一遍。

「你，你幹嘛？」

「我在幫你解凍。」靳星澤又加重了揉捏的力度，但發現許之樾的臉越來越紅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力氣太大給搓紅的。

他的眼睛水靈靈的，從淺褐色的瞳孔里還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倒影。他的鼻子高挺，也許是因為離得太近，靳星澤還能看見他上面細小的絨毛。他的嘴因為自己的擠壓圈成了一個圓形，只有一顆的小虎牙從那個小洞里看得十分滑稽。

——因為我很幹凈。

腦子裡閃過許之樾曾說過的話，靳星澤一股怒意莫名襲上心頭，昨夜車裡他與靳博川曖昧的畫面也不斷在眼底閃過。

他借了位，從後視鏡只能看見靳博川貼著他的脖頸，雖然許之樾躲開了，但這更加說明是有了肌膚之親。

靳星澤想也沒想，近身覆上了那張翹著的嘴唇。

「唔？」許之樾瞳孔微震，眼前是靳星澤被放大十倍的畫面，他的睫毛在微微顫抖，眼皮也在緊張地跳動，正揉捏著自己臉的那雙手，像是要把指甲摳陷進去。

許之樾臉上發疼，他往後躲閃。靳星澤發現了，手往下攬住他的腰往自己懷裡帶，分開一瞬的唇又再一次貼在一起。

靳星澤的親吻毫無章法，只是兩唇相貼卻再也沒了其他動作，許之樾也沒有經驗，只能任他變換著角度貼著。

「嘶——」靳星澤吃痛，猛地推了一把身前的人，帶著怒意的雙眸還染著未褪去的情丨欲。

「你他媽咬我？」他的指尖揩過唇角，染上一絲鮮紅。

許之樾驚慌失措，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滿含歉意，「對，對不起。你伸舌頭，我，我呼吸不了了......所以......」

「你矯不矯情！」靳星澤拍開他手裡的紙，伸出舌尖將那抹紅舔舐了幹凈。

沒有人再說話，四下安靜。靳星澤煩躁地扯了扯上衣的領子，少傾，那張一貫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看向許之樾，那人垂著腦袋絞著手指，一副被欺負的模樣，「是你的初吻嗎？」

許之樾眼皮跳了跳，須臾，點點頭。

靳星澤心下瞬間大喜，這就說明大哥還沒親過他。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沖他道，「過來。」

許之樾依舊垂著頭，朝他身邊挪了挪。

靳星澤大臂一伸，將人攬進懷裡。以前因為對這個人無感，所以不願意跟他太親近。現在一湊近，發現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還挺好聞。

「你身上很香。」他將鼻子湊近他脖頸，深深吸了一口，脫口而出。

許之樾身體僵直，聽見他的話後還有些羞赧，「就，就是平常洗衣液的味道。」

靳星澤見他白皙的皮膚漸漸泛紅，起了挑逗的意味。他緩緩向上，輕輕咬住他的耳垂，沙啞地低喃，「許之樾，以後不許讓別人碰你。」

懷裡的人戰慄著縮脖，想從他嘴裡掙脫，但被他發了狠的一咬，不敢再妄動，只是囁嚅著回應，「好。」

「你只能是我的，知道嗎？」靳星澤獎勵似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看著他從脖子一路紅到耳根，又紅到臉頰的顏色，好笑極了。

「知道了。」許之樾微微側過頭，目光灼熱地看著靳星澤一開一合命令著自己的唇瓣，他壯了膽，慢慢湊近那處，貼了上去。

意亂情迷中他驚奇的發現，靳星澤喜歡咬他，不重，很輕地碾磨，讓他從唇邊一直癢到心裡。

包里的電話傳來震動，將兩人從曖昧中喚醒。許之樾伸手摸出來，向旁邊坐遠了些接聽。

「博川哥。」

「嗯，在外面呢。」

「好，我知道了。」

「嗯——」還未掛斷的電話里，泄出一絲難耐的沉吟。

靳星澤一手撐著他的後腦，強迫他仰起頭，然後輕咬住他的喉結。

「之樾，怎麼了？」靳博川聽到了這一聲不尋常的低吟，擔心他是否身體不適。

「沒，沒事。」許之樾伸手去推開他，但卻被他反手鉗制住。他躲閃不開，因為緊張一直在吞咽著口水。

「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讓助理去接你？」靳博川停下手邊的事，關切地詢問。

「不，不用了博川哥，我，我先掛了。」許之樾第一次在靳博川之前掛斷了電話，他是個很講禮貌的人，一般接通的電話都是會讓對方先掛斷。可這一次，他卻慌張得顧不得什麼禮數教養了。

「你，你做什麼？」許之樾粉紅的臉上掛著一絲慌亂，他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脖子，看著靳星澤。

後者卻一臉坦然，「在親你。」

許之樾拿他沒辦法，只能提醒，「我在跟你大哥通電話。」

靳星澤佯裝驚訝，「是嗎？」然後不屑一顧，「那又怎樣？」

「他會聽出來的。」許之樾看他那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竟看出一絲醋味。但他不確定，微微抬眸想要詐他。

「你不怕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靳星澤身側的手指微蜷，想要捏緊卻又放棄。半晌，他神情淡然地轉過頭，輕笑一聲，「知道了更好，你們還能趁早分開。」

許之樾的眼角微微彎了彎，止不住笑意。

「星澤。」他出聲叫他，聲音清脆動聽。

靳星澤好看的眉頭瞬間蹙起，看也沒看身旁的人，沉沉地吐出一句，「別這樣叫我。」

「嗯？」許之樾驚訝於他這一瞬間的變臉，忽又想到靳博川就這樣叫他。或許是因為他和靳博川現在的關係讓他不快，思忖半晌，他試探地問，「那，叫阿澤可以嗎？」

靳星澤挑眉，不滿意，但也沒有更合適的稱呼，遂微微點頭。

「阿澤。」許之樾喚他，那人不應。

「阿澤。」他又叫了一遍，反覆幾次，直到那人不耐煩地轉過頭，才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