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愣了一下，這麼個白痴加飯桶是山靈？他有點不可置信。但還是擺出一副笑臉：「原來你是山靈啊，真沒想到。」

鹿自清笑眯了眼，「我也沒想到。像我這種又傻又笨的鹿妖，靈山的生靈們看走了眼才會選我當山靈。」

凌霄沒想到他那麼直白。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口頭安慰兩句：「不會，你這麼善良又單純，做山靈很合適。」

鹿自清搖搖頭，「他們那是一時眼瞎，但瞎不了一世。等到最強的妖類出現時我就會被取代的啦。」

對於這樣強大的語言能力，凌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又聽到他說：「到時候我就自由啦。哈哈哈哈！」

凌霄滿頭黑線，覺得無法與他好好聊天，幹脆閉嘴不說話。

我忍不住扶額，這隻鹿妖，太傻太天真。

看著記憶中的凌霄態度不是很好，我問身旁的人：「你剛開始很不喜歡他啊。」

凌霄點點頭，目光貪戀的在鹿自清身上留連：「是啊，剛開始覺得他又傻又笨，完全不能正常溝通，特別煩人。後來入了心，就覺得他的傻他的笨都喜歡得緊。」

鹿自清帶著凌霄來到一眼泉水附近，剛想靠近泉水就被一道結界攔住。於是他就大喊：「小螭，小螭，我把那個很好看的人帶過來了，你快出來瞧一瞧。」

平靜的水面泛起波瀾，白螭從水裡探出半個身子，往他們這邊張望。

鹿自清大聲道：「小螭，你快把結界打開，這麼遠你是看不清楚的。」

「不要，」白螭慢吞吞道，「你別想搶我的魚，我眼神好的很，照樣能看得一清二楚。」

鹿自清自豪道：「怎麼樣，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白螭朝這邊看了幾眼，又縮回水裡，只留一個頭在水面上。「不怎麼樣。」

「你才不好看，」鹿自清氣的直跳腳，「小林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那是你不懂得欣賞。哼！不給你看了。小林，我們走。」

凌霄全程像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倆對話。末了，跟在他身後往另一個地方走。鹿妖一路上念念叨叨，他則一路無話。

鹿自清又將他拉到兔子精窩前，「小煢，快出來。我給你看個很好看的人。」

兔子精蹦蹦跳跳的出來了。從她的窩裡探出半個身子，眨巴著眼睛看他們。

「怎麼樣，好不好看。」鹿自清狗腿的介紹道。

「好看，」兔子精將身子往裡躲了躲，小聲道：「就是覺得沒有隔壁的那隻黑兔子好看。」

鹿自清嚷道：「怎麼可能，那隻黑兔子又黑又丑，像塊黑煤炭，哪有我家小林白白凈凈的好看。哼，不給你看了。」

說完拉著他又走了。

又黑又丑，像塊黑煤炭。這個比喻不錯，讓我想起了住我隔壁的那隻黑狐狸，用到他身上果然很貼切啊。

鹿自清將他拉到蛇妖的窩前時，凌霄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了。敢情他把他當物品一樣到處展覽啊。想掙脫他的手，奈何他抓的緊，掙也掙不開，只好放棄，試著跟他溝通。

「小清，你不用拉著我到處給人看，皮囊畢竟是外在的，不用太在意。再說，只要你知道我長得好就行，不用別人知道。」

「不行，」鹿自清堅決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又怎麼會烤魚，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撿了一個寶。跟他們炫耀，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你自信點，像你長得這麼好看，總有人會發現你的美，他們沒發現是他們眼瞎。正如他們當初眼瞎選我當山靈一樣。」

這能一樣嗎？被當做寶的凌霄簡直無語了。

在被所有人不認可後，鹿自清不死心地將他拉到槐樹精那。

「槐樹爺爺，你快瞧瞧，我帶了一個很好看的人過來了。」

槐樹精抖抖剛長出來的葉子，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凌霄：「嗬，好俊俏的後生。」

鹿自清像是誇他一樣笑眯了眼：「爺爺，我就說很好看吧。」

「哈哈，是很好看，小清眼光不錯。」

「那是。」鹿自清挺起胸脯，「我的眼光還是很好的。」

總算見到一個正常的了。凌霄上前拱手道：「在下人族李林，見過前輩。」

槐樹精笑哈哈道：「不用見外，前輩我擔當不起。入鄉隨俗，你還是跟小清一樣叫我爺爺吧。」

凌霄挑眉看槐樹精，這老傢伙看出來了？卻還是微笑道：「是，爺爺。」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鹿自清心滿意足的拉著他回去了。

在路上。

「小林，你是人族，在人間生活的嗎？」

「是的」

「人間怎麼樣，好不好玩，是什麼樣子的。」

「還可以，有機會你可以去看一下。」

「哦。小林，我們今晚吃烤魚吧。」

「我不想吃......」

「槐樹爺爺說過，不能挑食，挑食對身體不好。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們吃烤魚吧。就這麼決定了。」

「......」去你娘的烤魚，我不想吃。

奈何抗議無效，只能執行命令。

在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凌霄已經摸清了鹿自清的性格。好吃，蠢笨，天真直率，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就像他的原型一樣，是一隻傷害不了其他人的鹿。虧他防備了這麼久，還想著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偷偷將他殺死。

不過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因為他覺得，鹿自清在被殺死之前會被自己蠢死，自己去殺他搞不好會有風險，這樣劃不來，還是讓他自己蠢死吧。

我看到凌霄有動手殺鹿自清的嫌疑，嘖了下嘴，「原來你還想殺他。」

身旁的人垂下頭，低聲道：「我是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沒有實行，當初沒有動手是我做的最好的事了。」

我偏頭打量他，看到他和鹿自清的相處之後，我也看出他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傢伙。表面看著溫柔和氣，內里不知道打了多少小算盤。

最近，凌霄發現鹿自清有個壞毛病。

「鹿自清，你給我把衣服穿上。」凌霄朝他喝道。

「不要，」鹿自清舒展著修長的四肢，扭扭纖細的腰肢，打了個哈欠，「我現在很熱，不要穿衣服，等一會兒會再穿。」

在旁邊的視線看過來之前我及時轉過了頭盯著洞穴的岩壁。不看不看，都是你的，行了吧。

這隻蠢鹿也真是，看著天真可愛，沒看出來是個暴露狂。

凌霄臉頰飄上兩朵紅暈，轉過頭慍怒道：「穿上，不然沒有烤魚吃。」

鹿自清抱著他的手臂撒嬌，「我除了烤魚之外還要吃別的，你給我做，不做我就不穿衣服。」

手掌觸到一片滑膩的肌膚，讓凌霄有些慌亂。僵著身子胡亂應道：「可以，你要吃什麼都給你做，趕緊鬆手去穿衣服。」

鹿自清歡呼一聲，麻利的穿上衣服，坐等開飯。

在吃了一個月的魚後，凌霄忍無可忍，自己用石頭做個了簡易石鍋，燒了一些別的野菜肉類，鹿自清吃得很開心。

之後每天他都用星星眼的看著凌霄，變本加厲要他做不同的美食給他吃，不做就脫衣服。不知道在哪學的毛病。

因為還要靠他得知靈源的下落，凌霄不得不忍氣吞聲給他變著花樣做菜。

看著凌霄一臉難看的表情，我嘆了口氣。自作孽不可活，他這毛病還不是你慣的。見他不穿衣服就拿好吃的哄，不養成壞毛病才怪哩。